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瑶带着一大爷离开后,仿佛抽走了中院最后一丝维持表面的秩序力量。寒风吹过空荡的院子,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几片枯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贾张氏那一声高过一声、变了调的哭嚎,如同破锣般在死寂的院落里炸开:
“哎哟喂!打死人了啊!老贾啊!东旭他爹啊!你睁开眼看看啊!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死了啊!傻柱这个挨千刀的畜生……他下死手打我啊!我的脸……我的牙……哎哟……天爷啊,我不活了啊!”
她瘫坐在冰冷的泥土地上,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双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盘起的发髻早已散乱,沾满了灰土,整个人狼狈不堪,只有那双眼睛里喷射出的怨毒与不甘,让围观的邻居们下意识地又退开半步。
贾东旭慌了神,想上去扶,又被他娘那副疯狂的模样吓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哆嗦着:“娘……娘你先起来……地上凉……”
“凉?我还怕凉?!”贾张氏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儿子,声音尖利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个没用的窝囊废!你老娘被外人打成这样,你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护主呢!废物!废物点心!”
唾沫星子喷了贾东旭一脸。他难堪地低下头,巨大的屈辱感和无能感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他何尝不想冲上去跟傻柱拼命?可傻柱那常年颠勺练出的身板,刚才动手时那股狠劲……他上去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多一个挨打的罢了。
秦淮茹抱着襁褓中刚三个月大的小当,站在自家门口,脸色苍白地看着这场闹剧。婆婆的狼狈尖叫,丈夫的窝囊无能,像两把钝刀子在她心上反复割磨。怀中小当似乎被吓到,发出小猫似的微弱哭声。
傻柱此刻也冷静了一些,但脸上的血印子火辣辣的疼,提醒着他刚才的冲动。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贾张氏,眼神里既有怒火未消的狠戾,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董瑶临走时那严厉的眼神,街道办……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
“傻柱!你等着!派出所!我要告你!告你故意伤人!把你抓进去吃牢饭!”贾张氏哭嚎的间隙,不忘伸出枯瘦的手指,恶狠狠地指向傻柱,声音嘶哑地威胁。
“告去!老子等着!”傻柱脖子一梗,硬气地顶了回去,但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痕。
“傻哥!你流血了!”一个清脆带着急切的声音响起。何雨水像只受惊的小鹿,从后院急匆匆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条干净的手帕。她看到哥哥脸上的血痕,眼圈立刻就红了,踮起脚就要给他擦。
“没事儿!死不了!躲开点!”傻柱烦躁地推开妹妹的手,他现在心里乱得很,不想让她掺和。何雨水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委屈地看着哥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吧!看吧!这就是打人的下场!老天爷睁眼了!”贾张氏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哭嚎声里又添了几分幸灾乐祸。
“贾张氏!你闭嘴吧!”刚从前院闻声过来的许大茂,抱着胳膊站在穿堂口看热闹,一脸的幸灾乐祸,“偷生产队食堂的饭菜,全院借的粮去赔偿,回来就骂街,还动手抓人家傻柱的脸,把街道干部都骂了……你自己说说,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占理了?人傻柱打你是不对,可你这叫自作自受!活该!”
“许大茂!你个流脓的坏种!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等着!看我撕不烂你的臭嘴!”贾张氏转移火力,对着许大茂的方向破口大骂。
“哼,我好怕哦。”许大茂嗤笑一声,非但没退,反而往前凑了两步,“有本事你现在就过来撕!我就站这儿等你!看看是你能撕烂我的嘴,还是街道办先把你这个偷窃公物、辱骂干部、寻衅滋事的老虔婆抓进去!过一会儿成钢他们夫妻就下班回来了,警都不用报”
“你……你个断子绝孙的王八蛋……”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脸上疼和刚才摔的那下,一下子没能起来,模样愈发狼狈,引来周围几声压抑的低笑。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一直躲在自家门后观察的刘海中,见易中海不在,觉得自己作为二大爷该出来主持“公道”了。他挺着肚子踱步出来,板着脸,官腔十足:
“像什么话!闹哄哄的成何体统!贾张氏,你也别嚎了!傻柱打人肯定不对,但你自己有没有错?街道办的同志已经去处理了,都回去等着!该治伤的治伤,该反省的反省!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散了!都散了!”
