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春哥。”田鸡拿起报纸离开。
小春看了看手表,又瞥向酒楼门口,心里有些焦急。妹妹阿彤约他今天见面,说是帮朋友打听点事,可到现在还没出现。
约定的时间已过一小时,他刚想打电话询问,就见阿彤急匆匆跑进酒楼。
“哥,抱歉啊,路上耽搁了!”阿彤气喘吁吁地说道。
酒楼里的洪兴小弟们纷纷打招呼:“彤姐!”“阿彤姐好!”
阿彤笑着挥手回应。她一向对江湖事感兴趣,平时没少和哥哥的马仔们聊天,早就混熟了。
“哥,吃个饭而已,带这么多人干嘛?”她坐下问道。
小春让服务员上菜,递给她碗筷:“今时不同往日,你也知道大头哥刚上位,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和他关系近,小心点总没错。”
“你也得注意点,最近少在外面晃悠。”哥哥提起大头哥当上龙头的事,阿彤仍觉得不可思议。
大头哥当年和她哥一起出来闯,混得风生水起,在洪兴大佬b手下颇有地位。而她哥一直没什么起色。后来大头哥替大佬顶罪,进了赤柱,消失两年多,阿彤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他。
谁知他提前出狱,一出来就拉起人马,迅速拿下了葵青区,让洪兴一家独大。她哥也顺势投靠了大头哥。之后更是势如破竹——大头哥先坐稳葵青话事人,又扶持她哥当上屯门话事人。阿彤还没缓过神,转眼又听说大头哥成了洪兴龙头!
短短一个月,从赤柱到社团龙头,这速度简直匪夷所思!阿彤甚至怀疑大头哥是不是蒋家私生子。
“你不是说有朋友要一起来吗?怎么只有你?”酒楼客人不多,菜上得快,小春把菜转到妹妹面前,随口问道。
阿彤叹了口气,把路上的遭遇告诉了哥哥。联想到慧珍姐之前打听的事,她怀疑今天遇到的靓仔就是传说中的曜哥。可听说曜哥和大明星张美润关系亲密,怎么又和慧珍姐扯上了?
阿彤一头雾水。因为哥哥混洪兴,她之前还向他打听过张美润的事。据哥哥说,张美润和洪兴坐馆十三妹崔小小是发小,背后的人应该是十三妹才对。可圈里却传她有个社团大佬撑腰。
更奇怪的是,最近又有人说张美润拍戏时,她背后的“洪兴大佬曜哥”曾现身片场,一个电话就叫来大批社团人马,说得有模有样。看来这位“曜哥”确有其人。
说完遭遇,阿彤忍不住问:“哥,那人真是洪兴的?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小春愣在原地——妹妹描述的绝对是自家大佬曜哥,错不了。原本听了大头的劝告,他打消了让妹妹认识曜哥的念头,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大佬。没想到她还是阴差阳错遇上了。
小春神情复杂:“他不在洪兴……洪兴是他的。我和大头哥都是跟他混的。”
阿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那个人看着比她哥还年轻,洪兴……是他的?这算什么话?
阿彤,听哥一句劝,别打听曜哥的事,也别想着接近曜哥。我可不想喊你大嫂,更不敢让曜哥叫我妹夫。
哥你胡说什么呢!阿彤被这句话说得脸颊发烫,羞恼地跺脚,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什么大嫂妹夫的!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虽然今天确实见过那人一面,长得是挺帅的,但哪有哥哥说的那么夸张?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更何况,他和慧珍姐还是那种关系......
小春神色复杂地叹气:你不懂,听我的就对了。
曜哥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小春现在心里直打鼓——妹妹长得这么漂亮,以他对曜哥的了解,自己当上曜哥大舅子的概率实在太高了。现在他只盼着其他几位能加把劲,让曜哥没精力再出来拈花惹草。
大帽山上,张曜宗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来这里看风景了。
怀里的小野猫已经睡着,他身上的抓痕火辣辣地疼。这丫头实在太野了。
用完的小方婷只能等下次了。
张曜宗掏出大哥大,给钱文迪拨了个电话。电话转到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正在巡视的钱文迪才匆匆跑来接听。
曜哥,您找我?
张曜宗掐灭烟头:你和阿星的练得怎么样了?
赌王大赛临近,自从上次教他们已经过去不少时日,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进步如何。
钱文迪无奈苦笑:曜哥,您当我们都和您一样变态啊?正常人哪能几天就学会。阿星最近在苦练偷天换日,但要做到像您那样天衣无缝还差得远。我练的借花献佛倒是有点进步,十次能成功三四次吧。不过遇到真正的高手肯定露馅。
你们两个也太废了。张曜宗不满道,这么多天连个小技巧都学不会,我还指望带你们去赌王大赛赚钱呢。
大佬,别拿您的标准来衡量我们啊。钱文迪叫苦不迭。
张曜宗失望地叹气:继续练吧。过两天我要和李家坡赌王切磋,你们过来观摩学习。顺便检查下你们的,看看到底有没有资格跟我去赌王大赛捞钱。
“曜哥放心,我和阿星一定全力以赴。”钱文迪郑重回答。
世界赌王大赛,正是扬名立万的绝佳舞台。
换作从前,他连做梦都不敢想,如今有曜哥撑腰,他这个无名小卒竟也有机会站上世界级擂台。
必须拼一把!
