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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里揣着那卷微型胶卷,像揣着团烧得正旺的炭火,烫得心口发紧,却不敢松手。跟在乔云瑛身后一路狂奔,雪粒在脚下 “咯吱” 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又脆又疼。北风卷着刺鼻的火药味直往鼻腔里钻,混着雪的寒气,呛得人喉头发紧。身后,乔家大院早已乱成一锅粥 —— 铜锣的 “哐当” 声、狗吠的 “汪汪” 声、枪栓的 “哗啦” 声、人声的 “抓贼” 呼喊,层层叠叠绞在一起,把浓黑的夜撕得七零八落,连月光都躲得不见踪影。

我们穿过覆雪的假山、越过结冰的枯井,眼前忽然出现一排低矮的青砖房,墙皮斑驳,门口挂着块褪色的蓝布棉帘,被风吹得 “啪嗒” 作响,像在挥手引路。云瑛脚步不停,抬手一把掀帘,一股陈年的火药味扑面而来,混着霉味,呛得我猛地咳嗽,喉头像被砂纸磨过。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我看清门内景象:一排排木头箱子码得像小山,箱子长三尺、宽两尺,棱角处钉着亮闪闪的铁扣,上面还印着 “晋绥军械” 的模糊字样,透着股肃杀的冷意。

“这是乔家的小火药库。” 她反手闩上门,门栓 “咔啦” 一声落锁,将外头的喧嚣隔远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阎锡山拨给我哥的‘边区防务弹’,一共六十箱,每箱二十斤,真要炸了,足够把整座太原城的地皮掀翻三尺。”

我浑身一寒,指尖都发僵:“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要……”

她没接我的话,只从怀里摸出一支火折子,拇指在燧石上轻轻一擦,“噗” 地吹燃。橘红色的火苗蹿起三寸高,照亮她半边侧脸 —— 那是一张染着决绝、甚至透着几分疯狂的脸,眼尾上挑,唇线绷得笔直,连平日里温和的眉峰都透着股狠劲。她抬手,把火折子往最近的木箱上轻轻一凑,箱缝里顿时渗出淡蓝色的硝烟味,像毒蛇吐信,让人头皮发麻。

“云瑛!你疯了?” 我扑过去,一把攥住她手腕,掌心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却能清晰感受到她手底下的力道,“这要是点着了,咱们俩都得被炸成灰,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她抬眼望我,眸子里跳动的不是火,是淬了冰的光,冷得能冻住空气:“我就是要‘飞升’。只有飞升了,才没人敢拦我,没人敢拦着那些灾民活下去。”

我喉咙发干,手心全是冷汗,黏腻地贴在她手腕上。那一刻,我真真切切感到自己的脑子 “裂成了八瓣”—— 一半是理智在尖叫 “快阻止她”,一半是恐惧在发抖 “会死人的”;一半是惊骇于她的疯狂,一半却又不受控制地心动于这份不管不顾的决绝。

“你冷静点。” 我压低声音,指尖更用力地攥住她,生怕她真把火折子扔出去,“你要真把军火点了,整个乔家都得陪葬,包括你娘、你哥,还有那些没做错事的下人 —— 他们也有家人,也想活着。”

“无辜?” 她忽然冷笑,笑声像冰珠砸在铁板上,脆得刺耳,“黄河七县的灾民无不无辜?太原城门口冻饿而死的乞丐无不无辜?乔家高墙里囤着六十箱火药、满仓粮食,却舍不得开仓放粮,眼睁睁看着人饿死,他们又无不无辜?”

她一句话比一句话急,一句比一句冷,像把把小刀,扎得我哑口无言。我只能更用力地攥着她的手腕,指节都泛了白。可她却忽然笑了,笑得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红梅,艳得晃眼:“骗你的,吓到了吧?”

她手腕轻轻一翻,火折子便落在我掌心,带着余温。自己则弯腰从木箱后摸出一捆细麻绳,还有一只拳头大的粗布包。布包一打开,暗褐色的粉末簌簌滑落,浓重的硫磺味直冲鼻腔,呛得人睁不开眼 —— 是火药。

“我只是想吓吓他们。” 她把麻绳浸进旁边的油碗里,油星子溅起,“这是‘引线’,从火药库拖到前院,长度足够。点着之后,烧到这儿得半刻钟,够咱们俩从后门溜出去,全身而退。”

我长长呼出口浊气,心脏却仍在胸腔里砰砰乱撞,像要跳出来。她抬眼望我,眸子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怎么,真以为我要跟乔家同归于尽?”

