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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已经带上了点扎人的寒意,卷着几片枯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溜过破庙那斑驳的院墙。后院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堪称“尸横遍野”——苏甜儿脑袋枕着半袋面粉,嘴角还沾着点可疑的糖霜;刘员外四仰八叉地躺在竹躺椅上,肚皮随着鼾声规律起伏,手里还攥着个空了的辣汤碗;几个帮厨小子更是直接瘫在晒干的草垛上,鼾声此起彼伏,活像一群累脱了力的秋蝉。

空气里弥漫着油烟气、汗酸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劫后余生的咸鱼气息。忙疯了,真是忙疯了,连续三天,破庙的门槛都快被闻风而来的食客踏平,后厨灶膛里的火就没歇过气儿。

就在这片沉沉的死寂里,“哐——哐——哐——!”

三声炸雷般的金属撞击,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午后的慵懒与疲惫。

所有人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屁股,猛地一哆嗦,惊恐地弹坐起来。苏甜儿“嗷”一声,手一抖,那块刚捏好、细如银丝的龙须酥,“啪嗒”一声,掉进了脚边的尘土里,瞬间沾满了灰。她看着那团灰扑扑的艺术品,心碎得嘴角直抽抽。

李拾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拎着那口黑黢黢、专门用来敲打饭点的破铁锅,锅铲还粘着点可疑的油星子。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睡眼惺忪的脸,最后定格在正揉着眼睛、一脸懵懂的李小二身上。

“全体注意!”李拾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洪亮,穿透力极强,“经本店首席美食鉴赏家、‘真香居士’(备注:就是那位曾经嫌弃咱庙小,结果啃着烤鸭连骨头都没剩的朱姓大胡子)实名举荐,并获镇店神兽——熊猫‘滚滚’大人(备注:此刻正在墙角抱着根笋啃得忘我)严肃首肯……”

他故意停顿,卖足了关子,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只啃笋的熊猫,都牢牢吸在自己身上。然后,他一步上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薅住李小二的后衣领,像拎只小鸡仔似的,把这半大少年从草垛上拽到了院子中央。

“……现正式任命——李小二!”李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布圣旨般的庄重感,“为我破庙大酒楼,副店长!即日上任!月俸——白银一两!”

“哐当!” 不知是谁手里的空碗掉在了地上。

满院死寂。

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从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溜过。墙角的熊猫“滚滚”似乎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感染,暂时放下了心爱的笋子,茫然地抬起了黑眼圈浓重的脑袋。

“副…副店长?”李小二自己第一个破了功,声音抖得像是秋风里的最后一片叶子,他指着自己那张还没完全褪去稚气的脸,眼珠子瞪得溜圆,“我?我…我才十五啊!县衙里那位主簿老爷,胡子都白了,听说都五十有三了!”

“年龄算个屁!”李拾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他反手就从怀里掏出那本边角磨损严重、油渍斑斑的账簿,“啪”一声甩在旁边的石磨盘上,震得尘土飞扬。

“都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他手指如戟,狠狠戳在账簿上,“上月!是谁,凭着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推销‘破庙至尊VIp会员卡’,让那帮抠搜的老饕心甘情愿掏钱,光打赏就给你个人贡献了二十三两雪花银?是你,李小二!”

李小二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又是谁!”李拾的手指几乎要戳破账本,“面对八大楼派来的七波探子,从泼皮混混到笑面管事,舌战群‘奸’,骂得他们个个面红耳赤,夹着尾巴滚蛋,护住了咱的秘方和客源?是你,李小二!”

苏甜儿悄悄给李小二竖了个大拇指。

“还有!”李拾猛地一拍磨盘,震得上面几个干辣椒跳了起来,“是谁!提出‘深夜放毒’计划,把夜宵时段从门可罗雀做到人满为患,翻台率硬生生被你提了四成?还是你,李小二!”

一连串数据炮弹砸下来,砸得李小二头晕目眩,砸得满院子人鸦雀无声。李拾不再废话,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块新刨好的木牌,另一只手抄起一把大铁锤和一根粗长的铁钉。

“都别愣着!新规矩,看好了!”他吼着,抡起锤子,“咚!咚!咚!”三声闷响,干脆利落地将木牌钉在了老槐树最显眼的树干上。木屑纷飞,那崭新的木牌在古旧的树干上显得格外扎眼,上面用浓墨清晰地写着:

《破庙大酒楼薪酬新规(试行版)》

? 副店长:月俸1两白银 + 全店流水提成2%(核心岗位,责任重大,能者居之!)

