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絮十二年的春风吹遍合星声脉覆盖的每片土地时,合星碑旁的共鸣芽已长成棵奇特的树。树干一半泛着落星原的沙黄,一半透着听潮穴的银蓝,枝丫上的叶片更是奇妙——有的像星麦叶,有的似落星草,有的如深海藻,还有的带着星音谷的虹光,风一吹,整棵树就像场流动的音乐会,同时奏响两界五地的歌谣。
“这树成了‘共鸣林的心脏’!”石三往树根处浇了新酿的“和声酿”,酒液是五色的,分别取自碎星岛的星麦汁、落星原的沙露、听潮穴的泉眼、回音湾的浪沫与星音谷的星子蜜,“喝了这酒,保准能让五地的歌树更合衬!”
阿禾的光鱼如今带着一群小光鱼巡护声脉线,小鱼们是光鱼与听潮穴鲛人宠物鱼的后代,鱼鳍上既有银亮的星絮,又带着深海的蓝光。它们游过落星原的歌树,树就添段潮音;游过听潮穴的歌树,树就加句《逐星歌》,像群流动的调音师。
“小光鱼在给声脉‘串调’呢!”阿禾笑着说,传信石上正映出星音谷的景象:那里的万曲树旁,新栽的潮音籽已长成小树,枝丫缠着星子树,叶片上的深海音符与星云旋律缠在一起,唱出段从未听过的新曲,“它们说,这叫《星海潮》,是献给共鸣林的礼物。”
风长老的《星轨志》新页上,画着幅“共鸣成林图”。图中,合星碑旁的共鸣树周围,已长出片小小的林子,每棵树都带着不同地域的印记:有落星原的沙纹树,有听潮穴的水纹树,有回音湾的浪纹树,还有星音谷的虹纹树,它们的根在地下紧紧相连,枝叶在空中互相交错,像个相拥的大家庭。
“这叫‘声脉共生’,”他用星髓墨水在图旁画了个交织的树根图案,“树与树的根缠在一起,声与声的心就连在一处,从此再没有孤零零的歌,只有彼此支撑的和声。”
星音族的星人带着成年的鸟儿们来赴跨星宴时,带来了星音谷的新礼物——一群幼鸟,是当年第一批幼鸟与落星原神鹰的后代,羽翼既有虹色,又带着苍劲的褐纹,既能唱星音族的婉转,又能鸣落星原的苍凉。
“新幼鸟要去落星原定居,”为首的星人笑着说,幼鸟们落在共鸣树的枝丫上,对着落星原的方向鸣叫,那边的歌树立刻回应,声脉线在两地间亮起道更粗的光带,“让草原的歌里,也永远带着星云的暖。”
跨星宴的主桌摆在共鸣林中央,桌上的菜也很特别:归墟城的星斑鱼配落星原的沙姜,听潮穴的海菜拌星音谷的虹酱,碎星岛的星麦饼夹回音湾的浪蜜,每道菜都融合了两地的风味,像桌“和声宴”。
酒过三巡,阿璃抱着木琴走到共鸣树前,弹起新谱的《共鸣谣》。琴声刚起,整片林子的树就同时发声,落星原的歌树唱主旋律,听潮穴的歌树奏低音,回音湾的歌树添浪拍节奏,星音谷的歌树加虹色和声,碎星岛的歌树则用《星麦谣》的片段串联,最后合星碑突然轰鸣,将所有声音收束,凝成道贯穿天地的虹光,光里浮现出无数张笑脸——有归墟城的渔人,有落星原的牧民,有听潮穴的鲛人,有星音族的星人,还有每个被声脉温暖过的人。
“这是‘声脉全家福’!”石三举着酒碗大笑,碗里的和声酿映出虹光,“看,咱们的故事,早被声脉记在光里了!”
离开前,星音族的星人在共鸣树的最高枝系了个虹色的风铃,铃舌是用两界的虹羽与落星草纤维编的。风一吹,风铃就唱出《共鸣谣》的片段,声脉线立刻将铃声传到每个角落,落星原的牧民听见了,就对着歌树举杯;听潮穴的鲛人听见了,就对着歌树摆尾;归墟城的孩童听见了,就围着歌树转圈,像场跨越山海的同庆。
我望着共鸣林里交织的枝叶与声脉,听着那首永远唱不完的《共鸣谣》,突然明白,所谓家园,从不是某片固定的土地,是像这声脉一样,用歌声与约定将心连在一起,让每个身处不同角落的人,都能在和声里找到归属感,在共鸣中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而共鸣林的新树苗,已在春风里悄悄扎根,带着五地的印记与无数人的期盼,等着在时光里长成更繁茂的林,唱出更辽阔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