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铁糖眼,看得见人心里最黑的那颗钉。可皇城里那位,连梦话都能钉人,我要去听一听,
听完了,要么拔他的钉,要么被钉死。”
——燕子李三
龙脉归巢后,我左眼“铁糖瞳”夜里常自己烧,烧得我能“看”见满城“梦影”——一条条白线,从屋顶升起,汇向皇城。线尽头,悬着一只“金钉”,钉帽写:“朕。”百姓们被金钉吸,吸得越多,皇城越稳。我要进去,在梦线尽头,把金钉拔了,让京城人睡个囫囵觉,也替我爹,讨最后一份皇粮债。
皇城地底,有“银库暗渠”,渠水通龙脉,却无人把守——银子够重,没人搬得走。我携“银糖燕”(龙脉里炼的那只),燕背刻“听梦”符,燕腹藏“断魂钉”改造成的“撬钉钩”,顺暗渠水,潜进皇城根。小哑守渠口,用糖胶封后路,约定:鼓响三声,我回;鼓哑,她放水淹皇库,逼宫人移防,给我制造“梦隙”。
暗渠尽头,是一幅“黄绸帘”,帘上绣满“眼形祥云”,眼珠子用金线绣,会随水波眨动。我掀帘,却掀出一阵“梦风”——风里全是“说话声”,声音不是耳朵听,是“心”听:“爱卿,朕想要那双眼睛。”“臣这就去挖。”
“慢着,要活的,会流泪的。”梦风一过,我左眼“铁糖瞳”自己烧红,像被皇权盯上,眼球差点爆浆。我急咬舌,以血为火,把“银糖燕”往风里一抛,燕遇梦风,“噗”化纸桥,桥那头,黄绸后,是皇帝的寝宫“干清梦殿”。
第一过:我踏纸桥,掀帘,却走进“自己的糖葫芦摊”,摊前站着“我自己”——独眼、铁臂,正把一年命卖给小孩。“影我”冲我咧嘴:“你拔钉,我收钱,公平。”我举剪就刺,刺碎“影我”,碎影却化“金钉”,钉尖写:“贪。”钉往我胸口钻,被“糖骨盔”挡下,却留下“金纹”,像皇印,烫得我皮开肉绽。
第二过:我再掀帘,走进“钟鼓楼”,楼倒悬,梁木朝下,我爹被倒钉,血往天上流,流成“梦话”:“三儿,救朕。”我救爹,却救出一串“龙袍慧灯”,慧灯戴皇冠,冲我伸手:“爱卿,眼来。”我剪断皇冠,冠碎,却掉出“金钉”,钉帽写:“权。”钉往我左眼钻,被“铁糖瞳”夹住,却夹得瞳仁裂,缝里渗血,血里浮出皇帝的脸,脸在笑,笑里全是钉。
第三过:我掀帘,走进“干清梦殿”,殿内无床,只有一面“梦鼓”,鼓面是“金人皮”,蒙得紧,鼓边悬“七颗金钉”,钉尾连“梦线”,线尽头,是满城百姓的“睡影”。鼓旁,皇帝不是人,是“一只龙袍金钉”,钉长七尺,立地成“人”,钉帽是皇冠,冠下无头,只有“金钉眼”,眼内旋“龙影”,影里传梦话:“朕梦金钉永固,天下无眼。”我这才惊:皇帝早已不是人,是“金钉成精”, 靠吸梦维生,靠钉人维稳。我要听的梦话,就是这句——“天下无眼”。
我放“银糖燕”去啄“金钉皇帝”,燕刚近,被梦话一震,燕腹“噗”长出“金钉羽”,羽羽写:“臣。”燕调头,冲我飞来,喙里喊:“爱卿,眼来!”我急举剪,剪尖却被金钉羽震断,断口飞“金燕”,燕喙写:“贪。”原来“听梦”符反被梦话点化,银糖燕成了“皇鸽”,专啄我这“叛臣”的眼。我左眼“铁糖瞳”被金燕啄得裂,缝里渗血,血里浮“皇帝笑”,笑成一圈圈“金钉涟漪”,要把我和燕,一起钉进“梦鼓”。
金钉皇帝“龙影眼”一转,梦线齐收,满城睡影被拉进殿,影叠影,成“人皮鼓面”,皇帝要我“击鼓”,击鼓第一声——“梦线”绷紧,百姓眼窝全流血;第二声——“金钉”下钉,每钉一条梦线,就钉死一人魂;第三声——“皇梦”成,皇帝化“金龙钉”,顺鼓面飞起,要钉进我胸口,借我心跳,给“天下无眼”上最后一扣。我这才懂:我不是来听梦话,是被梦话“听”——听我心脏节奏,听我贪念残响,听我爹最后一声叹。我要让梦话听见——“对不起,我不要天下无眼,我要天下有眼,有眼就能流泪,流泪就能拔钉。”
我割掌,以血涂唇,对“金钉皇帝”大喊梦话:“朕梦——金钉尽断,朕梦——百姓睁眼,朕梦——皇帝是人,不是钉!”梦话一出,我左眼“铁糖瞳”自爆,爆成“铁糖火”,火里飞“白燕”,燕喙带“糖火”,专啄“金钉羽”。白燕与金燕对啄,啄得羽落如雨,雨点落在“人皮鼓面”,鼓面“噗”冒白烟,烟里浮出“百姓的梦”——
不是金钉,是“家”、“饭”、“儿”、“娘”……梦话汇成“万民呐喊”:“我们要睁眼!”喊声震得“金钉皇帝”裂,裂成七节,节节点燃“糖火”,火里传皇帝真声——“对不起,朕也是被钉的人。”七节金钉化“金龙影”,影顺“梦鼓”裂缝,钻回地底,像被拔的钉,再没露头。
梦鼓熄,梦线断,百姓睡影各回各家,眼角却多一颗“白燕泪”,泪落枕,枕上印“燕”纹,纹里写:“有眼,就能流泪。”我左眼空黑,却觉得“看”得更远——因为再不用看仇恨。金钉皇帝灭,皇城无“梦帘”,剩下一幅“黄绸”,绸上绣“眼形祥云”,却全被白火烤成“白燕纹”,纹里浮一句梦话:“对不起,天下有眼了。”
后来,皇城根夜市,多了一只“纸燕”风筝,风筝线,是“百姓梦线”编,线尾拴“小糖葫芦”,糖壳里不映钉,只映“最想见的笑脸”。谁若对燕说梦话,燕腹会回一句:“有眼,就能流泪,流泪,就能拔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