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声道:“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此乃国法,沐院判解雁门关之危、助擒藩王,功绩卓着,朕已决意升沐星然为镇国将军,另外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见王公大臣不必行跪拜之礼!”
这道旨意一出,金銮殿内再次哗然,沐星然这般年轻便居此位,可见皇上对她的重视。
沐星然也没想到皇帝会如此重赏,她不再推辞连忙再次躬身:“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起身时,沐星然感觉到殿内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毕竟她是女子,论资历,比朝中那些在官场数十年的老臣还差得远。
如今一跃成为正二品的镇国将军,得陛下偏爱,难免让人心生揣测,沐星然压下心头的波澜,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中众人,往后行事,需得更加谨慎才是。
散朝之后,沐星然刚转身,一身绯色官袍的首辅郑大人便率先走了过来,他须发微白,面容清癯,手中握着象牙朝笏。
首辅郑大人对着沐星然微微拱手:“恭喜沐将军,得陛下破格擢升,实乃我朝武将之幸。”
周围原本低声交谈的官员瞬间安静下来,毕竟郑明远是当朝首辅,掌百官之首,连他都亲自上前道贺,足见沐星然这镇国将军之位的分量。
沐星然连忙侧身回礼:“郑大人谬赞,在下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全赖陛下信任与朝中诸位大人扶持,不敢居功。”
听到沐星然的回答,首辅郑大人更加满意了,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说道:“老夫与沐将军同朝为官,却还未细聊过,倒是好奇,不知沐将军今年芳龄几何,家中可有婚配?若是尚未择婿,老夫倒认识几位世家子弟,皆是品貌双全之辈。”
这话一出,原本围着的官员们瞬间静了下来,空气像是被凝住一般,几个站得近的官员悄悄交换了眼神,谁不知道郑大人向来谨言慎行,朝堂上从不插手私事,今日却主动问起一位武将的年岁与婚事,这背后的心思,怕是不简单。
沐星然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大夏朝女子十五及笄便可成婚,寻常人家的姑娘到了十八,早已儿女绕膝。
可只有她知道,她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岁,若是在现代不过是刚入社会的年纪,可在大夏,二十岁的女子早已是老姑娘,若是如实说出,轻则被人议论性情古怪,重则怕是会被冠上克父克母、无人敢娶的名头。
沐星然抬眼看向首辅郑大人时,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她再次躬身说道:“多谢首辅大人挂心,星然今年十六,家中父母早逝,婚配之事从未刻意强求,只想着随缘便好。再者,星然觉得,身为武将,当以家国为重,若因私事分了心,便是对陛下信任的辜负,也是对军中将士的不负责任,待日后边境安定、再谈此事也不迟。”
她这话答得坦诚,随缘二字轻轻带过婚事,这番话既答了年岁与婚配状况,又将话题引回军务,既没驳了首辅的面子,也表明了自己当下以国事为先的立场,滴水不漏。
首辅郑大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抚了抚胡须,笑着点头:“将军以国事为重,实在难得,老夫佩服,是老夫唐突了,不该在此时提及私事。”
沐星然避免气氛尴尬,连忙说道,“大人言重了,星然知晓大人是好意。”
说完她拱手谢过,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夜宸,此刻,夜宸正倚着朱红廊柱,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淡淡扫过来时,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首辅郑大人离开之后,官员们纷纷走向前来向沐星然道贺,工部的王侍郎满脸笑容地朝着沐星然拱手:“沐将军,恭喜恭喜啊!年纪轻轻便得此高位,真是我朝之幸,我辈之楷模!”
吏部的张大人也挤了过来说道:“沐将军,改日若得空,鄙人做东,咱们找个雅致的酒楼,也算为将军贺喜。”
“将军往后掌军,粮草供应可是头等大事,若是有需,尽管知会,咱们定当全力配合。”
沐星然一一颔首,语气谦逊的说道:“多谢王侍郎、王大人的抬爱,只是刚接新职,恐有诸多事务要处理,饮酒之事怕是要暂缓,还望二位海涵。”
她心中清楚这些人大多是冲着她如今的权势而来,可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的,接着,其他官员也围了上来,话题大多绕着军饷、粮草的调度。
“沐将军往后掌军,粮草供应可是头等大事,若是有需,尽管知会,咱们定当全力配合。”
众官员眼底的殷勤毫不掩饰,沐星然笑着应下,与众人虚与委蛇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将他们一一送走。
沐星然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兵部尚书李宇修的声音:“沐将军,恭喜,恭喜啊。”
回头望去,沐星然见兵部尚书李大人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朝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比起方才那些官员的刻意逢迎,李宇修的祝贺显得真诚许多。
沐星然转身拱手,“此次能得陛下恩典,破格擢升,还得多亏李大人此前为解雁门关之危,连夜带来援军,提供了不少助力。”
李宇修走上前来,目光落在沐星然身上,眼底带着笑意:“沐将军这话就见外了,调兵遣将本就是兵部的职责,我不过是按章办事,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倒是沐将军在战场上,这份胆识与谋略可不是谁都有的,陛下能破格提拔你,看中的也是你的真本事,与旁人无关。”
“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李大人,往后在军中上怕是还有不少要向李大人请教的地方,到时候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李宇修笑着点头:“沐将军不必客气,你初掌兵权,难免有不熟悉的地方,若是遇到难题尽管来找我,咱们都是为朝廷效力,理应互相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