他试图驱散人群,但效果寥寥。大家既想看贾张氏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更关心街道办会给出什么处理结果。这涉及到傻柱会不会被处罚,贾张氏会不会受到更重的处理,更重要的是——贾家欠全院的粮债,到底还认不认账?会不会因为贾张氏挨了打,就一笔勾销了?
这无声的担忧,像一层浓重的阴影,压在许多人的心头。尤其是阎埠贵的老伴三大妈,此刻正扒着自家窗棂,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董干事和一大爷去了街道办,这粮食要是打了水漂……他们家本就看钱粮看的比较重,这损失可怎么补?
就在这时,四合院大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李成钢推着自行车与简宁一起,出现在了院门口。他显然是刚下班回来,被院子里的动静吸引了。
“成钢!”
“李公安来了!”
人群一阵轻微的骚动,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仿佛主心骨突然出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期待、紧张、告状、求助……连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在看到李成钢夫妻那身警服和严肃表情的瞬间,嚎哭声都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李成钢让简宁先回家,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瞬间将混乱的场景尽收眼底:地上捂脸哭嚎的贾张氏,脸上带血的傻柱,惊惶的何雨水,手足无措的贾东旭,抱着孩子面色苍白的秦淮茹,以及周围神色各异的邻居们。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硝烟味和浓重的怨气。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开口:“怎么回事?闹这么大动静?打架了?”他的目光重点落在了傻柱脸上的血痕和贾张氏红肿的双颊上。
“李成钢!你可来了啊!”贾张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提高了哭嚎的音量,手脚并用地试图爬向李成钢的方向,“傻柱!就是傻柱这个杀千刀的!他打我!他打我老太太啊!您看看!您看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他这是要我的老命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把他抓起来!抓起来枪毙!哎哟喂我的脸啊……”
“钢子!不是……”傻柱急切地想辩解。
李成钢抬手,示意傻柱暂时不要说话。他走到贾张氏面前几步远停下,没有去扶她,只是冷静地问:“张小花同志,你先别激动。谁打你?为什么打你?慢慢说清楚。”他的视线并未离开贾张氏的脸,那红肿的指痕清晰可见,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抽打过。
贾张氏得了机会,立刻添油加醋地哭诉起来:“还能有谁!就是他!傻柱!……我好端端的在自家门口……他就冲过来打我!二话不说就扇我耳刮子!您看看……两边脸都肿了!牙都松了!他这是下死手啊!李成钢,你是公安!可得为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主持公道啊!他是杀人犯!……还有那个街道的小妖精,也不是好东西,跟傻柱穿一条裤子……”
她颠三倒四地把矛头直指傻柱和董瑶,却绝口不提自己辱骂邻居、抓伤傻柱以及董瑶干部身份的事。
李成钢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越发深沉。他没有打断贾张氏,直到她哭嚎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才转向傻柱:“何雨柱同志,贾张氏说你无缘无故打她。你有什么话说?”
