李怀德带着何雨柱往仓库走,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仓库是红砖砌的大平房,挂着把大锁,李怀德掏出钥匙打开,何雨柱往里一瞧,眉头瞬间皱紧了。偌大的仓库里,只堆着寥寥十几麻袋粮食,把袋口敞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玉米面。他走上前捏了一把,颗粒粗糙,还混着点沙土。
就这些?他转头问李怀德,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娄氏钢铁厂三千多号工人,这点玉米面够吃几天?
李怀德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何副主任,您刚回来可能不清楚。现在粮食优先供前线,咱们地方上能分到的本就有限。粮食局那边说,秋收的新粮还没完全收上来,暂时调不出货。他指着墙角的空麻袋,上周还能掺点面粉,这周就只剩玉米面了,食堂的师傅都快没法做了。
何雨柱沉默了。他在朝鲜见过断粮的滋味,知道肚子填不饱,别说炼钢,就连走路都发飘。他心里有了主意:李主任,别急。我在部队有几个战友,管后勤的,我问问他们能不能匀点出来。
李怀德眼睛一亮,原本沉稳的脸上露出急色:真的?那可太好了!何副主任,您这真是雪中送炭!工人们要是能吃上顿白面馒头,干活都能多使三分劲!
从仓库出来,李怀德边走边说:对了何副主任,您现在住哪儿?按您的副团级待遇,厂里能分楼房,不过现在没有楼房,都分配完了。
分房?何雨柱愣了愣,随即想起转业时组织上提过的待遇,像我这级别,能分到独立的房子吗?
能是能,就是房源紧。李怀德点头,不过厂里在南锣鼓巷那边有几处老院子,是以前没收的产业,归房管科管。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空着的。
何雨柱心里一动。要是能分到那边,既能照顾母亲和妹妹,又能有自己的空间。他想起小时候去过的东跨院,就在自家院墙隔壁,要是能在两院之间开个门,来往就更方便了。
李主任,他停下脚步,您知道南锣鼓巷95号旁边的东跨院吗?要是那边有空房,能不能帮我问问?
李怀德想了想:东跨院?好像有点印象,是个老院子。行,我带您去房管科问问。
房管科在办公楼西侧,科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看见李怀德带着个穿军装的进来,赶紧起身招呼:李主任,这位是?
这是新来的后勤处何副主任。李怀德介绍道,想问问南锣鼓巷95号东跨院的房子还有没有。
科长翻出厚厚的台账,手指在纸页上划过,嘴里念念有词:东跨院...哦,找到了。他抬眼看向何雨柱,那院子倒是空着,就是...早就塌了,就剩一间东厢房,屋顶都没了,院里全是杂草。
没事。何雨柱立刻接话,我有转业费,能自己翻盖。只要地皮能归我就行。
李怀德在一旁补充:何副主任是功臣,刚从朝鲜回来,确实需要个安稳住处。
科长搓了搓手:地皮倒是能划给您,就是这院子归居委会代管,您要是想自己盖,得去居委会办手续。何雨柱语气肯定,要是能买卖,我直接买下来。
李怀德点点头:按规定,个人翻盖的房屋,地皮可以按成本价购买,手续齐全就能办房契。就是居委会那边办理。
科长合上台账:那我先给您登个记,开个证明,去居委会办手续。
从房管科出来,李怀德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何副主任,您倒是实在,塌了的院子都敢要。
自己盖的住着踏实。何雨柱笑了笑,心里已经盘算起来——东跨院挨着自家,翻盖好了,边上开个门,外面也开个门,方便。何雨柱对李怀德说:李主任晚上给我派一辆卡车我去拉粮食回来,李主任满口答应,然后他去汽车班那准备卡车,而何雨柱转身就去了南锣鼓巷的居委会。刚进胡同,就撞见遛弯的三大爷闫埠贵,看见何雨柱手里的证明,眼睛立马黏了上来:柱子,这是办啥事。
想在东跨院盖房,去居委会那。何雨柱没瞒他。
闫埠贵:东跨院?那不是塌了的破院子吗?翻盖可得不少钱...你这是阔起来了啊?
三大爷说笑了,就是想有个自己的窝。何雨柱笑着应付,加快脚步往居委会走。
居委会王主任刚好在办公室,看了何雨柱的工作证和房管科证明,何雨柱说明来意,王主任当即拍板:没问题!东跨院早就没人住了,你能买下翻盖起来是好事,也算给胡同添点生气。我这就给你办理,何雨柱交了八百万,房产证明也办下来了,还开了修建房子,厨房厕所通水管和通下水的证明。东跨院现在开始就是何雨柱的了。
刚走出居委会,就见贾张氏挎着菜篮子堵在路口,脸上堆着假笑:柱子啊,听说你要盖房?那东跨院跟你家就一墙之隔吧?盖的时候可得多盖两间,到时候给东旭两间,我们的房子住不下了,还有小孩...
