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城中村阁楼的铁窗斜斜切进来,李添一瘫坐在铁架床上,指尖捻着一枚泛着幽光的蛇形玉珏。昨夜锁龙井底的腥风还在鼻腔里打转,刘美婷锁骨处的蛇纹胎记在纱布下若隐若现,像条盘踞的活物。“胎记的灼热感与罗盘指向的龙吟声同步,仿佛某种古老的共鸣。”李二牛蹲在墙角嗦泡面,手机外放着他勇斗井底女尸的直播回放,弹幕飘过一串主播衣服掉色了。
添一!李二牛突然被辣油呛得直咳嗽,菜市场卖鱼的张婶说她见过这种玉——说是戴上能招桃花!
刘美婷闻言轻笑,耳垂上的碎钻晃出一道冷光:招的是桃花还是蛇蝎?
刘美婷对着浴室镜子擦拭伤口时,锁骨处的红痣突然抽搐了一下。水珠顺着脖颈滑落,那颗朱砂痣竟像活过来似的,在皮肤下游走出蛇形纹路。李添一!她裹着浴巾冲出门,发梢的水珠甩了正在研究罗盘的青年一脸。
李添一叼着半截油条凑近,油渍差点蹭到她肩上:别动,这纹路是南洋蛇蛊。他掏出个青花瓷小罐,里头朱砂混着糯米糊糊,可能会有点烫——李二牛!按住她!
得嘞!蹲在门口啃煎饼的李二牛一个箭步窜来,油乎乎的手掌地拍在刘美婷肩头,姐您忍着点,这手法我跟广场拔罐大爷学的!
朱砂触到皮肤的瞬间,浴室镜面裂开蛛网纹。裂纹中渗出黑雾,凝成个穿筒裙的南洋妇人虚影,手腕上的蛇形银镯叮当作响:时辰到了,圣女该归位了......
老铁们双击666!李二牛举着自拍杆怼到镜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直播间标题赫然写着#富婆中降头实录#。
刘美婷抄起化妆刷砸过去:关掉!
别啊姐!打赏都过万了!李二牛灵活躲开,镜头扫过李添一正在画的符咒——黄表纸上歪歪扭扭的敕令符,旁边还画了只卡通乌龟。
李添一老脸一红:这叫玄武镇煞符......严肃点!他蘸着朱砂的毛笔突然顿住,镜中虚影的银镯花纹竟与刘美婷的蛇纹胎记完全一致:王家二十年前请过南洋降头师,这镯子是契约信物。
三人翻遍城中村旧货市场,终于在某间堆满老物件的仓库里找到线索。刘美婷的高跟鞋陷进积灰的波斯地毯,指尖抚过一件褪色旗袍——领口绣着鎏金凤簪纹样,与她母亲遗照中的穿着如出一辙。
这料子是三十年前的香云纱。仓库老板叼着烟斗眯眼,当年有个穿这衣裳的孕妇,哭着说要当掉祖传玉佩......
李添一猛地掀开旗袍内衬,泛黄的绸布上用血绣着暹罗文符咒。李二牛举着放大镜凑近:这弯弯绕绕的,像不像外卖单上的泰文地址?
深夜的地铁末班车空无一人,刘美婷的蛇纹胎记突然灼痛。玻璃窗上映出的倒影里,穿筒裙的南洋妇人正将银镯套向她手腕。坎位水逆!李添一甩出铜钱链缠住座椅,车厢灯光忽明忽暗间,众人惊觉轨道竟扭曲成蛇形。
欢迎乘坐九渊特快。广播里传来蛇鳞摩擦般的笑声,终点站——暹罗。
李二牛死死抱住不锈钢扶手:这特么是恐怖主题地铁吗!能投诉吗!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三人跌坐在城中村早点摊前。刘美婷的拿铁咖啡在桌面凝成蛇形拉花,李添一盯着罗盘上逆转的二十八宿:王家老太的佛珠,是用蛇母褪下的鳞片磨的。
李二牛把油条泡进豆浆,突然瞪大眼睛:你们看!油条浮起来像不像条蛇?
远处云峰大厦的玻璃幕墙闪过诡光,宛如巨蛇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