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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张世杰,愿领府中家丁二十人,前往探查乱兵动向,阻敌于府门之外!”

清朗、沉稳、斩钉截铁的声音,如同裂开寒冰的春雷,骤然炸响在死寂而混乱的大厅!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厅内所有的哭嚎、尖叫、推搡、混乱,在这石破天惊般的宣告面前,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扼住了喉咙!无数道目光,带着极致的惊愕、茫然、难以置信,甚至是一丝荒诞的滑稽感,齐刷刷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死死钉在那个从阴影角落中一步踏出的身影上!

张世杰!

那个被所有人视为累赘、视为蝼蚁、视为随时可能“病逝”的庶孙!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旧棉袍、刚刚还挣扎在冻饿边缘的可怜虫!此刻,他挺直了脊梁,站在英国公府最核心、最混乱的议事大厅中央,迎着满堂勋贵、管事、家丁们如同看疯子、看傻子般的眼神,迎着门外越来越近、如同地狱丧钟般的恐怖杀声!

破旧的棉袍无法掩盖他眼中那灼灼逼人的锐利光芒!那光芒,如同淬火的寒星,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刺破了满室的绝望和恐慌!单薄的身躯,此刻却仿佛蕴含着一种即将喷薄而出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死寂!

比破城巨响后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失去了反应能力。瘫软在地、散发着恶臭的张之极,停止了抽搐,茫然地抬起头,沾满污秽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错愕和不解,仿佛听不懂人话的牲畜。被丫鬟架着、刚刚还人事不省的刘氏,眼皮似乎也颤动了一下,一丝怨毒和惊疑从脂粉糊面的缝隙中泄露出来。那些抱头鼠窜的管事护院,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嘴巴微张,眼神呆滞,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庶孙?请命?领二十家丁?探查乱兵?阻敌于府门之外?!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张之极、刘氏以及所有刚刚丑态百出的勋贵家奴脸上!在这国破家亡、人人自危、连堂堂国公世子都吓得失禁晕厥的时刻,一个他们从未正眼瞧过的庶孽,竟敢挺身而出?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是痴人说梦!是…自寻死路!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股压抑不住的、带着浓浓嘲讽和恶意的嗤笑声,如同毒蛇吐信般,从张之极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呵…呵呵…你?张世杰?就凭你?!”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腿软和身下污秽而显得更加狼狈不堪,只能用怨毒而惊疑的目光死死瞪着张世杰,声音因为极致的荒谬感而变得尖利扭曲,“一个连炭火都烧不起的贱种庶孽!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二十家丁?阻敌于府门之外?!你是冻坏了脑子,还是被乱兵吓疯了?!就凭你这风吹就倒的身子骨,带着二十个连刀都拿不稳的废物,去挡那些杀红了眼的乱兵?!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要拉上府里的人给你陪葬吗?!庶孽!你就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想趁机作乱!”

张之极的嘶吼如同恶毒的诅咒,瞬间点燃了厅内某些人心中残存的傲慢和恐惧。几个管事也忍不住低声附和:

“是啊…这…这不是胡闹吗?”

“二十人…塞牙缝都不够啊!”

“世子爷说得对,这庶孙莫不是真疯了?”

“就是送死!白白折损人手!”

质疑、嘲讽、恐惧、恶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密密麻麻地射向孤立厅中的张世杰。厅外的喊杀声、哭嚎声、房屋倒塌声越来越近,如同无形的巨兽步步紧逼,更衬得张世杰此刻的“狂妄”如同螳臂当车般可笑。

然而,张世杰如同狂风巨浪中岿然不动的礁石,对四周射来的所有恶意目光和刺耳言语置若罔闻。他的视线,自始至终,只牢牢锁定着主位上那位扶着椅背、身躯微微佝偻的老人——英国公张维贤!

张维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请命惊住了!他那双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剧烈波澜!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如同汹涌的海潮,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这个他一直冷眼旁观、审视利用的庶孙,这个他本以为会在无声无息中冻饿而死的弃子,竟然在此刻,在这大厦将倾、连他这位国公都感到力不从心的绝境时刻,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站了出来!

张维贤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死死地审视着厅中央那个单薄却挺直的身影。他在寻找一丝一毫的怯懦、一丝一毫的虚伪、一丝一毫的作秀。然而,没有!张世杰的眼神清澈而锐利,如同淬炼过的寒铁,没有半分退缩,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沉静和决绝!那决绝之下,是压抑已久的火山,是破釜沉舟的意志!