贾大妈,我就盖自己住。你家要房子可以去厂里申请啊。何雨柱没给她往下说的机会,径直往家走。身后传来贾张氏的嘟囔:真是小气,当了大官就忘了本...
回到四合院,何雨柱把盖房的事跟母亲一说,吕文冰高兴坏了。何雨水则蹦蹦跳跳地说:哥,盖房的时候我要在墙上画孙悟空!
傍晚时分,一辆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钢铁厂后门,车厢里码满了鼓鼓囊囊的四吨面粉。李怀德领着工人来卸车,摸着雪白的面粉,激动得直搓手:何副主任,您这战友真是及时雨!我这就通知食堂,明早给大伙蒸白面馒头!这些是何雨柱一个开着卡车到郊外,看周围无人从空间拿出来的。李怀德写了条叫何雨柱明天去财务拿面粉钱一千六百七十万人民币(第一套人民币)。
第二天一早,李怀德来到何雨柱家里陪他去东跨院看现场,院子里果然杂草齐腰,只剩一间东厢房的残垣断壁,墙角还堆着碎砖。何雨柱却越看越满意,指着院墙跟李怀德说:我想在这儿开个门,通着隔壁我家院子,方便照顾我妈。前面院墙再开一扇大门,不想从95号进去,就从这大门进,屋里要有厕所厨房,按一进四合院盖。
李怀德说:没问题,我让厂里的基建队来帮忙,搭个脚手架,垒墙的砖厂里也能匀点。李怀德看着他规划的样子,心里对这个新来的副主任越发认可——不光能解决粮食难题,办事还这么利落,难怪是立过特等功的人。
正说着,胡同里传来闫埠贵的声音:柱子,盖房可得请风水先生看看日子!我认识个老先生,算得准,给你打折!
何雨柱笑着摆手:三大爷,我信自己的手,啥日子动工都吉利。盖房的消息也传开。而基建队的师傅们第三天一早就带着工具来了。领头的是个姓王的老瓦匠,看着东跨院的地基直点头:这院子是老地基,结实!盖一进四合院没问题,就是得先清杂草、夯地基。
何雨柱从厂里领了批青砖和水泥,又自掏腰包买了些木料,跟着师傅们一起忙活。他在战场上练出的力气没处使,搬砖、和泥样样不含糊,王师傅看了直竖大拇指:何主任,您这身子骨,比我们天天干活的还结实!
正忙着,贾张氏挎着个篮子晃悠过来,眼睛在木料堆上打转:柱子啊,盖房呢?啧啧,这木料真不错,够厚实。她说着就伸手去摸,我家东旭想给准茹打个木箱,能不能匀两根方子?
何雨柱直起身:贾大妈,这木料是按数领的,少一根都没法交工。要打木箱,让东旭去木材厂买,凭票能便宜。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抠!贾张氏撇撇嘴,又盯上墙角的碎砖,那这些碎砖总没用吧?我家灶台裂了,正好补补。说着就叫秦准茹,准茹,拿筐来!
秦准茹现在脸皮还薄,站在门口磨磨蹭蹭不敢动。何雨柱把铲子往泥里一插:碎砖也有用,垫地基呢。院里的东西,一草一木都是盖房用的,谁也别想动。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战场上练出的煞气,贾张氏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悻悻地挎着篮子走了,嘴里还嘟囔:当了个破主任,就忘了街坊情分...
何雨柱没理她,转头对王师傅说:王师傅,麻烦您多盯着点,别让人随便进院。
放心吧!王师傅拍着胸脯,谁敢动工地的东西,我老瓦匠第一个不答应!
这边盖房的砖瓦声刚响起,那边厂里的食堂就飘出了白面馒头的香味。头天早上,大师傅蒸了两笼屉白面馒头,刚出锅就被夜班下来的工人抢着尝鲜,有人咬了一口直掉眼泪:多久没吃过这么暄软的馒头了!