? 技术总监\/首席甜度架构师(苏甜儿):月俸0.8两白银 + 新品利润分成5%(技术就是生产力!)

? 全体员工(含帮厨、跑堂、洗碗工):月俸0.5两白银 + 打赏分成50%(多劳多得,打赏五五开,老板血亏,你们血赚!)

“噗——咳咳咳!”

一直眯着眼嘬辣汤的刘员外,看到最后那行小字标注,一个没绷住,刚入口的滚烫辣汤全喷了出来,金牙在夕阳下闪着“韭菜之光”。“哎哟喂!李掌柜,你这…这…伙计拿打赏提成?还五五开?还老板血亏?滑天下之大稽啊!”他一边擦着呛出来的眼泪,一边笑得直拍大腿,“这哪是开酒楼,这是搞慈善啊!哈哈哈!”

满院子帮厨跑堂的伙计们,原本还沉浸在“副店长月俸一两”的震惊里,此刻目光死死黏在“打赏分成50%”那几个大字上,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眼睛亮得吓人,互相交换的眼神里全是“卧槽”、“发达了”、“老板真疯了?”的无声呐喊。

然而,李小二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刘员外的狂笑和伙计们的骚动。

他整个人定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木牌上那一行字:“全店流水提成2%”。脑子里那架祖传的老算盘,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拨动,珠子噼里啪啦疯狂跳动起来,快得几乎要冒出火星子。

上月流水是多少?账簿上白纸黑字——四百八十七两!

2%是多少?

九两……七钱四分!

九两七钱四分白银!

这个数字像一道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脏上。十个秀才老爷一年束修加起来,也就这个数!他李小二,一个破庙里跑堂的半大孩子,一个月,就能拿到?这哪里是月俸,这分明是天上掉下来一座银山,直接把他给埋了!他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发麻,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冲得他眼前发花,耳朵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发抖。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别着的那把小算盘,指尖触到冰凉的算珠,才找回一丝真实感。

“李…李掌柜…”李小二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他抬起头,看向李拾,眼神里混杂着狂喜、茫然和一种被巨大馅饼砸中后的晕眩感,“这…这提成…真…真给?”

“白纸黑字,钉在树上!”李拾大手一挥,斩钉截铁,“比真金还真!前提是——”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李小二,也扫过所有眼睛发亮的伙计,“你得对得起这位置,对得起这提成!破庙的流水,靠大家一起冲!冲得越高,拿得越多!这叫…嗯…利益共同体!懂?”

“懂!懂!懂!”伙计们如梦初醒,激动地吼了起来,声音震得槐树叶子簌簌往下掉。苏甜儿也抿着嘴笑了,弯腰心疼地捡起那块沾灰的龙须酥,小心吹着。

李小二没吼,他只是死死攥着腰间的算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腔里那颗心,像是被那2%的火焰点燃了,怦怦狂跳,仿佛要挣脱肋骨跳出来,直接飞到那棵挂着新规的木牌上去。九两七钱四分!这数字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金光闪闪,驱散了所有疲惫和懵懂。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感和责任感,如同破土的春笋,混杂着少年人特有的热血,猛地顶了上来。

***

升职加薪的鸡血效果,在李小二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的三天,破庙后院里几乎能看到一个自带“残影”特效的少年。点单?他脚下生风,声音洪亮,报菜名像唱RAp,又快又准;上菜?他双手能端四五个海碗,步伐稳健得如同踩了凌波微步,汤汁一滴不洒;调解纠纷?他笑容灿烂,言语圆滑,三言两语就能把即将拍桌子的食客安抚得心平气和,甚至还能顺带推销一张会员卡;后厨缺人手?他袖子一撸,洗菜切墩儿,动作麻利得让老帮厨都自愧不如。

整个破庙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小二牌”新能源,运转效率肉眼可见地提升。连一向挑剔的李拾,看着账簿上稳步上升的数字和角落里那个不知疲倦的身影,都忍不住摸着下巴,露出老农看自家地里壮实庄稼般的欣慰笑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破庙的辣香飘得太远,终究引来了觊觎的秃鹫。

