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洁看着手机上同时显示的“顾夜”通话中和“韩阳”等待接听的界面，感觉自己像个即将爆炸的高压锅。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各路大神排着队来给她出选择题吗？
“顾老师，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个另一个电话进来……”徐莹洁赶紧对顾夜说。
“没关系，你先忙。mV的事情不着急，你考虑好了随时告诉我。”顾夜依旧体贴，说完便挂了电话。
徐莹洁深吸一口气，接通了韩阳的电话。
“徐小姐，没打扰你吧？”韩阳温和的声音传来，“看到你综艺的反响很好，恭喜。”
“谢谢韩老师。”
“是这样的，”韩阳切入正题，“我新书的大纲基本完成了，其中涉及不少专业游戏对战场景。想再邀请你做个有偿的技术顾问，帮我审核一下这些场景的合理性和细节。不知道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
技术顾问？审核游戏场景？这理由……听起来比顾夜的mV邀请还要正经且难以拒绝。毕竟，这确实是她擅长的领域，而且是有偿的。
“周末……”徐莹洁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陆璟琛给的一天考虑期，以及顾夜那边还没回复的mV邀请。
“如果你不方便，下周也可以。”韩阳补充道，语气一如既往的让人如沐春风。
“我……我看下日程，晚点回复您可以吗？”徐莹洁采用了拖延战术。
“当然可以，随时联系。”
挂了韩阳的电话，徐莹洁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哀叹。陆璟琛的合约，顾夜的mV，韩阳的技术审核……这哪是选择题，这分明是送命题！无论接受哪一个，都意味着要和其中一位（或几位）产生更深的绑定，也势必会引发另外几方不可预知的反应。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不用猜，肯定是苏念。
徐莹洁有气无力地打开门，苏念端着两杯看起来就很贵的咖啡闪了进来，脸上洋溢着吃瓜群众的兴奋光芒：“怎么样怎么样？陆冰山找你干嘛？是不是表白了？还是直接甩了结婚协议？”
徐莹洁把两份合约和刚才接到顾夜、韩阳电话的事情跟苏念说了一遍。
苏念听得眼睛越来越亮，猛地一拍大腿：“绝了！真是绝了！三方围剿啊这是！陆总裁用钱和权砸，顾顶流用名和才诱，韩大神用共同爱好和专业知识攻！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追女……啊不是，是人才争夺战！”
徐莹洁无语：“……我现在只想原地消失。”
“消失什么！这是你的高光时刻！”苏念把咖啡塞到她手里，激动地在她面前踱步，“听我的，这事儿不能慌，得讲究策略！”
“什么策略？”
“首先，陆璟琛的合约，条件确实诱人，但不能马上答应！得晾着他，让他急！让他知道你不是能用钱砸动的！”
“然后，顾夜的mV，可以考虑！这是扩大影响力、破圈的好机会！而且顾夜口碑好，合作起来风险小。”
“最后，韩阳的技术审核，接！必须接！这是你的专业领域，能巩固你‘技术女神’的人设，而且报酬肯定不低！最重要的是……”苏念凑近，神秘兮兮地说，“这样可以同时保持和另外两方的‘安全距离’，让他们互相牵制！”
徐莹洁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是不是有点太……”
“太什么？这叫资源最大化利用！”苏念理直气壮，“你现在是香饽饽，就得端起来！让他们都知道，想追……啊不是，是想合作，得拿出诚意，排队！”
徐莹洁被苏念这套“海王理论”震得外焦里嫩，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有点道理？至少，不能轻易被任何一方牵着鼻子走。
“那……我先回复韩阳，答应他周末的技术审核？顾夜的mV……我再考虑一下？陆璟琛的合约……晾着？”徐莹洁不确定地问。
“对！就这么办！”苏念打了个响指，“记住，你是‘洁哥’，气场不能输！我这就去给你找几身战袍，周末见韩大神，必须slay全场！”
接下来的两天，徐莹洁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繁忙”。她不仅要处理爆红后带来的各种信息轰炸，还要在苏念的“监督”下，艰难地学习如何“端水”。
她先给韩阳回了消息，答应周末下午帮他审核新书游戏场景。韩阳很快回复，发来了一个安静的咖啡馆地址和时间，并提前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定金，显得诚意十足。