李怀德看着食堂门口排起的长队,心里对何雨柱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他原本还担心这的副主任只会摆架子,没想到不仅解决了粮食难题,干活还这么实在。
这天傍晚,何雨柱在基建队收工回去f,锁上东跨院的院门,转身就看见李怀德站在院门口,何雨柱说:李主任你怎么来了?李怀德说:我过来看看房子盖得怎么样。对了你拿回来的面粉,厂里给后勤处记一功,说让大伙吃得饱,干劲足。李怀德看着他满身的泥灰,突然说:何副主任,要是盖房缺钱缺料,跟我说一声,厂里能帮衬的一定帮。
谢谢李主任,暂时够了。何雨柱心里一暖,知道这是李怀德真心接纳他了。
送走李怀德,何雨柱站在院子里,看着刚垒起的半人高的墙,听着隔壁四合院里传来的咳嗽声、说笑声,突然觉得无比踏实。战场的枪林弹雨渐渐远去,眼前的砖瓦、馒头、邻里间的拌嘴,才是他用命守护的日子。何雨柱家盖房的动静,像根针似的扎在贾张氏心上。她每天隔着院墙听着里面的敲砖声、吆喝声,心里的算盘打得比闫埠贵的还精——那东跨院跟何家就一墙之隔,盖好了肯定宽敞,何雨柱现在是钢铁厂的干部了,手里肯定有闲钱,要是能沾点光……这天一早,她溜溜达达就往工地凑。基建队的师傅们正忙着上梁,何雨柱也在。
贾张氏往院里挤,被王师傅拦住了。她眼珠一转,又对着秦准茹喊:准茹!来给柱子送点水,别中暑了!
秦准茹正蹲在家门口择菜,听见这话红了脸,不敢动。贾东旭从屋里出来,皱着眉:妈,人家盖房呢,你别瞎掺和。
我这是好心!贾张氏瞪了儿子一眼,又冲院里喊,柱子,你这房盖得真敞亮!将来娶媳妇都够用了……对了,你那后墙靠着胡同,能不能开个小角门?以后我买菜回来,从你这儿穿个近道。
何雨柱在梯子上听得清楚,心里冷笑。开个角门?怕是想借着近道,天天往他院里钻着占便宜。他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贾大妈,院墙是承重墙,开不得门。再说了,居委会有规定,私开院门得报备,我可不想找那麻烦。
你这孩子,一点情面都不讲!贾张氏的脸垮了下来,现在发达了,就不认老街坊了?
这话一出,院里的师傅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直愣愣地看着她。何雨柱的脸沉了沉:贾大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您这话传出去,让我怎么做人?
贾张氏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指着何雨柱说不出话。正好闫埠贵路过,听见动静凑过来:哟,这是咋了?盖房是喜事,吵啥呀?
三大爷你评评理!贾张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柱子盖房占了好地方,我就想让他开个小角门方便街坊,他都不肯!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按规矩,院墙确实不能随便开门,影响整体结构。再说了,东跨院是何副主任花钱买的地皮,人家自己说了算,旁人可插不上嘴。他心里打得明白——何雨柱现在是厂里的红人,可不能得罪。
贾张氏没想到闫埠贵不帮自己,气得一跺脚:你们都欺负我老婆子!我找居委会评理去!
您请便。何雨柱淡淡道,居委会的王主任昨天还来看过,我这盖房手续齐全,合规合法。
贾张氏的脚步顿住了,她也就是说说狠话,真让她去居委会,她还真没那胆子——上次偷邻居家的白菜,还是易中海去居委会说情才没被挂牌批评。
看着贾张氏灰溜溜地回了屋里,王师傅凑过来低声说:何主任,这老太太在胡同里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您可得防着点。
我知道。何雨柱笑了笑,掀不起啥大浪。
可他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了岔子。基建队收工后,他去院里检查材料,发现堆在墙角的半袋水泥不见了。王师傅一拍大腿:准是被人偷了!我下午还看见在这儿呢!
何雨柱没说话,径直往中院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贾张氏在屋里跟贾东旭说:……那袋水泥放院里也是放着,我趁没人挪到咱灶房了,正好补补墙根,省得花钱买……
何雨柱推开贾张氏住的房门,贾张氏吓得手里的针线都掉了。他扫了眼灶房门口露出的水泥袋角,语气平静:贾大妈,我那水泥是厂里按数领的,您要是想用,跟我说一声,我让基建队匀您点,犯不着偷偷摸摸的。
贾东旭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赶紧去灶房把水泥袋拖出来:柱子,对不住,我妈她……
算了。何雨柱接过水泥袋,下不为例。
走出来,他听见贾张氏在屋里嘟囔:不就半袋水泥吗?至于这么较真……
何雨柱摇了摇头。这四合院的日子,看来想清静都难。但他不怕,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怕这点家长里短的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