他看到了张世杰眼底深处那燃烧的火焰——那火焰,名为不甘,名为野心,名为对命运最强烈的反抗!这火焰,与他心中那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渴求,在某个瞬间,轰然碰撞!

一丝极其微弱、连张维贤自己都几乎无法察觉的…希望的火花,骤然在他那被悲凉和无力充斥的心湖深处,迸溅开来!

“探查乱兵动向…阻敌于府门之外…”张维贤缓缓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担,打破了厅内的死寂和嘲讽。他不再看瘫在地上的张之极,不再理会那些窃窃私语的管事,目光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张世杰,“你…可知乱兵有多少?可知他们凶残如狼?可知这探查…九死一生?二十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既是质疑,也是最后的警告!更是…一个台阶!一个让张世杰知难而退、保全性命的台阶!张维贤心中矛盾至极。他既被这庶孙此刻展现出的惊人胆魄所震动,那沉寂已久的热血似乎也隐隐有了一丝沸腾的迹象;但理智又无比清晰地告诉他,这根本就是送死!让这个刚刚让他看到一丝奇异亮光的庶孙去送死…他于心何忍?英国公府,难道真的沦落到需要一个庶孙去螳臂当车的地步了吗?

“孙儿知道!”张世杰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迎向张维贤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乱兵势大,如洪水猛兽!孙儿此去,非为逞匹夫之勇!二十人,目标小,行动快,非为正面硬撼!只为探清乱兵主攻方向、人数多寡、士气虚实!若事不可为,孙儿必当机立断,引兵速退!绝不做无谓牺牲!若…若天佑我张家,乱兵只是一股散兵游勇,或有机可乘,孙儿当相机而动,或袭扰其侧翼,或断其归路,或寻隙阻其冲击府门!为祖父调集人手、固守府邸,争取片刻喘息之机!”

他的话语清晰、冷静、条理分明!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务实的分析!目标明确:探查!行动准则:灵活机动,相机行事!核心目的:为府邸争取时间!每一个字,都敲在张维贤那根名为“现实”的心弦上!

这绝不是头脑发热的莽夫之言!这是一个拥有清晰思路、懂得审时度势、甚至…深谙兵家诡道的少年!

张维贤眼中那抹惊疑和审视,瞬间被更深的震动所取代!他死死盯着张世杰那双年轻却异常沉稳的眼眸,仿佛要穿透那层平静的表面,看清其下隐藏的深渊。这小子…何时有了这等见识和胆魄?!那账目事件…那暖意…难道…

就在张维贤心神剧震、犹豫不决的刹那——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砖石崩塌的恐怖声响,猛地从府邸西侧院墙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无数惊恐欲绝的尖叫声和凄厉的哭喊声!

“墙塌了!墙塌了!”

“乱兵!乱兵冲进西跨院了!”

“杀人啦!快跑啊!”

恐怖的声浪如同惊涛拍岸,瞬间将整个英国公府彻底淹没!西跨院!那是府中下人聚居、库房杂物堆积的区域!距离这前院议事大厅,仅隔着几重院落!乱兵竟然已经攻破了府墙!血腥的屠刀,已然悬在了每一个人的头顶!英国公府的最后一道屏障,被撕开了!

“国公爷!国公爷!大事不好!”一个浑身浴血、丢盔弃甲的护院跌跌撞撞冲进大厅,脸上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西…西跨院后墙被乱兵用撞木砸开了大口子!几十个…不!上百个乱兵冲进来了!见人就杀!正在抢掠库房!放火!守库房的兄弟…全…全没了!他们…他们正朝着内院和这边杀过来了!挡不住了!国公爷!快…快想办法啊!”

轰!

这如同丧钟般的禀报,彻底引爆了厅内最后的恐惧!刚刚被张世杰的请命惊住的众人,瞬间被更巨大的绝望吞噬!哭嚎声、尖叫声再次爆发!这一次,是真正的末日降临!连躲进地窖都来不及了!乱兵已经杀进了府中!

张维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金纸!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扶着椅背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西跨院失守!乱兵入府!最后的缓冲地带也失去了!这预示着,英国公府这艘风雨飘摇的巨舰,已经彻底暴露在滔天巨浪之下,随时可能倾覆!

