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战役的硝烟还未散尽,李家客厅的吊灯就又开始闹脾气。灯泡忽明忽暗,在刘美婷的白发上投下跳动的光斑,活像群得了癫痫的萤火虫。李添一瘫在沙发上,独眼盯着茶几上那包从超市废墟抢救回来的尿不湿,包装袋上《河图》纹路正随着电压不稳的灯光扭曲变形,乍看像群便秘的蝌蚪在跳广场舞。
“这玩意儿真能防相柳?”他用绣春刀尖戳了戳尿不湿,里面吸饱的龙脉母乳渗出金边,“要我说就该批发两车黑狗血,把整栋楼刷成姨妈红。”
刘美婷正给双胞胎喂奶,闻言翻了个能把相柳吓出心梗的白眼:“上个月谁在楼道泼狗血被物业罚款?要不是镇河用天眼伪造漏水现场……”话音未落,吸奶的小崽子突然呛咳,喷出的奶柱在空中凝成个二维码,正正糊在李添一脑门上。
“草!这奶里掺了打印机墨水?”李添一抹了把脸,手机自动扫码跳转到直播间——青鳞的仿生残躯正在带货,背景是量子化的产房:“家人们!今天秒杀龙脉精华奶粉,买三罐送相柳早教课程!”
李镇河蹲在冰箱前找棒棒糖,碎裂的重瞳突然蓝光暴涨:“爸!冰箱压缩机在发摩斯密码!”他扯开冷冻层抽屉,十八盒冰淇淋下面压着块青铜罗盘,指针正以产房胎心监护仪的节奏跳动。
刘美婷的白发如银蛇窜出,缠住罗盘的瞬间脸色骤变:“是呼吸同步咒……相柳在把全城的呼吸频率调成他的心跳!”她腕间的逆鳞胎记突然滚烫,母乳顺着发丝逆流而上,在罗盘表面凝成个愤怒的表情包。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哈欠声。整栋楼的居民突然集体打哈欠,连楼下流浪狗的吠叫都变成了慵懒的呜咽。空气里浮动着诡异的韵律,像是有人把城市塞进了巨型婴儿的胸腔。
“他在用全城的肺当喇叭!”李添一踹开阳台门,量子绣春刀劈向夜空。刀气撞上透明的声波屏障,炸出三百个全息弹幕:【您已进入相柳牌助眠区,请保持匀速呼吸~】
对面楼顶突然亮起霓虹灯牌,青鳞的仿生躯体正在表演“蛇式呼吸法”:“吸气——想象你是条蜕皮的蛇,呼气——把霉运吐给邻居……”他机械手臂挥舞的轨迹,赫然是《连山易》中的“蛊卦”。
李镇河的重瞳突然渗出银血,天眼蓝光扫过灯牌:“妈!霓虹灯管里藏着蛇蜕符咒!”话音未落,整条街的路灯齐刷刷转向李家窗户,光柱聚焦在双胞胎的婴儿床上。
刘美婷的白发卷起尿不湿当盾牌,吸饱的母乳遇光汽化成金雾。雾中浮现出全息产房,三百个孕妇正在同步呼吸,她们的肚皮上浮现相柳的九头蛇纹。“他在偷胎儿的呼吸频率……”她逆鳞金血顺着发丝注入金雾,“用镇河的棒棒糖!要草莓酸味的!”
李添一抢过儿子手里的糖,刀尖挑着甩向全息影像。糖球炸开的瞬间,整条街的呼吸声突然跑调——有人打嗝放屁,有人狂笑抽泣,流浪狗开始用《最炫民族风》的节奏吠叫。
“声波阵法最怕乱节奏!”李添一趁机劈开声波屏障,刀气顺着霓虹灯管逆流而上。青鳞的机械音突然卡带:“呼吸……呼……咔……滴滴滴——”最后化作一阵婴儿哭啼般的系统警报。
正当众人松口气时,双胞胎突然停止啼哭。他们的胸腔以完全同步的幅度起伏,口鼻中飘出淡绿色的雾,在半空凝成相柳的九头蛇虚影。刘美婷的母乳骤然冻结,冰碴子噼里啪啦砸在尿不湿上。
“呼吸同步……是双向的。”她颤抖着扯断一缕白发,发丝在婴儿床前凝成星图,“相柳把全城的呼吸当扩音器,现在要反向入侵……”
李镇河突然扑向电视柜,重瞳蓝光扫过机顶盒:“爸!用微波炉!”他踹翻柜子,露出墙里埋着的青铜卦盘——正是超市里那块。此刻卦爻正随着全城的呼吸律动,中央的珍珠蛇瞳渗出黑血。
李添一扛着微波炉冲过来,量子刀劈开外壳,把相柳珍珠塞进加热舱。设定时间三秒,功率最大,顺手扔进半包草莓蛋糕。微波炉启动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变成心跳般的频闪。
“要炸要炸!”李添一抱着微波炉冲向阳台,像个抱着炸药包的敢死队员。相柳的尖啸声穿透楼板,九个蛇头虚影从各家各户的空调口钻出。微波炉在最后一秒抛出窗外,爆炸的火光中,所有蛇头虚影痛苦扭曲。
“滋滋……恭喜您完成微波除妖……”青鳞的残躯从下水道爬出,机械臂弹出焦黑的优惠券,“凭此券可兑换相柳牌呼吸机一台……”
夜色渐深,城市的呼吸声重归杂乱。刘美婷抱着熟睡的双胞胎,逆鳞金血在婴儿额头画下反咒符。李添一瘫在碎成蛛网的落地窗前,独眼瞪着冒烟的微波炉残骸:“明天得跟物业说……咱家阳台是被陨石砸的。”
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双胞胎的呼吸在某个瞬间,依然保持着绝对同步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