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瑶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口,光幕中林小白的身影在她眼底晃动。
“世界特性……”长生仙君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眼中精光暴涨,霍然起身!
“好!好!
好一个林小白!”
三声“好”字震得观礼台嗡嗡作响,“心思缜密,胆大包天!
此子,当为商量山未来栋梁!”
他目光如电,穿透光幕,牢牢钉在石台上那个喘息的身影上。
不过嘛……做他女婿?
长生仙君心底轻哼一声,选谁不好非盯上李西瑶?
李家这颗明珠,岂容外嫁?
除非……那小子肯入赘。
“肃静!”
长生仙君的声音如同金石交鸣,压下所有私语,“此乃林小白觉醒之‘世界特性’,更是我人族最早觉醒的三人之一!
也是我们魁星此批【娲】祖一脉人族百名觉醒世界特性的人族之一。
本座令谕,凡商量山弟子,胆敢干扰蓝星求生者考核者——严惩不贷!”
魁星之首的威压如渊如狱,观礼台上众人皆垂首屏息。
仙君毫不掩饰的回护,让观礼台上几道投向林小白的审视目光,悄然淡了下去。
巨大的考核空间内,光晕流转,包裹求生者的光茧纷纷碎裂。
清醒过来的人们姿态各异。
有人瘫软在焦黑的地面上,涕泪横流,身体筛糠般抖着,仿佛刚从油锅里捞出来。
有人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凝固的血迹和残骸,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一个壮汉突然跪地,对着空气疯狂磕头:“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做!”
不远处,一个少女死死抱住膝盖,把头埋进去,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还有人茫然四顾,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恐惧、麻木、崩溃、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无声蔓延。
石台上,林小白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成了!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考核终结!”
长生仙君的万千虚影骤然出现在所有考场高空,声音宏大如天宪,瞬间吸引了所有幸存者的目光。
“考核结果随后会通知在你们面板。
考核分为五等及淘汰、凡通过此炼狱者,即为商量司外门弟子!
尔等生死抉择,吾等尽收眼底。
考核之铁律,刻骨铭心,当永世铭记!
你们马上就是商量山弟子、哪怕没有通过考核、那也是人族脊梁、我就给你们讲一讲我们的考核要素、选拔要点。”
“其一,立场即生命!”
仙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脑海。
“背叛人族,背叛吾等所守护的文明火种——乃唯一不可饶恕之罪!
今日是考核、也是你们第一次经历、因此不做追究!
但日后遇背叛人族,背叛吾等所守护的文明火种之人,轻则废黜修为,重则抽魂炼魄,神魂俱灭!绝无宽宥!”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锤,敲打在幸存者的心上。
林小白心头凛然、心头也在暗自揣测、看来此方人族也不容易!
“其二,真实即残酷!”
仙君的声音带上了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仿佛能理解下方每一张面孔上的惊惧与挣扎,“吾等理解!
理解尔等血肉之躯面对绝境时的软弱、自私、恐惧!
考核不回避人性之暗!
故,吾等允许——允许求生之下的‘不完美’抉择!
譬如逃遁,譬如牺牲他人以求存续!”
下方一片死寂,许多幸存者低下了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戳中了内心最不愿面对的角落。
林小白也想起了自己面对巨人时,那一闪而过的、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的疯狂念头,手心微微出汗。
仙君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然!
抉择需清晰!需果断!
更需承担其果!
优柔寡断,首鼠两端,在生死存亡之际,便是拖累同袍、葬送大好前景的最大原罪!
此等行径,比之软弱自私,更为吾等所不齿!”
这严厉的话语让众人猛地一震,脑中闪过那些犹豫不决、错失良机的身影,瞬间明白了这“优柔寡断、首鼠两端”几个字的分量何其沉重!
“其三,牺牲即教材!”
仙君的声音陡然沉重下来,带着一种悲怆。
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尔等所见之道兵,周拓、哑姑、青冥、老酒鬼……
你们以为这是我们编制的教材案例吗?
不是、他们每一次决然赴死的瞬间,都是一次历史的复刻!
非吾等刻意编排!
和你们朝夕相处的道兵、乃是拓印了真灵司的数位真灵的记忆和经验、你们今日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真实发生在历史长河中的!
道兵刻印真灵的记忆、经验、才会在一次次的危机中选择牺牲、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他们的骄傲!”
光幕上适时闪过几个模糊却震撼的片段:周拓浑身浴血,双臂插入空间裂缝,怒吼着将其强行弥合。
哑姑与青冥相视一笑,手印翻飞,为宗门开拓弟子殿后。
老酒鬼抱着酒坛,与火焰中的妻子虚影共舞,最终化作焚尽一切的烈焰风暴、保护上百宗门弟子、自己化身真灵、妻子却是魂飞魄散、无法凝练真灵。
林小白看着这些片段,眼眶瞬间发热。
曾经和这些老兵生活的一幕幕、以及考核中那一次次冲击心灵的牺牲画面再次涌上心头。
他之前只是震撼、感动,此刻才真正明白——这些牺牲,本身就是课程!
是烙印!
“他们的‘消失’,是考核的必然代价,更是其不屈精神的传递!”
仙君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他们的牺牲,即为尔等前行之灯塔!
照亮黑暗,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