然后，她斟酌措辞，回复顾夜，表示对mV邀请很感兴趣，但需要了解一下具体的拍摄时间和内容再做决定。顾夜很快让经纪人发来了详细的策划案，态度专业且尊重。
至于陆璟琛那边，她严格按照苏念的“战略”，按兵不动，没有回复任何关于合约的消息。果然，到了第二天下午，沈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洁洁~考虑得怎么样啦？”沈墨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戏谑，“陆老大虽然表面不说，但我看他今天已经看了十八次手机了，就等你的回复呢！你可真沉得住气！”
徐莹洁按照苏念教的，语气平静地回答：“沈总，合约的事情比较复杂，我需要更多时间仔细考虑。”
“理解理解！”沈墨哈哈一笑，“慢慢考虑，不急！不过……友情提示一下，陆老大耐心有限哦~而且，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可不少呢！” 他意有所指地挂了电话。
徐莹洁明白，沈墨指的是顾夜和韩阳。这种被多方“争抢”的感觉，让她既觉得荒谬，又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虚荣和刺激？
很快就到了周末。在苏念的精心打扮下，徐莹洁穿着一身既不失专业度又略带设计感的休闲装，准时出现在了与韩阳约定的咖啡馆包间。
韩阳已经到了，他今天穿着浅蓝色的针织衫，戴着细框眼镜，看起来更加斯文儒雅。看到徐莹洁，他站起身，露出温和的笑容：“徐小姐，你来了。今天很漂亮。”
“谢谢韩老师。”徐莹洁努力维持着镇定，在对面坐下。
韩阳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调出新书的相关章节。“这些都是我初步构思的对战场景，涉及到一些战术配合和武器选择，我想请你看看，从专业玩家的角度，是否合理，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一谈到游戏，徐莹洁立刻进入了状态。她认真地浏览着文档，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这里，狙击手的位置如果放在A点高地，视野更好，但容易被反狙击，可以考虑b通道的阴影处……”“这个武器的后坐力数据，在连续射击时可能比描述的要大一些……”
她侃侃而谈，眼神专注，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平时的自信魅力。韩阳听得非常认真，频频点头，看向她的目光中，欣赏之意愈发明显。
“你的建议非常专业，让我茅塞顿开。”韩阳诚恳地说，“果然找你是找对人了。”
“韩老师您太客气了，我只是说了些玩家的普遍感受。”徐莹洁谦虚道。
工作讨论进行得十分顺利和愉快。结束后，韩阳合上电脑，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听说顾夜邀请你拍mV？”
徐莹洁心里一凛，来了！她按照苏念教的，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是的，顾老师人很好，给了这个机会，我还在考虑中。”
韩阳推了推眼镜，微笑道：“顾夜在音乐上很有才华，他的mV制作一向精良。不过，如果你对文字和故事创作也感兴趣的话，我的新书后期，或许也可以考虑合作一些衍生内容。”
徐莹洁：“……” 这算是……另类的邀约吗？
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谢谢韩老师，我会认真考虑的。”
和韩阳道别后，徐莹洁走出咖啡馆，感觉比打了一下午游戏还累。这种需要时刻注意言辞、平衡各方关系的社交，真是太耗费心神了。
她刚走到路边准备打车，手机就响了，是陆璟琛发来的短信，内容依旧言简意赅：
“考虑得如何？明天上午，给我答复。”
看着这条带着最后通牒意味的短信，再想想刚才韩阳隐含的邀请，以及还没正式回复的顾夜，徐莹洁感觉刚刚在咖啡馆里建立起来的那点自信，瞬间又被压力取代。
她抬起头，望着都市傍晚灰蓝色的天空，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甜蜜又沉重的负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二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