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移向第二幅壁画,另一种同样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景象展现在众人面前。这幅壁画描绘的是安史之乱时期,叛军士兵大规模盗掘皇陵的场面,但其结局,比鬼手张三的石化更加诡异和……悲凉。
壁画规模宏大,展现了地下陵墓的广阔空间。数十名身穿唐军铠甲、但盔歪甲斜、面露凶悍贪婪之色的士兵,正挥舞着刀斧锄镐,疯狂地破坏着墓室的结构,撬开陪葬的箱奁,抢夺里面的金银珠宝。场面混乱不堪,充满了暴力与掠夺的喧嚣感。
然而,在壁画的上方,墓室的穹顶处,描绘着一片无形无质、但却能清晰感知到的淡灰色雾霭。这雾霭如同活物,悄无声息地沉降下来,笼罩了整个墓室。
雾霭触及士兵的瞬间,并没有立即致命。但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士兵们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僵硬,眼神中的贪婪和凶悍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麻木的神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自我意识和情感。
壁画细致地表现了他们被“改造”的过程:他们的皮肤逐渐失去血色,变得青灰;眼神彻底暗淡,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动作变得整齐划一,却异常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他们停止了抢夺财宝,转而机械地拾起地上的武器,排成歪歪扭扭的队列,转向了墓室的入口方向——那里,似乎有新的闯入者(可能是后来的盗墓贼或守陵者)即将出现。
他们变成了无魂的傀儡。
最令人心悸的是,壁画还描绘了这些傀儡士兵在漫长岁月中的状态:他们永不疲倦,永不睡眠,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固定的路线上巡逻,执行着守护陵墓的本能。壁画的一角,甚至画出了一个傀儡士兵的脸部特写: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角处,却挂着两行已经干涸发黑、如同血泪般的痕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灵魂被禁锢、身体被奴役的永恒痛苦。
“这……这他妈还不如变成石头呢!”刘胖子声音发颤,“石头好歹没知觉了!这……这变成活死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机器一样动来动去,心里明白却啥也做不了,这得是多大的折磨?!简直是钝刀子割肉啊!”
孙阳感到一阵反胃。这种剥夺神智、保留肉身的“活傀儡”,其残酷程度确实与石化不相上下,甚至更添一层精神上的凌迟。这些士兵,或许在变成傀儡的前一刻,还做着发财梦,转眼间就失去了所有,成为了陵墓的永恒奴隶。
“是失魂引……混合了地脉迷障的邪术。”韩亮语气凝重,“吸入者三魂七魄会被逐渐剥离、打散,只留下操纵肉身的基本本能,成为行尸走肉。看这壁画,施术者……很可能就是徐福或者后来的守陵者,用来清理大规模入侵的‘高效’手段。”
高效,却无比恶毒。这两幅壁画,清晰地展示了皇陵防御体系的冷酷和残忍,它针对闯入者的贪婪,施以最极端的惩罚——要么永恒静止,要么永恒劳役。
而下一幅壁画,将展示一种与他们切身相关、更加“现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