我苦笑,指尖还在发颤:“你刚才那表情,换谁都得信 —— 眼都不眨就往火药箱凑,跟玩命似的。”

“那是训练。” 她耸耸肩,手里的麻绳已浸透了油,沉甸甸的,“在天津法租界,我学过舞台剧,老师说要吓住观众,得先把自己代入角色,先吓住自己。”

我彻底无语。这女人,疯起来像修罗,狠得能豁出命;笑起来又像个顽劣的孩子,满肚子鬼主意,让人捉摸不透。我只能认命地接过她递来的麻绳,跟着她沿着墙角铺,一圈一圈,油绳在地上拖出深色的痕迹,像给死神纺的线,又细又危险。

铺到第七圈时,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沉重又慌乱,直奔火药库而来。云瑛脸色骤变,飞快吹熄火折子,黑暗瞬间吞没我们。她拉着我躲到最里面的木箱后,后背贴着冰凉的箱壁,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 她的轻而稳,我的却粗得像拉风箱。

“哐当” 一声,库门被猛地推开,火把的光像潮水般涌入,刺得人睁不开眼。为首一人,正是乔伯驹。他穿一身深灰色军装,腰束宽板皮带,枪套敞着,露出驳壳枪漆黑的枪柄,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四名马弁,手里都端着步枪,枪机头张着,像饥饿的兽嘴,随时要扑上来咬人。

乔伯驹的目光扫过地面,很快落在那条尚未铺完的油绳上,脸色瞬间铁青,像被泼了墨:“谁在这里?给我出来!”

无人应答。只有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火药味,和墙角漏雨处 “滴答” 的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云瑛屏住呼吸,手指却悄悄摸向腰间 —— 那里插着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是她从法国带回来的。我立刻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现在动手,等于自投罗网,四个人的枪,我们躲不过。

乔伯驹挥手,两名马弁端着枪上前,刺刀挑起地上的油绳,绳头 “啪” 地断裂,暗褐色的火药粉簌簌掉落。马弁立刻回头,声音发颤:“大少爷!是浸了油的导火索,有人想点火炸库!”

乔伯驹牙关紧咬,腮帮鼓起两道硬棱,眼里像要冒火。他抬脚,狠狠踹在旁边的木箱上,“咣当” 一声巨响,箱子晃了晃,火药味更浓了:“搜!一寸一寸地搜!就算是老鼠洞,也别放过!”

四名马弁立刻散开,刺刀往木箱缝里乱捅,寒光闪闪,每一次刺入,都离我们藏身的地方不过半尺。我攥紧了怀里的胶卷,手心的汗把胶卷都浸湿了。就在这时,云瑛忽然抬手,冲我比了个 “三” 的手势 —— 意思是,第三排木箱后,有退路。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果然有道不起眼的小门,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是外院的方向。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门,示意我先走。

我摇头,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 燕子李三从不丢下同伴,哪怕是刀山火海。她皱了皱眉,眸子里闪过一丝焦急,却又很快染上一丝欣慰,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意外发生了。一名马弁的刺刀捅进木箱缝隙时,“噗” 地拔出来,刀尖上竟挑着半截燃烧的引线 —— 原来刚才火折子虽灭,绳头的余烬却没完全熄,被刺刀一捅,又复燃了。火星四溅,落在旁边的火药箱上,“嗤嗤” 地冒出蓝烟,像条小蛇,往箱缝里钻。

“火 ——!有火!” 马弁尖叫起来,声音都劈了叉,手里的枪都掉在了地上。乔伯驹脸色瞬间煞白,他再冷静,也怕火药库爆炸。他吼道:“撤!快撤!” 四名马弁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可乔伯驹却反而朝着燃烧的引线冲过去,抬脚猛踩,想把火星踩灭 —— 这六十箱火药是阎锡山的军需,炸了,他十条命也赔不起。

云瑛趁机跃起,手枪 “唰” 地抽出来,“砰” 的一声,子弹擦着乔伯驹的耳廓飞过,打在后面的木箱上,木屑四溅。乔伯驹猛地回头,看清来人是妹妹,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云瑛?!怎么是你?”

云瑛站在跳动的火光里,嘴角勾着一抹笑,像一朵在火里怒放的红玫瑰,艳得逼人:“哥,别来无恙?这么晚了,还来火药库‘巡查’,真是辛苦。”

乔伯驹又惊又怒,手指着她,手都在抖:“你疯了?!这里是火药库!你想炸了乔家吗?”

