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顶端的霜层越来越厚，佩妮立刻抬手按住斯内普的胸口，将他往后一拽。两人背靠粗壮的树干，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前方石阶依旧，铁门缝隙里的月光也未改变，可那光线的颜色不对——太冷，像是从深井里透上来的。
“不是真的。”她低声道，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是幻术结界。”
斯内普没有追问，只是缓缓将母亲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收了收，左手仍紧握魔杖。他的肩伤渗出的血已经浸透半边衣料，动作稍大便牵动神经，但他没吭声。
佩妮闭眼，意念沉入系统界面。残留的感知模块还在运转，虽不稳定，但足够扫描出空间波动。一行数据浮现在脑海：【检测到三级幻象咒，坐标偏移率78%】。她睁眼，视线穿过树影，落在不远处一块被苔藓覆盖的岩石上。那里本该是空地边缘，此刻却映着铁门的虚影。
“绕过去。”她贴着树干侧移，脚步轻得像踩在灰烬上。斯内普紧跟其后，每一步都控制着力道，避免惊动潜在的触发符文。
他们刚绕过岩石，前方林间骤然亮起火光。
三名黑袍人围成三角阵型，中央站着莉莉。她的脖颈处有一圈暗红刺青，正随着呼吸微微发烫，像是烙进皮肉里的符文被激活了。一名黑袍人抬起手，那刺青便泛起血光，莉莉猛地弓起身子，手指抽搐，却没叫出声。
“她在被操控。”佩妮咬牙，“但他们不想杀她。”
“诱饵。”斯内普冷冷接话，“引我们出去。”
佩妮盯着那圈红光，脑中闪过系统曾转化过的知识模型——精神绑定类咒语，通常需要活体媒介维持连接。如果强行中断，施术者会立刻察觉。她必须速战速决。
她抬起魔杖，指尖在杖身快速划过一道符线，默念咒语。火焰自掌心蔓延至杖尖，却没有爆发，而是如蛇般贴着地面游走，在落叶下悄然铺开。
三秒后，烈焰从三人脚下同时腾起。
黑袍人反应极快，一人挥杖打出水幕，另一人瞬移闪避，第三人则直接将莉莉拽向身后作为盾牌。火焰只烧焦了他的袍角，但阵型已被打乱。
佩妮没有迟疑，冲出掩体，一把抓住莉莉的手腕，猛力一拉。莉莉踉跄跌出，被她拖到一棵巨树后方。那圈刺青仍在跳动，但她的眼神逐渐聚焦，看到佩妮的脸时，嘴唇开始颤抖。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佩妮盯着她，语气严厉。
莉莉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记得……妈妈……他们抓了妈妈，说只要我带他们找到你，就放她走……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埋伏……”
佩妮目光一闪，回头看向斯内普。他靠在另一棵树旁，脸色苍白，但眼神清醒。他微微点头。
“她还能走。”他说。
佩妮立刻从袖中摸出一枚铜质魔符，塞进莉莉手里。“这是信号符，到了医疗翼就激活它。庞弗雷夫人会认得。别跟任何人说话，别走大路，沿着东侧回廊进去，明白吗？”
莉莉紧紧攥住魔符，指节发白：“我……我能跑。”
“那就跑。”佩妮推了她一把，“现在。”
莉莉踉跄着起身，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冲向城堡方向。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小径，脚步声渐渐远去。
斯内普喘了口气，扶着树干站直身体。“西侧有动静。”他低声说，“至少两个人，正在包抄。”
佩妮点头，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雾气从泥土中升起，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林间视野。这不是普通的迷雾咒，而是系统兑换过的改良版，能干扰魔法追踪的频率。
“走。”她说。
斯内普背着母亲，跟在她身后。两人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封死的小径前行，脚下是湿滑的落叶和断枝。佩妮走在前面探路，魔杖始终举在胸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走了约莫十分钟，雾气渐稀。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再过去就是霍格沃茨外墙的矮树林。只要穿过那里，就能抵达城堡后方的安全通道。
就在这时，斯内普突然停下。
“怎么了？”佩妮回头。
他没回答，而是缓缓转头看向右侧的一片灌木丛。他的鼻翼微动，像是闻到了什么。
佩妮立刻警觉。她慢慢靠近那片灌木，魔杖指向地面。忽然，她注意到一根折断的树枝——断口很新，而且角度不对，像是被人踩过后匆忙掩盖。
她蹲下身，拨开落叶，发现泥土上有半个脚印，鞋底纹路清晰。不是黑袍人的制式长靴，而是一双学生常穿的皮鞋。
“有人来过。”她说。
“不止一个。”斯内普补充，“脚印重叠，至少三人经过，方向一致。”
佩妮皱眉。如果是敌人，不会穿普通鞋子；如果是同伴，又为何不留下标记？
她正思索，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鸟鸣——不是夜莺，也不是猫头鹰，而是某种人工模拟的信号音。
“是学院联络暗号。”她站起身，“第三级紧急撤离提示。”
“莉莉可能没顺利进入。”斯内普声音低沉。
佩妮立刻调出系统任务栏。原本灰暗的界面闪烁了一下，弹出一条新信息：【目标人物莉莉·伊万斯状态异常，偏离安全路径】。
她心头一紧。
“她没去医疗翼。”
“有人截住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佩妮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斯内普伸手拦住。
“你不能去。”他说，“艾琳需要治疗，你也快撑不住了。”
“那她怎么办？”佩妮盯着他，“她要是被带回基地，下一次就不只是当诱饵了。”
“我可以去。”斯内普声音平静，“你带母亲先走，我去追她。”
“你伤成这样还想去？”
“我比你清楚这片林子。”他淡淡道，“而且，她认识我。”
佩妮沉默片刻，终于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魔符递给他。“这是追踪响应器，一旦激活，我会知道你的位置。别硬拼，确认她安全就行。”
斯内普接过，塞进内袋。
“还有，”她看着他，“如果她已经被控制，别让她说话。那些刺青可能会传递信息。”
他点头，转身走入雾中。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佩妮抱着艾琳，继续向前。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魔力枯竭带来的眩晕感不断袭来。她靠着树干歇了两次，才勉强走到矮树林边缘。
城堡灯火就在前方，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云层正在散开，银光洒在草地上，照出一串新鲜的脚印——大小与莉莉的鞋码相符，但走向却是从城堡往外。
她的心猛地一沉。
这些脚印，不是逃出去的痕迹。
是被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