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那个身影。”钱昕昕命令道。
画面放大,更加模糊,只能看到那人动作敏捷,对地形似乎颇为熟悉。
“钱总,安保人员已经到达b区入口,未发现明火,初步判断是垃圾桶里的易燃物被点燃产生的烟雾,正在准备进入排查。”安保主管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先等等。”钱昕昕盯着那扇消防通道门,“派两个人,去查那扇消防通道,看通往哪里。其他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入b区核心区域。”
她有种直觉,这烟雾只是个幌子。
调虎离山?还是想掩盖什么真正的目的?
几分钟后,对讲机传来探查人员的回复:“钱总,消防通道的门锁被破坏了!里面楼梯间发现了一些脚印和……这个。”
画面传输回来,是一个被丢弃的、小型电子设备的残骸,像是某种经过改装的信号干扰器或触发器。
钱昕昕的心猛地一沉。对方的目标可能根本不是制造火灾,而是想利用混乱,潜入或者破坏某些东西!备用配电房……那里连接着大厦部分备份服务器和安保系统的应急电源!
“立刻彻查配电房和周边所有区域!检查所有线路和设备是否有被篡改或安装不明物体的痕迹!”钱昕昕语速极快,“通知技术部,立刻远程检查备份服务器状态!”
整个安保系统瞬间高效运转起来。
钱昕昕坐回椅子上,目光锐利地盯着监控屏幕。
池行寂?他有这个能力和胆量直接来钱氏总部搞这种动作?还是……另有其人?严殷城虽然焦头烂额,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或者是纪澜还有残余的死忠分子?
十五分钟后,初步排查结果出来。备用配电房内,一条连接主服务器机房的备用光缆接口有被撬动和试图接入的痕迹,但似乎因为某种原因未能成功,现场只留下一些细微的刮擦和一枚模糊的指纹。
那个信号干扰器,经初步判断,是用来短暂影响周边监控和报警系统的。
对方计划周密,手法专业,但似乎运气差了点,或者……被什么意外打断了?
“钱总,技术部反馈,备份服务器数据完整,未有被入侵迹象。”余迹汇报。
钱昕昕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头却锁得更紧。这次失败了,下次呢?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而且对钱氏内部的结构有一定了解。
她拿起手机,下意识想拨给纪煜。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停住了。
他在几千公里外,正在紧张训练,告诉他除了让他干着急,毫无意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瞬间涌起的、想要依赖的情绪。
冷静下来。她是钱昕昕,钱氏的掌舵人,这点风浪,她必须自己能扛住。
她重新拿起内部电话,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和决断:“安保主管,今晚所有值班人员,彻夜巡逻,提高警戒级别至最高。技术部,连夜全面检查大厦所有安防系统漏洞,特别是地下区域的监控盲点。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详细的报告和改进方案。”
“另外,”她补充道,眼神寒冽,“把那个模糊指纹和监控里拍到的那个人影,发给凌炀。告诉他,不惜一切代价,把人给我挖出来。”
挂了电话,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璀璨,仿佛刚才的惊险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钱昕昕知道,暗处的较量,从未停止。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流光溢彩,背影挺直而孤傲。
纪煜不在,她更是半点破绽都不能露。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纪煜发来的消息,一张星空图。
「刚夜跑完,这边星星真亮。你那边呢?是不是又加班了?[图片]」
钱昕昕看着那条消息,手指动了动,最终只回了三个字:「快了,忙。」
她不会把危险和压力传递给他。这是她的战场,她必须独自守好。
只是,在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心底某个角落,悄然滋生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清晰的念头——希望他快点回来。
——
欧洲的集训进入最后也是最紧张的阶段。纪煜几乎长在了赛车上,每天除了必要的休息,所有时间都用来和工程师团队磨合新车、熟悉赛道、调整策略。
极限压榨下的机器和人体都散发着高温和一种焦灼的气息。
皇鉴丞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抱着电脑瘫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哀嚎:“煜哥,饶了我吧……这引擎数据再调下去,它没爆,我先爆了……”
纪煜灌下半瓶功能饮料,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眼神却亮得骇人,盯着实时传回的车载数据:“闭嘴。最后一个弯角出弯速度还能再快0.3秒,轮胎抓地力没到极限。悬挂再调硬一度试试。”
“再硬这车过路肩就得跳起来了!”皇鉴丞惨叫,“而且钱总那边刚不是发消息让你注意休息吗?”他试图搬出救兵。
纪煜动作一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钱昕昕那个“快了,忙”的回复,怎么看怎么透着股敷衍和……不对劲。
以往她就算再忙,也不会这么惜字如金。他皱了皱眉,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心神不宁。
他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屏幕那头的钱昕昕似乎还在办公室,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城市的夜景。她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眉眼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灯光下脸色显得有些过于白皙。
“怎么了?”她问,声音平静。
“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纪煜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搜寻。
钱昕昕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避开他的直视:“能出什么事?例行加班而已。”
“少来。”纪煜语气沉了下来,“你每次心里有事就这表情,骗不了我。是不是公司遇到麻烦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来找事?”
“没有。”钱昕昕放下咖啡杯,语气加重了些,“纪煜,做好你自己的事,专心训练。钱氏有我,不需要你分心。”
她的否认太过迅速和坚决,反而更印证了纪煜的猜测。他心头火起,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个可能让她独自面对麻烦的未知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