“对啊,” 云瑛抬手,不知何时已捡了支火把,点燃后高高举起,火光映得她眸子发亮,像两簇跳动的火焰,“所以,咱们兄妹今天,要么一起想办法‘救’这火药库,要么一起‘飞升’,做对亡命鸳鸯 —— 哦不,亡命兄妹。”

她做了个手枪的手势,冲乔伯驹轻轻一点,语气带着戏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一起飞升?听起来不错,对吧?”

我蹲在木箱后,心脏跳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忘了。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 “脑子裂成八瓣”:怕她真把火把扔下去,我们都得死;又怕她不扔,被乔伯驹抓住,下场更惨;怕死,又隐隐觉得,跟她一起死,好像也不算太亏;怕乔伯驹的枪,更怕她眼里那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乔伯驹不愧是见过场面的军人,惊愕只维持了半秒,立刻抬手拔枪,枪口稳稳对准妹妹,声音冷得像冰:“把火把放下!不然我开枪了!”

云瑛没动,反而把火把又往下压了一寸,火苗几乎要舔到木箱缝,蓝烟更浓了:“你开枪啊。枪子一响,震到火药,一样会炸,结果都一样 —— 咱们兄妹,谁也跑不了。”

乔伯驹的手在抖,枪口却不敢移开半分。兄妹俩就这么僵持着,中间只隔一条燃烧的导火索,蓝烟袅袅,像死神吐出的信子,缠绕着彼此。我趁他们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悄悄从木箱后爬出来,摸到燃烧的引线旁,猛地脱下身上的棉袄,扑了上去 ——“嗤 ——” 火星被棉袄捂住,只冒出一缕青烟,很快就熄了。

云瑛侧头看我,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染上点嗔怪,像在说 “多管闲事”。我冲她小声道:“要死,也别拉上我 —— 我还没吃到张记的桂花糕呢。” 她撇了撇嘴,却终究把火把抬高了些,离木箱远了些,眼里的狠劲也淡了几分。

乔伯驹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火把。云瑛却反手把火把塞到我怀里,自己抬手就是一枪,“砰” 的一声,子弹擦着乔伯驹的靴尖钻进地里,溅起一片雪粒。乔伯驹猛地止步,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云瑛!你到底想干什么?别逼我!”

“很简单,” 她抬了抬下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我要三十箱火药,外加一千杆长枪、两万发子弹。明天日落前,运到城南的黄河渡口。少一样,咱们就继续在这儿‘聊’。”

我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火把都差点掉了 —— 她要这么多军火做什么?造反吗?乔伯驹也愣住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你想造反?对抗阎督军?”

“不,我要救人。” 她笑了,笑容里却没了之前的戏谑,多了几分沉重,“黄河七县决堤,数十万灾民没吃没穿,冻饿而死的人每天都能拉几车。官府的赈济粮杯水车薪,还被贪官克扣。我要用这批军火,跟山东的响马换粮 —— 他们缺枪,灾民缺粮,各取所需,很公平。”

她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得乔伯驹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变幻不定。“你疯了!” 他终于忍不住吼出声,“这是阎督军的军需!是用来防备红军的!你动一动,乔家全家都得被满门抄斩!”

“全家?” 云瑛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乔家高墙里囤着满仓的粮食、满库的军火,可曾想过墙外那些饿死的人?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想活着。既然你们这些‘大人物’不肯救,那就我来救!”

她抬手,火把又一次逼近木箱,火苗 “噼啪” 作响,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给不给?一句话。别浪费时间 —— 我没耐心,火药也没耐心。”

乔伯驹牙关咬得 “咯吱” 响,目光却忍不住飘向那六十箱火药 —— 真炸了,他别说保住乔家,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 我做不了主。这事得请示父亲。”

“那就找个做得了主的人来。” 云瑛耸耸肩,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天亮前,我要答复。否则 ——” 她脚尖轻轻点了点地上的导火索,“咱们就一起在这里,等火药‘开花’。”

乔伯驹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咬着牙答应,天亮前一定请示乔家老太爷,给她答复。云瑛这才把火把递给我,示意我熄灭。乔伯驹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却还是带着马弁退了出去,库门 “咔哒” 一声落锁,把我们重新关在黑暗里。

屋里,只剩我和她,还有满地狼藉的银线、碎木屑,以及浓得散不去的火药味。我瘫坐在木箱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湿,冷得发僵:“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 —— 真以为你要跟你哥同归于尽。”

她也坐了过来,挨着我,从怀里摸出那卷微型胶卷,在指尖轻轻转圈,月光透过门缝照进来,胶卷泛着幽蓝的光:“怕什么?我早算过了,真点着引线,爆炸半径虽有三十丈,但后门离得近,咱们跑得快,顶多被气浪掀个跟头,死不了。”

我苦笑,摇了摇头:“那三十箱火药呢?你真要给山东响马?就不怕他们拿了枪,反而去害灾民?”

