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奥斯顿的流言传开之后,凌飒彻底“咸鱼”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把自己锁在宾馆套房,宣告进入“社交休眠期”。
团队其他人倒是忙得脚不沾地。
温青染拿着厚厚的电子文件,埋头处理那些绕得人头晕的行政登记。
拓荒领主身份确认、贵族谱系录入、绿云星的联盟备案更新……事无巨细,他都做得妥妥帖帖,半点没让凌飒操心。
石裂风更是如鱼得水。
他换了件不起眼的夹克,钻进中央星形形色色的酒吧和情报黑市,苍碧色的眼睛在光怪陆离的都市里,像雷达一样扫荡着一切信息。
至于凌飒?
她打着哈欠,怀里抱着刚出炉的特色甜点,全神贯注地盯着一部几年前的老狗血剧。
门禁系统发出柔和提示音。
“家主,”温青染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你的同学,陈峰、刘洋来了。”
“让他们进来。”凌飒懒洋洋地回了句,按下了暂停键。
陈峰和刘洋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凌飒裹着毯子,一副没睡醒的德行,跟几天前在舞池里那个气场全开的女王,简直判若两人。
“你这日子,过得可真够‘滋润’啊。”刘洋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直接抓起桌上的水果就开始啃。
“外面热闹的很,你倒好,在这儿躲清闲。”
陈峰依旧坐得笔挺,军校生特有的习惯让他不像刘洋那么随性。
他环视了一圈,虽然套房收拾得很整洁,但好几天没出门的凌飒,他还是微微蹙了蹙眉。
“你和奥斯顿的事……算了。你这几天不出门是对的,学院里气氛很紧张,群里消息少看为妙。”
“还没完?一个个都这么闲?”凌飒打了个哈欠,坐直了些。
她这几天不出门,就是等着那个“孔雀男”的消息热度下降。
陈峰他们来此,无非就是毕业季后那个新晋领主产品交易会的事。
这会是新晋领主们展示领地特色、吸引投资的大好机会,拓荒者学院的精英们也会去,算是给有潜力的领主们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今年交易会,刻有什么‘好玩’的?”凌飒随口问道。
对这星际世界的东西,她自认了解不深。
有些星球,气候一特殊,就能整出点特色农产品,比如冻土星球的低温植物,海洋星球的海鲜,晶矿星球的稀奇宝石,新发现的矿物原料……
最不济的,还有领主直接把星球土着当特色产品卖的。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拿不出来的。”
“说起这个,”刘洋顿时来了精神,嘴里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说:“凌姐,你是不知道!现在出了个超级牛人!泛亚集团支持的一个毕业生,叫王浩,搞出来了一种‘高产小麦’!”
他比划着手势,眉飞色舞:“产量是联盟现有品种的百分之三十!军方后勤部那帮人,眼睛都直了!昨天展示的时候,那麦穗,嚯!简直跟拇指差不多粗!”
刘洋语气里满是崇拜,好像看到了全联盟粮食危机的曙光。
陈峰却没他那么乐观,面色凝重。
“产量是高,但代价也大。”他沉声说。
“我让人分析过他们公布的样本数据,那种小麦对土壤肥力的消耗,是标准品种的三倍以上。”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说白了,就是一种‘掠夺性’农业技术。种个两三茬,那块地基本就废了,得休耕好多年才能缓过来。可现在谁还管这个?所有人都只盯着那百分之三十的增产。”
赤潮的阴影下,无论联盟还是帝国,粮食都是战略物资,价格涨得飞快。
巨大的短期利益面前,土地的‘可持续性’,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洋兴奋劲儿也消了,顿时怒道:“这么坑?这不就是杀鸡取卵吗?”
“在资本的逻辑里,没有‘杀鸡取卵’,只有‘利润最大化’。”陈峰的评价一针见血。
他所在的军部保守派,如今和一些财阀支持的新晋议员激进派,势均力敌。
那些人就追求任期内做出政绩,至于长远规划,等他们下台了,洪水滔天也管不着。
凌飒一直很安静,听到这里,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竭泽而渔,不长久。”
她淡淡地评价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种明显的弊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我们这种小虾米,也就只能先顾着自己保命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