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
赵怀兰大步离开,只留下小助理。
小助理不懂中文,磕磕绊绊想要把岑卫国的术后恢复事项交代给岑岁,努力了两次,还是说不明白。
还好岑岁的英语口语很不错,于是便叫他用英文说。
岑卫国的手术非常成功,预计两三天之内就能苏醒。
岑家渌城的老房子被岑岁委托卖掉。
虽然是老小区,但胜在离当地的小初高学校都不远,算是性价比最高的学区房了。
60平米的两室一厅,卖出了一百多万的价钱。因为是急卖,岑岁已经做好了被疯狂杀价的准备,谁知道房子刚被中介挂出去半天就被卖出去了,而且买家没有还价直接全款买下。
那天晚上,岑岁手里摸着那银行卡,心里发烫。这一百多万,虽然还不够还债,但这次的手术费却足够了!
岑岁要带着岑卫国转院,孙大姐那边便暂时停了工作。
岑岁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她准备亲自照顾岑卫国,另外空暇时间要出去找找兼职……
岑岁看好周围的兼职信息,准备第二天去奶茶店试一试。
她替岑卫国擦了擦胳膊腿,又用湿棉签沾了沾岑卫国干涸的嘴唇。随后拿着洗漱用品来到医院的公共洗漱间。
晚上十点,医院走廊里已经没有人走动。岑岁边向洗漱间走去,边想着新医院的环境要比之前的医院要好得多。
相较于之前那家医院,半夜两三点还有人在楼道开着免提大声接打电话,新医院晚上十点就已经安静得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在楼道里的回声。
洗漱间一共有两排水龙头,每排五个,布局与南城一中宿舍的洗漱间相似。
只不过墙上挂着的镜子与南城一中那种一面镜子覆盖一整排的大块头不同,这里每个水龙头上方都有一面单独的镜子,镜子也设计了简约的边框。
岑岁想,这样做可能是防止小朋友意外碰到镜子边缘而割破手指。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很陌生。
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照过镜子了?
回想过往这些日子,虽然只有短短数天,却感觉像过了很久很久……
不过还好,岑父的手术很成功。
总算有一个好消息。
岑岁对着镜子笑了笑,笑着笑着就流了泪……
调整好心情,岑岁俯身刷好牙,刚刚洗好脸准备用毛巾擦干时,她的腰身被一双手臂环抱住,背后贴上来一具滚烫的身躯。
她直起腰,下意识要尖叫出来,却在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她身后的人时止住。
“岑岁。”
傅骁把头靠近她的耳朵,呢喃细语。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岑岁的脖颈儿间,惹得她痒痒的。
“岑岁。”
又一声,叫得人肉麻。这声过后,傅骁轻轻亲吻一下岑岁的通红的耳尖。
随后下一秒,岑岁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收紧,男人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
而后手臂松了松,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逐渐向上。
最终停留。
“傅……”
岑岁挣扎的力气在傅骁眼中如同蚊力负山,揽住腰的手臂用力,她的背便与他的胸腹紧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镜子中的两人。
“嘘……”
“乖岁岁,想好你要叫我什么。”
说完这句话,傅骁的手松开她的下巴,向下,轻轻拨开她的衣领,用食指将她胸前的银链子勾出来。
“当初送你这条项链,真是觉得岁岁是一个像小白兔一样可爱乖巧的女孩。可我好像看走了眼。”
他的手指从岑岁的发顶顺着向下依次划过她的眉眼,鼻梁,脸颊。
“我的岁岁,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他的手指不断在她脖颈脸上不断骚扰着,岑岁想躲却因为他的手臂禁锢住她躲不开。
“傅骁!”
闷笑声响起,岑岁看见镜中傅骁那刺眼的笑容。
眼前傅骁的模样,她从没见过,面部肌肉被发自内心的笑牵动着,让傅骁的眼睛弯成一轮弯月。
“终于不装了?”
笑声止住后,傅骁看着镜子中的岑岁,眼神如一支笔,细细描摹岑岁脸上的每一寸。
“那天在病房外是你?”
她的回答不知道哪里戳中了傅骁的心意,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缓和了很多,腰上的手臂松了几分。
她一使劲儿,双手便从他的禁锢中解放出来。
用力拍开他仍旧作乱的手。可傅骁的这只手刚刚被她打落,另一只手又把刚刚松开的那点空隙收回。
“是我。”
傅骁将岑岁转了个身,就此,两个人面对面,身体距离近到岑岁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
她的脸被他双手捧起,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周身空气都被烤的滚烫……
炙热之中裹挟的,是无边的爱恋,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或许,还有因祸得福的幸运……
“不要怪我诈你。岑岁,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是装作从未认识我,想把我从你的生活中剔除,对我太过残忍了。”
他把她抱在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头。
“你是怎么发现的?就因为那天,我不小心对葛圆圆说,高考那天顾曦是去找了你?”
其实,这个结论她也并不确定。只是那天傅骁撞见她与顾曦并肩,而她与傅骁正好看到了对方。
虽然那天傅骁没有来找她麻烦,但他阴沉的脸色已经让岑岁明白,这厮一定会秋后算账。
而顾曦……
他的演技太拙劣,起初来找她与葛圆圆的顾曦是他们的朋友,而午饭回来时,在靠近四中门口时,他有意无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与她说话时飘忽不定的眼神,早已暴露了一切。
“你的破绽太多了,岁岁。你伪装得很好,但从那天唐朝推着你回病房,你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我就感受到了……
所以,我故意约唐朝来到医院的花园,你一定会好奇我会和他说些什么。那天二楼蓝色窗帘后躲着的人,也是你。”
他说得笃定,从那刻,他几乎确认了岑岁是在装作失去记忆。
葛圆圆的到来,只是证实他的猜想的一个重要环节。
岑岁叹了口气,垂下头。
傅骁松开她,又把她低垂的头捧起。
“岑岁,你知道吗,在你问出那句我是谁时,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
没有办法辨别你说的是真是假,没有办法考虑如果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该怎样追回你。
更没有办法接受,如果你不认识我,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不再有我的参与,我要怎么办。”
这种深情到近乎表白的话,岑岁从未听傅骁对她讲过。
今天的傅骁与印象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欺骗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热烈的气息喷洒在她口中,没说完的话被喘息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