傻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自己脸上的血痕,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李钢子!您看看她给我挠的!差点把我眼珠子抠出来!我能无缘无故打她?是她!她骂人家街道办的董干事是小妖精!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人董干事一个小姑娘,还没对象,被骂得脸通红!……我好言相劝,让她别骂了,注意影响。她不听,反而冲上来就抓我!把我脸挠成这样!我……我是一时没忍住……”
“你放屁!”贾张氏尖叫打断,“我什么时候骂干部了?你血口喷人!是你先动手!大家都看见了!街坊邻居你们说句话啊!”她试图煽动围观群众。
然而,这一次,响应者寥寥。之前被贾张氏骂过“黑心烂肺”的邻居们,此刻都沉默着,或低头,或转头看别处。阎解放混在人群里,小声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你先骂人,还骂得忒难听……”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院子里足够清晰。贾张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李成钢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他不再理会贾张氏的哭闹,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何雨水:“雨水,去打盆干净冷水,拧个冷毛巾给你哥敷一下伤口,别感染了。”他又看向缩在角落的贾东旭,语气不容置疑:“贾东旭,把你母亲扶回家去。天气冷,地上凉,人年纪大,别再冻出毛病。有什么问题,等街道办那边有了结论,自然会处理。”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何雨水像得了圣旨,连忙跑回屋去准备。贾东旭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成钢严肃的脸色,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半搀半拽地把哭嚎挣扎的贾张氏往屋里拖。
“我不进去!东旭你个废物!你放开我!我要告他!抓他啊!抓他……”贾张氏的叫骂声被关在了门板之后,变得模糊不清。
李成钢这才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围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是非曲直,街道办的同志和管事大爷正在汇报情况,相信会有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天冷,都回屋吧。”
众人眼见李成钢镇住了场面,处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心中好奇的火焰未熄,但也不敢再聚集,低声议论着,三三两两地散去。中院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剩下寒风卷过地面的声音,还有贾家屋里隐隐传来的、不甘心的咒骂和哭诉。
傻柱用妹妹递来的冰凉毛巾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李成钢,眼神复杂,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担忧:“钢子,谢了。不过……街道办那边……”他欲言又止。
李成钢走到他身边,声音不高,显得冷静甚至有些疏离:“董干事也在那边。具体情况,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动手肯定不对,无论什么理由。想想后果,想想雨水。”他没有拍傻柱的肩膀,目光越过傻柱,扫过贾家紧闭的门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尤其刚刚向全院借粮的事。”
傻柱心里一沉,李成钢态度让他更添几分不安。贾张氏吃了这么大亏,还涉及到街道干部,以及全院借粮的事,这事儿恐怕要闹大。
李成钢没再多说,转身朝前院自己住的东厢房走去。他的“家”就在前院,一间屋子兼具了办公和生活功能。刚走到自家门前,就看到住在隔壁的吴婶急匆匆地从月亮门那边转过来,神色忧虑。
“成钢!”吴婶见到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刚听说中院闹翻了天……傻柱把贾张氏打了?”她脸上带着后怕和一丝了然,“这……这贾张氏也真是!之前在乡下偷食堂的事儿,闹得还不够大吗?回来又作妖,还把街道干部骂了?”你们要把她抓去蹲篱笆子吗?
李成钢停下脚步,推开自家房门,让吴婶也跟着进来避避寒风:“吴婶,这个事由董干事带一大爷去街道反应了,估计由街道处理。街道处理不了再转交我们公安机关处理。具体情况要看事情的严重性。
吴婶进了屋,左右看看无人,声音更低也更急切了:“具体细节我不全清楚,但听人说啊,可不止一次!被抓了现行,态度还特别横,指着人家公社干部的鼻子骂娘,这才逼得人家非要按规矩加倍罚粮!东旭去求了一大爷,一大爷也是没法子,这才硬着头皮回来发动大家伙儿借粮平事儿的……这事儿,老易心里绝对窝着火呢!贾张氏今天回来还这么作,这不是找死吗?”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担忧,“而且啊,成钢,您是不知道,贾张氏这人……记仇。傻柱今天打了她,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要闹到天上去!这事儿,我看难了结,你们可不能轻易放过她”
李成钢点了点头,吴婶提说的事,院里的都清楚。贾张氏的行为具有连续性,从侵占集体财产到辱骂干部邻里再到引发斗殴,性质在逐步升级。而全院借粮这个经济纽带,更是将矛盾复杂化、扩大化了。但是怎么处理先看街道办,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
“我知道了,谢谢吴婶提醒。你先回去吧。”李成钢示意她回去。
吴婶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李成钢关好房门。一个煤球炉子烧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总算有些暖意。简宁笑着看他,“你看你下班了还闹腾,显的你李大警士有本事吗”?
