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号停靠在碎星岛的滩涂时,紫黑色的沙粒硌得人脚底板发痒。石三率先跳上岸,刚走两步就“哎哟”一声,弯腰从沙子里摸出块亮晶晶的碎片——那碎片呈星形,边缘泛着淡紫的光,与悬天阙的星核碎片有几分相似,却更剔透,像淬了星光的水晶。
“这岛果然藏着宝贝!”他把碎片揣进怀里,眼睛在滩涂上扫来扫去,活像只寻食的海鸟,“说不定遍地都是星核!”
阿璃的镇魂宝玉在胸前发烫,红光指向岛中央的山峦。她蹲下身,指尖轻触紫沙,沙粒突然顺着指缝流动,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星图,图中央的光点正对着山峦的方向。“星心在山里,”她站起身,裙摆沾着的沙粒簌簌落下,在阳光下闪成一片碎光,“宝玉说,那里有‘星之语’。”
往山里走的路,长满了深紫色的蕨类植物,叶片背面藏着银色的绒毛,一碰就簌簌掉粉,落在身上像撒了层星尘。风长老用拐杖拨开挡路的藤蔓,杖尖划过的地方,植物竟自动向两侧退让,露出下面青黑色的石阶,阶面上刻着与悬天阙相似的星符。
“这石阶是人为修的,”他抚摸着阶壁的凿痕,“看磨损程度,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悬天阙人留下的。”
石三扛着斧头走在最前面,石阶尽头突然出现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三个古字:“藏星洞”。门环是用星形的青铜铸的,上面缠着层薄薄的紫锈,石三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冷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湿热撞在一起,凝成细密的水珠。
藏星洞的洞顶缀满了发光的石钟乳,像倒挂的星子,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洞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晶石——晶石通体紫透,里面包裹着一团旋转的光雾,正是我们要找的星心。光雾中隐约能看到人影,像有人在里面沉睡。
“这玩意儿比星核好看多了!”石三凑过去想摸,却被一层无形的光膜挡住,手刚碰到膜面,光雾里的人影突然动了动,发出极轻的叹息,像从千年的梦里醒来。
阿璃的镇魂宝玉飞至星心旁,红光与紫晶的光交融,光膜渐渐散去。星心突然发出“嗡”的轻响,光雾中浮现出清晰的影像:一位身着星纹衣的女子,正对着星心低语,她的眉眼与阿璃有几分相似,腕间的玉佩也与镇魂宝玉一模一样。
“是悬天阙的星语者!”风长老激动地说,“传说她们能与星心沟通,解读星轨的预言!”
影像中的女子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我们身上。“等待剑与玉的人,”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星轨的分支已现,碎星岛的星心,藏着人间与天阙的平衡之秘——当紫晶染血,星轨将重归混沌;当红光护持,万物方能安宁。”
话音刚落,星心突然剧烈震颤,紫晶表面裂开细纹,光雾中的人影渐渐消散。藏星洞开始摇晃,洞顶的石钟乳纷纷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好!星心要碎了!”石三用斧头抵住摇摇欲坠的岩壁,“快想想办法!”
阿璃将镇魂宝玉紧紧贴在星心的裂纹上,红光顺着纹路流淌,像道无形的胶水,将裂纹一点点弥合。我拔出斩愁剑,七颗星核的力量顺着剑身注入星心,金红双色的剑气与红光交织,在紫晶外凝成一层光罩。
风长老从行囊里掏出星髓粉末,撒在光罩上,粉末落地即燃,画出一个与悬天阙星图相同的法阵。“用星语稳住它!”他大喊,声音在摇晃的洞穴里回荡,“星语者的血脉在阿璃身上,只有她能沟通星心!”
阿璃闭上眼睛,嘴唇微动,念起悬天阙的星语。她的声音与星心的震颤渐渐合拍,光雾重新变得稳定,里面浮现出新的影像——那是碎星岛的未来:紫晶完好无损,岛上的植物蔓延至海岸,与归墟城的金芒相连,形成新的星轨分支。
“它在说谢谢。”阿璃睁开眼,额头渗出细汗,镇魂宝玉的红光与星心的紫光完全融合,紫晶上的裂纹彻底消失,“它会永远守着这里的平衡。”
藏星洞的震动渐渐平息,洞顶的石钟乳不再坠落,反而发出更亮的光,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星心在光罩中缓缓旋转,像颗有了生命的星辰。
离开藏星洞时,外面的紫沙地上,不知何时开满了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中心嵌着银色的花蕊,像把星心的光芒撒在了地上。石三摘了朵别在衣襟上,花瓣碰到他怀里的碎片,碎片突然亮起,与小花的光芒连成一片。
“这碎片原来是花的种子!”他恍然大悟,连忙把碎片埋进沙里,“等来年开花,咱就有一片星星花田了!”
风长老在《星轨志》上画下星心的模样,笔尖的星髓墨水在纸上晕开,自动补上了星语者的影像。“碎星岛的故事,该记下来了,”他笑着说,“这可是星轨新分支的起点。”
我望着藏星洞的方向,斩愁剑在鞘中轻轻鸣响,剑穗上的星核碎屑与星心的紫光共鸣,发出温暖的轻颤。阿璃走过来,指尖拂过我剑鞘上的星纹:“接下来,去看看星轨的新分支通向哪里吧。”
追星号再次起航时,碎星岛的山峦在暮色中泛着淡紫的光,像颗镶嵌在海上的紫水晶。石三站在船头,哼着新编的调子,斧头柄上的星星花随着船的晃动轻轻摇曳。
风长老的《星轨志》又厚了一页,上面的星图多了条紫色的分支,像条温柔的手臂,将碎星岛揽入星轨的怀抱。阿璃靠在船舷边,镇魂宝玉的红光与远处的紫光遥相呼应,在海面上投下流动的光带。
我握着船舵,望着新的星轨延伸的方向,那里的光点在夜色中闪闪发亮,像在说:欢迎来到新的旅程。
碎星岛的秘密已经揭开,但星心守护的平衡,星轨延伸的新篇,还在等着我们用脚步去丈量,用故事去填满。
而下一站的轮廓,已在紫晶般的星光里,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