他看着眼前彻底崩溃、丑态毕露的族人、家奴,看着那越来越近、仿佛能闻到血腥味的恐怖喊杀声,一股冰冷彻骨的绝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难道…张家百年基业,今日真要毁于一旦?!难道他张维贤,真要落得个阖府尽灭的下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绝境时刻——

“祖父!”张世杰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高亢!更加急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一步上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张维贤那瞬间灰败下去的脸,“时不我待!西跨院已破!乱兵转瞬即至!若再犹豫,阖府皆休!请祖父允诺!孙儿即刻带人前往!纵然是死,也要为祖父、为这满府妇孺,争得一线生机!”

争一线生机!

这五个字,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狠狠刺入了张维贤濒临崩溃的心防!

他看着眼前这个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光芒的庶孙,看着他眼中那决绝无畏、视死如归的火焰!再看看瘫在地上如同烂泥的张之极,看看那些抱头鼠窜、不堪一击的管事护院…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怆和一股被逼到绝路的狠厉,猛地冲垮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死马当活马医!赌了!

张维贤猛地挺直了腰杆,那双被绝望笼罩的眸子深处,骤然爆射出两道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凶厉光芒!他不再看任何人,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张世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金戈铁马的决断,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大厅中炸响:

“好!张世杰!老夫允你!”

“府中护院、家丁,凡未受伤者,任你挑选二十人!”

“打开府库!刀枪甲胄,任你取用!”

“即刻出发!生死…由命!”

“若你能阻敌片刻,保得府邸平安…”张维贤的目光死死锁住张世杰,一字一顿,如同刻印,“老夫…记你大功!既往不咎!日后…必有重报!”

“若你…畏缩不前,临阵脱逃…”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家法…国法!定斩不饶!”

“孙儿领命!”张世杰没有任何废话,猛地抱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军人的铁血气息!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赌的就是张维贤在绝境中那最后一丝对生机的渴求!

他没有丝毫耽搁,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大厅内那些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护院和家丁。这些人,虽然被恐惧笼罩,但能被选入国公府当值,多少还有些力气和底子,比外面那些流民强得多!关键是要有人能镇住他们!

“你!你!你!还有你!”张世杰的手指迅疾如电,在人群中快速点出几个身影。其中就有那个曾在京营哗变时跟随过他、对他流露出敬佩之色的护院赵铁柱!还有几个身材相对魁梧、眼神虽带恐惧却还残留一丝血性的壮丁。

“被我点到名的!立刻出列!”张世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厅内的嘈杂!

赵铁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原本惊恐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看到张世杰那坚定如铁的眼神,又想起上次跟随这位庶孙小爷在混乱中击溃乱兵的场景,一股莫名的勇气猛地涌了上来!他猛地一咬牙,挤出人群,挺直了胸膛,嘶声吼道:“赵铁柱在!”

“王勇在!”另一个被点到的护院也站了出来,声音带着颤抖,却努力站直。

“李…李二狗在!”

“孙…孙大牛在!”

……

被点到的二十人,如同被驱赶的鸭子,在巨大的恐惧和一丝被强行点燃的求生本能驱使下,稀稀拉拉、面色惨白地站到了张世杰身后。他们握着棍棒的手都在发抖,眼神充满了绝望和茫然,根本不知道这位庶孙小爷要带他们去做什么,只知道此去…九死一生!

张世杰根本不给任何人反悔或质疑的时间!他看也不看瘫软在地、眼神怨毒如蛇的张之极,大步流星,率先冲出议事大厅!冰冷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烟尘和隐约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身后的二十名家丁护院,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着,在赵铁柱和王勇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

“快!去府库!”张世杰的声音在寒风中如同刀锋般锐利,“披甲!执锐!动作快!”

张维贤看着那决绝冲入寒夜中的单薄背影,看着那二十个如同赴死般跟随着的身影,苍老的手紧紧攥着椅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眼中的复杂情绪翻涌到了极致!有孤注一掷的狠厉,有深深的担忧,有对家族未来的迷茫,更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点燃的、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

“父亲!您…您怎么能答应他?!他这是要害死我们啊!”张之极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嚎起来,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不解。

张维贤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狠狠刺向张之极!那目光中的失望、愤怒和一种近乎实质的鄙夷,让张之极的哭嚎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闭嘴!”张维贤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冰寒,“若不想死,就给我滚起来!召集所有还能动弹的人!堵死所有通往内院的通道!准备滚木礌石!烧好金汁!若…若世杰挡不住…”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随即化为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那便…玉石俱焚!我英国公府,没有跪着死的孬种!”

