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遥脚尖刚碰上石台，左臂纹路猛地一烫，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她立刻收回手，往后跳了半步。那块黑色晶石还在闪，频率和她手臂上的绿光完全同步。
“不好。”她低声说。
话音没落，岩浆池轰地炸开，三只岩浆兽同时跃出，落地时溅起的熔岩直接把两根火把浇灭了。地精们往后退，有人摔倒在地，爬都来不及爬起来。
程知遥一把扯下背包，脑子里默念：“这破系统又要我拿命试错是吧？”
眼前一亮，仓库开了。
她伸手进去，掏出高压水枪。这是她在前个世界顺走的消防设备，原本以为只能当个摆设，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第一只岩浆兽已经冲向最近的地精，张嘴喷出一道火柱。程知遥抬手就射。
水流撞上高温躯体，瞬间汽化，轰出一大片白雾。热浪扑面而来，她眯着眼往前冲，一边跑一边喊：“蹲下！全部趴下！”
地精们愣了半秒，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刻抱头蹲地。白雾扩散开，遮住了岩浆兽的视线，那只刚要扑上去的巨兽动作一顿，原地转圈。
仓仔的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响：“预囤预警！剩余时间：58分12秒！请于时限内完成全体单位耐火涂层覆盖！违者静音三天！”
下一秒，仓库自动启动喷洒模式。淡黄色的凝胶从虚空中飞出，精准喷在每个地精的盾牌上，像一层油膜裹住表面。
“干得漂亮！”程知遥喊了一声。
铁锤站在侧面，盯着自己盾牌上的涂层，眉头皱成一团。他抬起战锤，猛地砸向地面。锤柄底部突然喷出幽蓝火焰，温度骤降，地面裂开的岩缝里冒出白气。
“它们怕冷！”他大吼，“别用火攻！用低温打断行动！”
程知遥眼睛一亮。她早就注意到岩浆兽移动时关节会卡顿，像是高温让它们的行动受限。现在有低温武器，正好克制。
第二只岩浆兽甩开白雾，直奔祭坛而来。它的眼睛是幽蓝色的晶簇，和异形母巢的核心频率一致。程知遥知道那是弱点。
她环顾一圈，看到一个高大的地精正举着盾牌发抖。她冲过去，踩着他膝盖一蹬，借力跳上肩膀。
“别动！”她说。
那地精吓得不敢喘气。
她举起激光笔，对准岩浆兽右眼。按钮按下，红光一闪，强能束穿透晶簇。巨兽发出一声嘶吼，脑袋一歪，轰然倒地，溅起的熔岩烫穿了三面盾牌。
“中了！”程知遥跳下来，脚踝一软差点跪地。她扶住旁边岩石稳住身体，呼吸有点乱。
第三只岩浆兽暴起，尾巴横扫，直接把两个地精抽飞出去。它张嘴喷火，火柱直冲祭坛中央的黑色晶石。
程知遥想躲，但距离太近，翻滚只避开一半。火焰擦过她的右肩，冲锋衣烧出一个大洞，皮肤火辣辣地疼。
千钧一发之际，一面涂满涂层的盾牌飞了过来，撞上火柱，硬生生挡住去势。盾牌边缘开始融化，但没碎。
铁锤本人紧跟着冲上来，战锤抡圆了砸向岩浆兽头部。那一击带着低温火焰，砸中的瞬间，岩层炸裂，巨兽踉跄后退。
铁锤没停，双脚蹬地跃起，战锤从上往下劈，正中兽首。一声闷响，岩浆兽倒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现场安静了几秒。
铁锤喘着粗气，把战锤插进地面撑着身体。他抬头看向程知遥，眼神变了。
“人类……”他顿了一下，“有点本事。”
程知遥没笑，也没回应。她走到祭坛边，低头看那块黑色晶石。它还在闪，但节奏慢了下来，像是某种信号正在减弱。
她伸手摸了摸晶石表面，凉的。
仓仔在她脑子里嘀咕：“涂层覆盖率97%，任务完成度达标，奖励已发放——稀有资源包‘极寒凝胶2型’一份，存入仓库。系统负荷73%，建议宿主别再作死了。”
“我没问你建议。”她回了一句。
地精们慢慢围上来。之前举矛的年轻战士收了武器，有人开始检查同伴伤势。那个被她踩过的地精摸了摸肩膀，小声嘀咕：“这女人轻得像片叶子。”
铁锤走过来，站在她旁边，盯着祭坛。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问。
“设计图。”她说，“熔核装置的结构图。我要知道怎么关掉它。”
铁锤冷笑：“那东西是我们族的圣物，不可能给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帮我？”她看着他。
“我不是帮你。”他盯着地上岩浆兽的尸体，“我是保护祭坛。如果它毁了，整个火山地窟都会塌。”
程知遥点点头：“塌了也比被母巢控制好。你没发现吗？这些家伙不是自然苏醒的，是被人唤醒的。而唤醒信号，是从这块晶石发出去的。”
铁锤脸色变了。
他蹲下身，伸手碰了碰晶石边缘。指尖离开时，沾了一点黑色粉末，像是电路烧毁后的残留物。
“人为的？”他抬头。
“嗯。”程知遥说，“而且就在十分钟前。”
她抬起左臂，纹路还在微弱闪烁。“它接收到一段加密指令，触发了二级唤醒程序。这不是巧合，是计划。”
铁锤沉默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走向那只被击倒的岩浆兽。他用战锤挑开它的胸口鳞片，露出里面一块跳动的晶簇。
晶簇表面有细小的接口，像是被插过什么东西。
“有人给它装过控制器。”他说。
程知遥走过去看了一眼：“远程操控节点。说明母巢已经有能力批量激活这类生物。下一批不会只有三只。”
铁锤回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真不是来抢东西的？”
“我要的是阻止灾难。”她说，“不是当英雄。”
铁锤哼了一声，把战锤扛回肩上。“祭坛周围由我们守着。你要查什么，可以看，但不能碰核心。”
“行。”她说，“只要你不拦我。”
地精们开始清理战场。有人用锁链拖走第三只岩浆兽的尸体，准备关进地牢。那晶簇还没熄灭，偶尔闪一下蓝光。
程知遥站在祭坛边缘，手指轻轻敲着大腿。她在想下一步怎么逼铁锤交出设计图。硬抢不行，这里全是敌人。得找个突破口。
她摸了摸耳朵上的贝壳发卡。发卡很安静，没有海浪声，也没有林夕的声音。
但她知道，林夕留下的信号还在。
仓仔忽然冒出来一句：“宿主，你心跳加快了，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损招？”
“闭嘴。”她说。
铁锤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喝点。你肩膀烧伤了。”
她接过，拧开喝了一口。水有点咸，像是加了矿物质。
“谢谢。”她说。
铁锤没走，站在那儿，看着熔岩池。“你说的计划……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她放下水瓶，“但我能找到。”
她抬起左手，纹路又闪了一下。
池底深处，似乎有东西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