李成钢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倒了点热水,慢慢啜饮着。“我也不想,这一下班回家就遇到这事,躲都躲不掉,等下看街道怎么处理!”
……………………分割线………………
番外2篇:老虎皮
(关于有的读者说主角身为GA这么怂) 与正文无关纯属恶搞!
李成钢退伍回来,凭借在部队攒下的“资本”,如愿分到了公安局。这天发工资,加上想起在部队时副连长教他“该享受时别委屈自己”的话,心里一热,便去了趟菜市场。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有一只油纸包着的、喷香的烤鸭。那香味,隔老远就能闻到。
他穿着洗得崭新挺括的制服,昂首挺胸地走进居住的四合院。这香味和他手里拎着的“硬货”,立刻成了全院子的焦点。
三大爷阎埠贵,是院里有名的爱算计、好占点小便宜的主儿。他正坐在自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看见李成钢手里的肉和鸭子,眼睛都直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堆起笑脸,凑上前:
“哎哟,成钢回来啦?这…今天改善生活啊?瞧瞧这肉,这鸭子…真香嘿!那个…你看,我家这两天正闹着想吃肉呢,你这…匀点给我?就一小块肉,一只鸭腿就行!咱爷俩这关系…”
李成钢正沉浸在自己“衣锦还乡”般的得意里,被三大爷这近乎乞讨的纠缠弄得心烦。他停下脚步,斜睨着三大爷,一股在部队里养成的、带着优越感的暴戾之气猛地窜上来。
“匀点给你?”李成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讥讽,“阎埠贵,你老糊涂了?睁开你的老眼看看!”他用空着的那只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制服,“老子穿着这身‘老虎皮’回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伸手朝我要?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不想活了是吧?”
话音未落,李成钢积压的烦躁和对这种市侩邻居的鄙夷瞬间爆发。他根本没给三大爷反应的时间,抡起那只拎着肉和鸭子的手,手背带着风声,狠狠地、结结实实地连续抽在了三大爷的脸上!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院子里炸开。三大爷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懵了,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脸颊火辣辣地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从鼻腔里涌出——鼻血直流!他“哎哟”一声惨叫,一个趔趄向后倒去,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撑着地,看着居高临下、眼神凶狠的李成钢,吓得浑身筛糠,连哭带嚎却不敢再起身,更别提还手了。
这血腥的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贾张氏看在眼里。贾张氏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嘴碎、心眼小、爱嫉妒。她本就看不惯李成钢年纪轻轻分了好工作,此刻见他打了三大爷,又闻着他手里烤鸭的香味,那股酸溜溜的嫉妒心瞬间压过了恐惧,忍不住尖着嗓子骂开了:
“哎哟喂!了不得了!穿身黑皮回来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打老人?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吧?买点肉,烤鸭子的显摆什么?小心噎死你!什么东西!”
贾张氏的咒骂像火星子,彻底点燃了李成钢这个炸药桶。他猛地转过身,那双因为暴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贾张氏。
“老虔婆!你找死!”李成钢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几步就冲到贾张氏面前。在贾张氏惊恐的尖叫声中,他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连续地踹在了贾张氏的胸腹之间!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贾张氏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她像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疼得满地打滚,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嗬嗬”的抽气声——几根肋骨被生生踢断了!
这时,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易中海闻声急匆匆赶来。看到三大爷满脸是血瘫在地上,贾张氏痛苦哀嚎生死不知,而易中海最看重的“尊老爱幼”的院规被如此践踏,气得他浑身发抖,指着李成钢厉声呵斥:
“李成钢!你…你简直无法无天!怎么能对老人下这么重的手?你还是不是人?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快住手!我要去街道告你!”
李成钢此刻已经完全被暴戾和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支配。他狞笑着看向易中海:
“老东西,你也来管闲事?尊老爱幼?老子在保家卫国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享福呢?现在跟我讲这个?滚开!”
