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啾这个好奇心旺盛得,只准备等他们走了,她就下去挖出来瞅瞅。
奈何她没等到这时候。
因为陈绍走的时候,竟然鬼精地留了两个人在原地。
这两个人穿着和青草一个颜色,一个躲在石头后,一个躲在大树后。
放倒两人当然不为难,但她知道一个词——打草惊蛇。
算了,看这样子,肯定是想对付谁的。
想想陈绍的身份,他想对付的人脱不开另外几个皇子。
未来的三妹夫陈恪因腿疾,来了和没来一样,压根不组织狩猎队伍。
十皇子陈执没来,陈恂傻呵呵的,肯定不是对付他的。
那另外两个,陈正和陈裕,好像对付谁她都挺乐意看戏的。
那就这么地吧,后面总会知道的。
宁小啾悄悄退走。
回到原地的时候,正好宁淮景三人走了过来。
不等他们开口埋怨她,她就摆手,“那边不能去,咱换个地方吧。”
张旸疑惑,“啊?我记得那边是个洼地,中间是一水泡子,有狍子和鹿喜欢呆那里。”
朱文浩皱眉,“这荆棘刺长得太密了些,别说马了,人都不大好通过,怪不得别的队伍没有从这过的。”
宁淮景:“不然咱们绕道?就是从后面绕有点远。”
张旸遗憾地摇头,“我去年秋狝时才发现的那地方,没想到春天这草能长得这么深。”
杨飞飞就道:“不然咱们去西山凹那?我去过那边,运气好会遇到棕罴。”
那边就是半散养野兽的山口子,几人心里有数。
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
都是热血小郎君,一拍即合。
既然决定了明天要去的地方,几人就转身朝回返。
张旸就说,“你们擎等着看吧,肯定不止咱们一个队伍朝那边凑。”
“每年三个山口外都有五卫的人值守,能通过他们才能靠近。”朱文浩提醒道。
杨飞飞嗤笑一声,“咱们不经过他们,直接由山坳城墙口转出去,他们放过来的,都是被驯养过的,数量也少,不够挑战感。”
“咱们就在值守的人后面,就打他们放过来的。”
宁淮景瞪了杨飞飞一眼,这姓杨的莽女又想带坏他妹妹。
“你瞅我作甚?”杨飞飞对宁淮景也不满,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怎么配做宁二娘的哥哥。
“我瞅你咋地,你都准备带我妹妹去猎场外冒险还不许我瞪你?”
“哈?冒险?你懂个啥,就靠五卫放进来那三瓜两枣,还想拿到第一,你打量旁人都是废物不成?告诉你,我可是奔着穿云百矢来的。”
“说得好像我们不是似得。”宁淮景翻个大白眼给她。
朱文浩和稀泥,“今年可不止那几只驯养的,还有南疆巨蟒,三条,够你打的了。”
“巨蟒?”杨飞飞是头一次听说,“怎么圣人刚才没有提醒咱们?”
“提醒你还能叫惊喜?”宁淮景继续翻白眼。
杨飞飞不理他,转而和宁小啾嘀嘀咕咕,“三条蟒蛇,咱小队要是能拿下一条,也差不多。”
张旸挠头,“这么大的猎场,三条蟒蛇咱说不定一条也遇不上。”
“往年最多一虎一罴,今年多了三条蟒蛇,估计也就那样了。”朱文浩说。
宁小啾这才点头,“确实如此。”
说到底,想拿第一就要打大型野兽,可大型野兽只数有限。
打不打得到是一回事,别搞到最后,一只都没遇到,有力无处使那才叫寸呢。
“去年秋狝那头老虎还放跑了呢,没人敢打。”张旸说起来挺遗憾的,若那时候认识二妹妹,说不定老虎就被他们拿下了。
就是说,除了他们几个仗着宁小啾这个外挂在,才敢嘚瑟着打虎打熊的。
圣人若不是为表现皇室威武,估计都不会把棕罴和老虎放出来。
往年经常有把猛兽放出来遛一圈,最后又原样给赶了出去的。
得胜者往往以数量取胜,或是猎到狍子、鹿之类的。
其实除了年轻人,大部分人来猎场,都不会下场,就是图个春游的趣味,还是和皇帝一起春游。
安宁伯就是这样的,他正和朱国公、陈老郡王、宋二叔几个老哥们,坐在朱国公的帐篷前天南海北地吹牛。
陈老郡王年岁大,絮絮叨叨就和他聊,“小宁头,你家那位二弟确实挺会做官,这也没去多久,竟和老许那老抠走动得挺不错。”
宁俊生正好就顺势说起来,“我还没替他谢谢你帮忙,他那人,过于功利了些,户部的位置,对他实在算高了。”
陈老郡王可是人精,一听就知道自己好心办了个不算好的事。
叹口气,“那可咋整,早知道我也送金蛋给咱小二姑娘了,人老了,就是没眼色。”
宁俊生就乐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家闺女喜好金蛋,可别说你了,彦生的事,郡王让你的人多盯着些,一大家子可不敢被他给拖下水。”
“这倒是行,许尚书也不是吃素的,能压得住他,你且放宽心。”
说起许尚书,朱国公凑过来,一脸八卦地说,“你们有没有听说,敬王妃要从宗室领养个孩子。”
敬王妃正是许尚书嫡亲女儿,与敬王成亲多年,一直无生育。
当然,这不怪敬王妃,大家都知道,敬王体弱多病。
“咦,我今儿还看见敬王两口子来了,不过,住行宫里去了。”宋二叔悄悄说道。
敬王是已故柔太妃所出,与皇帝的关系,远不如穆王亲近。
穆王紧临着皇帝的帐篷驻扎的,敬王却住行宫去了。
这里面,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微妙。
当晚宁小啾是和杨飞飞歇在一个帐篷的。
杨飞飞也说起了敬王妃要从宗室里挑个孩子的事。
说起敬王妃,杨飞飞很是感慨,“穆王世子都弱冠了,她连个女儿都没生出来,据说柔太妃活着的时候,因为她无子,经常对她甩脸子,每年都送了好几个宫女给敬王,可惜,直到柔太妃死也没见着孙子孙女的面。”
“生不出孩子明显是敬王的错,这个太妃,不好。”
宁小啾躺在地毡上,翘着一条腿儿,上下晃荡,嘴里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