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奕毅已是大乾帝国的君主,李盛景绝不敢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更不愿给李奕毅任何诛杀自己的借口。
就像从前他们对待李奕毅那般——一旦抓住把柄,便罗织罪名,步步紧逼,直至将他逼入绝境。
“敌军若出城迎击,你们难道不会撤退吗?此次出兵只为扰敌,并非正面交锋。”
李奕毅目光如刀,紧紧锁住四皇兄闪烁不定的双眼。
那躲闪的神情,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心虚。
“可……”四皇子李盛景想说,魏军阵中有龙宗门的高手压阵,一旦遭遇,恐怕连逃命都难。
但他话未说完,李奕毅便漠然挥手打断:“不必多言,都退下准备吧。”
“臣……遵旨。”李盛景咬牙领命,心中却已暗自决定:必须趁今夜制造假死,远走高飞。
一出帅帐,几位皇弟立刻围了上来。
八皇子李炎阳指向中军大帐,愤愤道:“四哥,老九这分明是让你去送死!魏军大营中可有三位陆地神仙坐镇!”
“君命不可违……”李盛景低声回应。
他心知肚明,李奕毅始终欲除他而后快。
而今夜,将是他唯一逃脱的机会。
“他为何变得如此强大?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位皇子对这个九弟感到既陌生又恐惧。
如今的李奕毅,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追随兄长的少年,而是一个杀伐果断、六亲不认的帝王。
就连父皇也不得不低头,天下学子对他唯命是从。
他的学识折服了文人,他的武略吸引了武者。
普通百姓视他为机遇——科举之外,沙场成了另一条建功立业之路。
若有官职在身,更能凭借军功晋升,前途不可限量。
与此同时,随军出征的太医们,也被军中前所未见的医术深深震撼。
“何太医,这……这是在缝衣服吗?”宫中来的太医目瞪口呆地看着军医为伤员缝合伤口。
何太医微微一笑:“这是在通州城学来的缝合术。将伤口缝起来,不仅能止住流血,还能加速愈合。”
他回想起驻扎通州时,所见所闻皆颠覆认知。
更令人称奇的是那种叫做“青霉素”的神药,可治百症,更能防伤口发炎。
而所用的羊肠线无需拆线,竟能被人体吸收。
“这莫非也是陛下所创?”太医们激动难抑。
“正是。有此神术,只要一息尚存,便有生机。”何军师颔首。
“可有医书?”太医们如获至宝。
“自己看吧。上面记载的‘手术’之法,我们尚在摸索,目前十人之中,能活下四成已属不易。”
“手术?”太医们接过书卷,顿时如痴如醉,连晚饭都忘了吃,挑灯夜读,观摩军医操作,孜孜不倦地学习。
青霉素目前产量尚少,仅限军中使用。太医们拿着琉璃瓶仔细端详:“这药水怎有酒味?”
“这是酒精,用于消毒。”
无论是军医还是太医,无不对这位年轻的陛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不仅推广高产作物,更传授闻所未闻的知识,如今连医术都如此超绝。
相形之下,他们自觉以往的医术简直不值一提。
而此时,四皇子李盛景已点齐五千轻骑,带着自己的死士出营,朝魏国边境疾驰而去。
“殿下,请照顾我的家人。”一名死士在夜色草中与李盛景互换衣袍。
“放心,只要我活着,定保你家人无忧。”李盛景郑重承诺。
“七皇子已安排接应,殿下绕过山丘便有人接应入城,届时藏身即可。”亲信低声禀报。
“叫阵时制造混乱,趁乱杀了我的替身,斩下首级。”李盛景吩咐道。
他计划周密:只要替身首级被斩,凭其身上的皇子服饰和玉佩,谁都会认为他已战死沙场。
但他太小看李奕毅了。
今夜的一切,本就是李奕毅为他精心设计的局。
大军出营后,李奕毅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凌空而立,冷眼看着四皇子的一举一动。
不得不承认,李盛景确有几分急智。
夜色中,两人在草丛中互换衣袍后重回队伍,竟无人能辨真假。
“敌袭!敌袭!”魏国城墙上哨兵发现骑兵逼近,立即鸣钟示警。
“放箭!”假扮的四皇子趁敌军未及反应,下令射击。
“撤!”箭雨刚落,立即下令撤退。
但城墙上的高手岂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一名龙宗门高手挽起长弓,满弦而发,利箭破空而至。
他不知神识似乎锁定了对方,大喝一声,一道流光划破夜空。
“噗!”箭矢穿透披风,人马应声倒地。
“四殿下!”骑兵惊呼。
“快走!别管我……”假皇子用尽最后一口气喊道,旋即气绝身亡。
“撤!殿下已死,快撤!”真正的李盛景吓得险些坠马,强自镇定下令:“分散回营!”
若不是他提前换了衣袍,此刻倒在血泊中的就是他自己。
李奕毅所谓的扰敌之计,根本就是要借刀杀人。
魏军并未出城追击,出手的仅是龙宗门的一名高手。轻骑分散撤回大营,但少了两个人:一个中箭身亡,一个趁乱逃离。
“可见到四殿下?”一直在营外等候的李炎阳拉住队长急问。
“殿下死了,被一箭射穿了心口!”士兵惊魂未定地回答。
“死了?不可能!”几位皇子难以置信。
“我们都看见了,就算不被射死,也被马踏死了……”
李盛景自以为得计,弃马步行,以为能瞒天过海。
却不知才逃出两里地,一道黑影已挡在面前。
他心中一喜,以为是接应之人。
“我是四殿下,可是你家主子派你来接应的?”夜色朦胧,他看不清来人面貌。
直到那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如坠冰窟。
“是,我来送你一程,送你去与三皇兄团聚。”李奕毅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李盛景瘫软在地,嘶声叫道。
“为什么不能是朕?今晚这出戏,朕可是为你量身打造,可还精彩?”李奕毅缓缓拔出天子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老九……不,陛下!我已经对你毫无威胁,为何还不能放过我?为什么?”李盛景跪地叩首,涕泪交加。
“为什么?”李奕毅的声音冷若冰霜,“因为朕的家乡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朕——最讨厌被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