话音未落,李成钢钵盂大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砸了过去!易中海哪里是年轻力壮又受过格斗训练的李成钢的对手?他试图格挡,但拳头沉重地砸在他的胳膊上,震得他手臂发麻,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脸颊和胸口。
“噗!”易中海被打得口喷鲜血,踉跄着倒退几步,眼前一黑,也瘫倒在地。
“一大爷!”一声怒吼传来,是院里的傻柱。傻柱年轻气盛,平时就敬重易中海,看到这情景,血气上涌,抄起旁边一根擀面杖就冲了过来:“李成钢,我跟你拼了!”
李成钢看着冲过来的傻柱,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残忍的兴奋。他迅速将手里的肉和鸭子扔在地上,在傻柱冲到近前时,做出了一个让全院人魂飞魄散的动作——他猛地从后腰拔出了一把漆黑锃亮的手枪!
冰冷的枪口瞬间顶在了傻柱的脑门上!那金属的触感和死亡的气息让傻柱所有的勇气瞬间蒸发,他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高举的擀面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拼?你拿什么跟我拼?”李成钢用枪口狠狠杵着傻柱的太阳穴,眼神像毒蛇,“跪下!”
在绝对武力的死亡威胁下,傻柱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李成钢面前,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李成钢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震慑,抡起沉重的枪柄,对着跪在地上的傻柱的头颅,狠狠地、连续地砸了下去!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令人心胆俱裂。傻柱连哼都没哼一声,头破血流,直接被打晕在地,不省人事。
李成钢持枪而立,站在四合院中央,环视着周围或惊恐、或愤怒、或躲闪的邻居们,脸上带着一种疯狂而扭曲的得意,放声大吼:
“还有谁?!啊?!站出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这也号称禽兽四合院?以后老子说了算!”
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三大爷的呻吟、贾张氏的哀嚎和傻柱头上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邻居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躲在门后、窗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深深的愤怒。他们看着李成钢如同看着一个恶魔。
然而,恐惧过后,是无尽的愤怒和必须反击的决心。
李成钢的暴行彻底践踏了所有人的底线。当天深夜,一封由多位邻居联名、按满红手印的举报信,被悄悄塞进了区公安局和其工作单位的举报箱里。信中详细记录了李成钢殴打三大爷、踢断贾张氏肋骨、打伤一大爷、用枪支威胁并重伤何雨柱的暴行,尤其强调了其非法使用制式手枪这一极其严重的情节。
举报信引起了公安部门和其单位的高度震怒。李成钢的行为,尤其是公然使用枪支行凶,性质极其恶劣,严重威胁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破坏社会稳定。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李成钢还在家中酣睡(他自认为“立威”很成功)。突然,家门被猛地撞开!数名全副武装、神情冷峻的公安干警如神兵天降,瞬间将其按倒在床上制服。紧接着,对他家进行了彻底搜查,那把作为凶器的手枪,被轻易地从他枕头下搜出——人赃并获!
铁证如山。李成钢持枪伤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寻衅滋事、破坏社会秩序等多项罪名成立。他的退伍军人身份和党员身份不仅没能成为保护伞,反而加重了他的罪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单位第一时间开除了他的公职,开除党籍。
法院经审理,数罪并罚,依法判处李成钢有期徒刑二十年!
昔日穿着“老虎皮”耀武扬威的李成钢,戴上了冰冷的手铐脚镣。当他被押上警车,离开那座他曾经试图用暴力“统治”的四合院时,邻居们默默地站在门口或窗前,眼神中没有同情,只有如释重负和一种公理得到伸张的平静。他精心算计得来的工作、他引以为傲的身份、他用暴力建立的短暂“权威”,以及他未来二十年的自由,都在那几声枪柄的闷响和他狂妄的叫嚣中,彻底化为了泡影。那身他曾用来吓唬人的“老虎皮”,最终成了他坠入深渊时,一道刺眼的讽刺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