寒夜如墨,杀声盈耳。

张世杰带着二十名刚刚披挂上简陋皮甲、手持刀枪棍棒、脸上写满恐惧与茫然的乌合之众,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府邸深处那火光冲天、惨叫连连的修罗杀场——西跨院!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烟尘,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每一步踏出,脚下仿佛都踩着粘稠的冰水——那是尚未完全冻结的血!

赵铁柱紧紧握着手中的腰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冰冷的刀柄几乎要嵌入他的掌心。他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在火光映照下、挺直如枪的瘦削背影——张世杰。这位庶孙小爷,此刻仿佛化身为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正是这股气息,强行压下了赵铁柱心中翻腾的恐惧,让他还能勉强跟上脚步。

“小…小爷…”赵铁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快跑两步,凑到张世杰身边,急促地低语,“前面…前面就是西跨院的月亮门了!听…听动静,乱兵就在门后!人…人不少!火把光晃得厉害!咱们…咱们这二十号人…真…真要冲过去?”

张世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赵铁柱一眼。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穿透混乱的黑暗和跳跃的火光,死死锁定着前方那道洞开的月亮门。门内,人影幢幢,火光跳跃,狂乱的嘶吼声、绝望的哭喊声、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声、物品被砸碎的破裂声…交织成一曲令人头皮发麻的地狱交响乐!

“不是冲过去。”张世杰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如同碎冰撞击,瞬间穿透了赵铁柱耳中的混乱噪音,“是守住这里!这道月亮门,是通往内院最便捷的通道!必须钉死在这里!”

他猛地停下脚步!身后的二十名家丁猝不及防,顿时一阵混乱拥挤,发出压抑的惊呼和碰撞声。

“列阵!”张世杰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身后这群面色惨白、眼中充满恐惧的乌合之众!那目光中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竟让混乱瞬间平息!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他,仿佛在绝境中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赵铁柱!王勇!带你们的人,以月亮门两侧墙垛为依托!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给我死死堵住门洞!”张世杰的声音急促而有力,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无比,“其余人!上墙!找石头!找砖块!找一切能砸人的东西!听我号令!”

没有时间训练,没有时间鼓舞!只有最直接、最本能的命令!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任何犹豫都是死亡!

赵铁柱和王勇下意识地嘶吼起来:“是!小爷!”仿佛只有用尽全力吼出来,才能驱散那几乎要将他们吞噬的恐惧!两人连拖带拽,将十几个手持刀盾和长枪的家丁护院,连滚带爬地推到月亮门两侧残破的墙垛后面。冰冷的墙壁成了他们唯一的依靠,狭窄的门洞成了他们必须用血肉填满的死亡通道!

其余几个家丁则手忙脚乱地爬上旁边一段还算完好的矮墙,在瓦砾堆里疯狂地扒拉着断砖碎石。

就在这时——

“杀啊!抢光英国公府!”

“金银财宝!女人!都在里面!”

“冲进去!挡我者死!”

伴随着疯狂的嘶吼,一大片乱糟糟、举着火把、挥舞着各种兵刃的身影,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猛地从月亮门内汹涌而出!火光映照下,那是一张张被冻得青紫、被贪婪和杀戮扭曲的脸!破烂的鸳鸯战袄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手中的腰刀、长矛、甚至是锄头、木棍,都闪烁着嗜血的寒光!人数,至少五六十!如同决堤的浊流,朝着门洞外那单薄的防线猛扑过来!

“啊——!”几个刚刚爬上墙头、正在捡石头的家丁,看到这如同地狱恶鬼般扑来的乱兵洪流,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从墙头栽了下来!

堵在门洞两侧的赵铁柱、王勇等人,更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们的喉咙!握刀的手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他们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冲在最前面那个乱兵脸上狰狞的刀疤和他手中那把滴血的砍刀!

完了!死定了!二十个人,连给这几十个杀红了眼的乱兵塞牙缝都不够!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的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防线即将崩溃的瞬间——

“放!!!”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如同惊雷般在所有人头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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