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本,静冈县
mdA联合作战指挥中心内
所有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不少人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才发现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着每个人。
总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撑在控制台上的手微微颤抖,但他迅速稳住了情绪。
“立刻!全力协助沿海地区进行海啸后的善后工作!医疗、救援队伍全部出动!”总监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却依旧保持着威严,“所有攻击指令解除!立刻!”
命令被飞快下达。人类文明最疯狂的底牌,被缓缓推回了赌桌之下。
…………
静冈县海面上
奈克瑟斯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拳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海洋之光消散的方向,又望向下方逐渐平息却依旧污浊的海洋,目光复杂。
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凝重。
“……那就……做给我看吧……”
“……大哥哥……”
小女孩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奈克瑟斯注视着眼前污浊的海,迟迟没有动静。
最终,他转过身,最后望了一眼远处人类城市的轮廓,银蓝色的身躯也开始逐渐化作无数柔和的光粒子,如同消散的星辰,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海风之中。
天空的阴霾似乎也随着他的消失而淡去了些许,一缕久违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云层,洒在波涛渐息的海面上。
…………
mdA联合作战指挥中心
随着厚重的合金门滑开,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门口出现的身影吸引。
是林阳。
他站在那儿,身姿依旧挺拔,但脸色却有些苍白。依旧是那身胜利队的制服,但此刻已狼狈不堪。制服多处被撕裂,露出底下深浅不一的擦伤和淤青,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口的位置,已经被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浸透……
“林阳队员!”郭天明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快步上前,眉头紧锁,目光迅速扫过他胸口的伤,“医疗箱!快!”
几名作战参谋立刻去翻找起来。
林阳却微微抬起了右手,动作不大,但意思很明显,示意暂时无碍。
“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仿佛胸口那可怕的伤势并不存在。他的目光越过郭天明,越过所有看向他、带着感激、敬畏、担忧的复杂目光,直接落在了指挥台前那位同样望过来的、代表着最高权力的男人身上。
总监也正看着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感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林阳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回响。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他让开道路,目光追随着他。
林阳额角带着擦伤,嘴唇干裂,每一步迈出都似乎牵扯着看不见的伤痛,但他走得却很稳。
他走到总监面前,停下。两人对视着,一个年轻却伤痕累累,一个年长而位高权重。
指挥中心内鸦雀无声,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弱低鸣。
林阳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指挥中心:
“总监,您好。”
“初次见面。”
他顿了顿,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似乎牵动了伤口,但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变得更加深邃。
“我们需要谈谈。”
“不是以林阳队员的身份。”
“也不是以站在人类的立场。”
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而是以——”
“奈克瑟斯的身份。”
话音落下,整个指挥中心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道带伤却如标枪般挺立的身影,以及他对面那位掌控着人类最高防卫力量的男人。
总监深邃的目光与林阳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