“当然不。” 她眨了眨眼,眸子里又露出狡黠的光,“那是吓唬我哥的。我真正要的,是另外三十箱 —— 藏在西炮楼底下,那才是阎督军刚拨来的‘新货’,没受潮,火力足。这里的六十箱,都是放了三年的旧弹,大部分受潮了,就算点着,也炸不响,顶多冒点烟。”

我张了张嘴,彻底说不出话来。这女人,心思缜密得像张网,一环扣一环,把亲哥、把我、把所有人都算得死死的,连退路都留好了。我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你做搭档,我恐怕得少活十年 —— 心脏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侧头看我,眸子里在月光下亮得逼人,像盛着星光:“可你也会多活十倍的精彩,不是吗?总比你以前单打独斗,偷偷摸摸当‘燕子’强。”

我无言以对,只能伸出手,掌心向上。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也伸出手,轻轻与我击掌 ——“啪” 的一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火药库里格外清晰。“

库外,天已蒙蒙亮。一夜没停的风雪终于歇了,把乔家大院的青砖灰瓦全抹成了银白,连墙角的枯草都裹着层薄冰,像撒了把碎钻。我们推开吱呀作响的库门,冷风 “呼” 地扑进来,带着未散的火药味,却也混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 不知是她斗篷上残留的,还是远处梅园飘来的,冷冽里藏着点甜,倒冲淡了些火药库的肃杀。

远处,东方的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朝阳正一点点往上爬,金红色的光洒在雪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金,把原本暗沉的世界都照亮了。我深吸一口带着雪气的冷空气,胸口的闷胀感终于散去,忽然觉得,这一夜的提心吊胆、生死对峙,虽惊心动魄,却也透着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 像久旱逢雨,像困兽出笼,把心里积压的沉闷都冲散了。

我侧头看她,晨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把她的轮廓描得柔和了些。鼻梁挺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霜粒,像撒了把碎雪,可嘴角却挂着浅浅的笑,艳得像雪地里突然怒放的红玫瑰,冷傲又热烈。风拂过她的发梢,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她抬手轻轻拨开,指尖带着点刚从火药库出来的凉意,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已经被她 “点燃” 了 ——

不是被火药的火星,

是被她眼里的光,被她不管不顾的决绝,被她藏在狠劲里的温柔,点燃了心里的血。

而这血里,

早已悄悄种下了一朵花,

一朵带刺的玫瑰。

刺是她的狡黠与决绝,能扎破世俗的虚伪;花瓣是她的善良与滚烫,能温暖寒冬里的绝望。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侧过头来,冲我挑了挑眉,眼里带着点笑意:“发什么呆?再不走,等我哥反悔,咱们又得钻回火药库躲着。”

我回过神,笑着点头,跟上她的脚步。脚下的雪被踩得 “咯吱” 响,晨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落在银白的雪地上,像两道紧紧相依的痕。远处,乔家大院的轮廓在晨光里渐渐清晰,那些高高低低的屋檐、纵横交错的回廊,曾是困住我的牢笼,如今却成了我们逃出生天的背景。

我摸了摸怀里的微型胶卷,还是温热的,像揣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再想起昨夜火药库的对峙、她举着火把的决绝、击掌时的清脆声响,忽然觉得,以前单打独斗的日子虽自由,却少了点温度 —— 少了一个能跟你并肩面对枪口、能跟你一起 “骗” 过亲哥、能让你心甘情愿跟着疯的人。

风又吹来了,带着更浓的桂花香。我抬头看了看天,朝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金光万丈,把雪地照得晃眼。我侧头再看她,她正快步往前走,狐毛斗篷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像一只展翅的白鸟,要飞向更远的地方。

我知道,这朵种在血里的玫瑰,会跟着我们一起走 —— 走到黄河渡口,走到天津租界,走到上海码头,走到所有需要光、需要温暖、需要希望的地方。

而我,会一直守着这朵带刺的玫瑰,做她最可靠的搭档,做她最稳的后盾。

哪怕前路依旧有火药味,有枪林弹雨,有未知的危险,也没关系。

因为我知道,只要她在,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能走出一条洒满金光的路。

就像此刻,我们走在晨光里的雪地上,身后是惊险的昨夜,身前是明亮的未来。

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走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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