第四天午后,客流稍歇。李小二刚抹了把额头的汗,准备靠在门框上喘口气,对面街角“八仙茶铺”的老板,一个平日里看着挺憨厚的中年胖子,就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小二,来,帮叔搭把手,搬个东西!”茶铺老板声音透着熟稔。

李小二不疑有他,刚走过去,茶铺老板却把他往里面幽静的角落一引。角落里的小马扎上,正蹲着一个人——绸缎长衫,山羊胡子,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正是八大楼的掌柜,周扒皮。

“周…周掌柜?”李小二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顿住。

周扒皮慢悠悠站起身,脸上堆起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施舍意味的笑容,活像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他也不废话,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绣着俗气金元宝图案的锦囊,那布料在昏暗的角落里都闪着一种“我很贵”的光泽。他不由分说,一把将锦囊塞进李小二手里。

入手一沉!那分量,少说也有好几两碎银加上成串的铜钱。

“李小二,”周扒皮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腔调,“是个伶俐人儿。窝在这破庙里,屈才了!跳槽来我八大楼,月俸,我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两根保养得宜的手指,在李小二眼前晃了晃,“二两!现银!月月足额发放!可比那什么虚无缥缈的‘提成’实在多了!”

他顿了顿,看着李小二盯着钱袋沉默不语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胜券在握的弧度,继续加码:“来了,就是二掌柜!管人,管事儿!穿绸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这破庙里当牛做马,伺候一群穷酸强百倍?那姓李的给你画大饼,2%?呵,你问问他,上个月他真赚了四百八十七两?账本这东西,水可深着呢!年轻人,别被几句漂亮话就忽悠瘸了!真金白银,揣自己兜里,那才叫踏实!”

茶铺老板在一旁搓着手,赔着笑,像个称职的帮腔:“是啊是啊,小二,周掌柜是真心赏识你!机会难得啊!”

李小二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那个骚包的锦囊,布料上凸起的元宝图案硌着他的掌心。沉默。只有茶铺外街市的喧嚣隐隐传来,更衬得这角落死寂一片。周扒皮脸上的得意笑容越来越盛,仿佛已经看到这棵摇钱树被自己连根挖走的场景。

就在周扒皮几乎要忍不住开口催促时,李小二猛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挣扎,没有犹豫,反而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凶狠的亢奋!那双平时总是带着机灵笑意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烧着了两团火。

“乡亲们!街坊邻居们!都往这儿瞧一瞧,看一看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嘶吼,毫无预兆地炸响在午后的街道上!李小二像只矫健的猿猴,在周扒皮和茶铺老板惊愕万分的目光中,一个箭步蹿上了茶铺门口那张油腻腻的四方茶桌!

“咚!”他单脚踩在桌子中央,震得上面的茶壶茶碗叮当乱响。

这一嗓子,如同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条街瞬间被引爆!路过的行人,隔壁店铺探头探脑的伙计,甚至对面破庙里刚放下碗的食客,刷拉一下,目光全聚焦过来。李拾的身影也出现在破庙门口,抱着胳膊,眼神锐利如鹰。

周扒皮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化作惊疑和一丝不妙的预感。

李小二站在高高的茶桌上,迎着无数道或好奇、或惊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猛地举起手里那个沉甸甸的、绣着金元宝的锦囊,声音洪亮得能传出半条街:

“诸位父老乡亲都做个见证!八大楼的周大掌柜,今儿个可是下了血本了!”他故意晃了晃那锦囊,里面铜钱银子碰撞,发出哗啦啦诱人的声响,“他说——聘我李小二,去他八大楼当二掌柜!月俸,整整二两雪花银啊!”

人群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和议论。二两!这对普通百姓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不少人的眼神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周扒皮在最初的错愕后,听到李小二“如实”宣扬自己的价码,脸上又勉强挤出一丝矜持的笑容,甚至还微微挺了挺胸脯,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实力!

就在他这笑容刚刚绽放到最灿烂的顶点时——

李小二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那股亢奋的火焰瞬间转化为极致的轻蔑和愤怒!他捏着锦囊底部的两只手,如同积蓄了千钧之力,猛地向两边一抖!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怒意滔天的暴喝:

“呸——!”

“哗啦啦——!”

锦囊口瞬间大开!白花花的碎银,黄澄澄的铜钱,如同决堤的洪水,又像是下了一场肮脏的金属雨,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倾泻而下!