绝不能错失良机!
钱文迪暗自握紧拳头,
走出办公室,正撞见阿星又在和女招待嬉闹,一把拽住他:“别闹了,跟我去练牌。”
阿星被拖走,眼巴巴望着兔女郎消失在视线里,哀嚎道:“你还有没有人性!昨晚练到今天,我就睡了俩钟头!刚喘口气又要练?大哥,你想弄死我啊!”
……
大帽山,
车内。
乐慧珍睁开眼,目光落在张曜宗俊朗的侧脸上。
方才的电话她已听清——这家伙竟要参加世界赌王大赛,还要对战新加坡赌王陈金城!
这绝对是 性新闻!
头条稳了!
可他不是社团大哥吗?怎么又和赌坛扯上关系了?
她像只猫似的往张曜宗怀里钻了钻,环住他的腰:“你要和陈金城赌?老实交代,你究竟什么来路?”
张曜宗顺势搂住她:“早说过,我只是个守法爱国商人。至于赌博?业余爱好罢了。”
“生意人玩两把,碰巧有点天赋,被人请去帮忙赌钱,很合理吧?”
乐慧珍一把揪住他衣领,佯装凶狠:“少糊弄我!业余爱好敢挑战赌王?再不说实话——”
张曜宗挑眉:“刚收拾完就敢 ?看来得再教育教育。”
乐慧珍顿时怂了,可求饶已来不及……
……
日料店外。
韦吉祥靠在车后座,刀疤权与神沙分坐两侧。
刀疤权翻着照片低声道:“忠青社龙头丁孝蟹,心狠手辣,社团能崛起全靠他。”
韦吉祥盯着照片,默默记下这张脸。
刀疤权又抽出一张:“老二丁益蟹,红棍打手,脾气暴虐,贪财好色。”
“老三丁旺蟹,社团律师,能言善辩,专门对付条子。”
“老四丁利蟹,明面开诊所,暗地贩毒摘器官,阴险程度比他哥更甚。”
刀疤权将丁家四兄弟的资料递给韦吉祥,指着照片道:“这四条疯狗没一个好东西,我打听消息时没少听他们的烂事。可正因为他们够狠,忠青社才能在一堆小帮派里站稳脚跟。”
“老大,这四个杂碎怎么惹到你了?突然就要收拾他们?”刀疤权实在想不通,虽然丁家兄弟臭名昭着,但和洪泰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韦吉祥翻看着照片,没有解释缘由——难道要告诉手下,是因为老大算命算出这四个是祸害?
“少问多做。”他转移话题,“让你们查的内鬼有眉目了吗?现在你们管着上百号人,招子放亮点,别让二五仔混进来。”
“明白!”刀疤权点头。驾驶座的神沙突然低呼:“快看!丁益蟹从料理店出来了!”
只见丁益蟹左拥右抱走向路边的车。韦吉祥见状立即下令:“跟上去,今晚先拿这只螃蟹开刀。”
车辆驶向油尖旺方向,韦吉祥紧盯前方嘱咐:“跟远点,别打草惊蛇。”
神 了个oK手势:“我这车技你还信不过?”要知道他们起家就是做泊车生意,玩车最在行。更何况目标车里的丁益蟹正忙着胡天胡地,哪有空注意后方。
“人手都布置好了?”
“绝对让四只螃蟹有来无回!”刀疤权咧嘴笑道。
当车驶入偏僻路段,韦吉祥猛地拍椅背:“就是现在!”
神沙一脚油门撞上前车。透过后窗,他们看见丁益蟹像个滚地葫芦般栽倒,差点从车窗飞出来。
前车急停后,司机刚下来查看,就见丁益蟹光着膀子提刀冲来,裤衩都来不及穿整齐。
韦吉祥拽住准备冲下车的刀疤权,“急什么,猎物这不是主动送上门了。”
丁益蟹晃到那辆布满划痕的商务车前,深色车窗膜遮挡了车内景象。他猛地踢向保险杠,破口大骂:“瞎了狗眼怎么开车的!司机给我滚下来!”手中的 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又转到侧面用刀柄“哐哐”砸向车门。
“缩头乌龟快出来!今天不把你们大卸八块,老子倒着姓!”金属碰撞声在巷子里格外刺耳。
随着滑轨声响,车门突然洞开。丁益蟹举刀的手臂瞬间凝固,嚣张的表情僵在脸上——迎面是黑洞洞的枪管。他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刀疤权狰狞的刺青和粗金链,又对上韦吉祥冰冷的视线,以及神沙玩味的笑容。
“兄、兄弟别激动,就是个小摩擦...”丁益蟹后退时,刀疤权已经用枪口锁住他。
“再挪半步让你脑袋开花。”
丁益蟹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动枪太夸张了吧大哥?”
刀疤权歪头示意:“自己爬上来,难道要我们抬尸首?”
丁益蟹假装顺从地挪步,在贴近车门的刹那眼中凶光骤现。突然“砰”的爆响,他眉心绽开血花,仰面栽倒时还凝固着错愕的神情。车门迅速闭合,轮胎摩擦声中神沙踩下油门。
“近距离开火就是稳。”刀疤权吹散枪口青烟。与此同时,丁益蟹车里正调戏姑娘的司机被枪声吓得瘫软,待商务车消失后才敢查看。看到老大*首,他裤裆湿透地爬起来逃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