目标——正是茶铺门口那口咕嘟咕嘟翻滚着、飘着诱人红油和辣子香气、属于破庙的、给排队食客免费品尝的——巨型辣汤锅!

噗通!噗通!噗通!

银子、铜钱,争先恐后地砸进滚烫红亮的汤锅里,溅起无数滚烫的油星子和鲜红的汤汁!几滴红油甚至飞溅到了离得近的周扒皮那身昂贵的绸缎长衫上,烫出几个难看的油点。

“啊!”人群发出一片惊呼,纷纷后退。

李小二站在桌上,指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气得发抖的周扒皮,声音如同淬了火的钢刀,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响彻整条街道:

“看见没?这就是他八大楼的钱!带着一股子算计人、挖墙脚、背后捅刀子的馊味儿!又脏又臭!这种脏钱——”他猛地指向那口还在咕嘟冒泡、翻滚着银两和铜钱的辣汤锅,“——只配给老子煮汤底!”

他猛地一捶自己单薄的胸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少年人的热血和忠诚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

“我李小二!生是破庙的人!死是破庙的鬼!想挖我?除非这秦淮河的水干了!除非那紫金山的石头烂了!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

吼声落下,满街死寂。

只有那口辣汤锅还在忠实地翻滚着,红亮的汤汁包裹着那些银钱,发出沉闷的咕嘟声,一股奇异的、混合着铜臭和辛辣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

周扒皮的脸,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山羊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枯草。他指着李小二,手指哆嗦着,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恨不得把李小二生吞活剥。

“好——!!!”

一声炸雷般的叫好猛地从破庙门口响起!是李拾!他用力地鼓着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畅快和激赏!

“好样的!小二!”

“干得漂亮!”

“生是破庙人,死是破庙鬼!说得好!”

破庙的伙计们跟着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和掌声,连带着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这少年人玉石俱焚般的血性和忠诚点燃了情绪,叫好声、口哨声、掌声汇成一片。

周扒皮只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那口翻滚着银钱的辣汤锅,那震耳欲聋的叫好声,还有李小二站在桌上如同战神般的身影,都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扎在他脸上、心上。他再也待不下去,猛地一甩袖子,连句狠话都顾不上撂,在茶铺老板手足无措的搀扶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挤出人群,灰溜溜地消失在街角,留下身后一片快意的哄笑和那口独特的“金银辣汤锅”。

夜色如墨,缓缓浸染了破庙的飞檐斗拱。前院的喧嚣彻底散去,只余下打烊后的静谧和后院里隐约飘来的食物余香。

破庙唯一的“雅间”——李拾那间堆满杂物、仅容一床一桌的小屋里,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跳跃。李拾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桌子前,面前摊开着那本记录着破庙规矩和心血的《员工手册》。

墨是新研的,浓黑如漆。笔是狼毫,笔尖饱蘸墨汁,殷红如血——那是苏甜儿调制胭脂剩下的上好朱砂,被李拾毫不客气地征用了。

他握着笔,手腕悬停。白日里李小二站在茶桌上,将银钱倾入辣汤锅时那决绝而炽烈的眼神,那句“生是破庙的人,死是破庙的鬼”的怒吼,还有周扒皮那瞬间灰败如土的脸,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烫在他的脑海里。

油灯的火焰跳跃了一下,在李拾深邃的瞳孔里投下摇曳的光影。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手腕沉稳落下。

狼毫饱蘸朱砂的笔尖,带着千钧之力,重重触碰到粗糙的纸面。浓稠、鲜艳、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朱砂,随着笔锋的走势,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地洇染开来:

“忠诚度,超过盈利能力!永远排在KpI首位!——李拾 血书”

每一个字都像用刀刻上去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森然和滚烫的温度。尤其是“血书”那两个小字,更是红得刺眼,仿佛在无声地燃烧。

最后一笔落下,李拾搁下笔,静静地看着纸上那行猩红的大字。屋外,传来李小二带着兴奋和疲惫、正指挥伙计们收拾残局的吆喝声,还有苏甜儿轻声哼着不知名小调的柔婉嗓音。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硬又带着温度的弧度。这行字,是规矩,是铁律,更是今日之后,刻进破庙所有人骨子里的魂。

灯影摇曳,将那抹血色映得越发惊心动魄,仿佛一团不灭的火焰,在这间陋室中无声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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