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强行开启一道缝隙的空间之门后泄露出的气息,让激战中的玄女和重伤的往生教主都为之色变,动作不由自主地一滞!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并非单纯的邪恶或死寂,而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代表着万物终极归宿、连“存在”本身都要向其臣服的绝对寂灭之意!在这股气息面前,往生教主那点死寂轮回之道,如同萤火之于皓月,微不足道!甚至连玄女的寂灭大道,都感到了一种源自本能的颤栗与共鸣!
“这是……真正的……寂灭本源?!”玄女绝美的容颜上首次露出了极度凝重之色。她感受到门后的存在,其层次之高,可能超出了她目前的认知范畴。
“哈哈哈!”重伤的往生教主却发出癫狂的大笑,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敬畏:“感受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圣主!寂灭的化身,万物的终点!尔等蝼蚁,在圣主面前,唯有归于虚无!”
门缝之后,是一片绝对的黑暗,连神识探入都会被瞬间吞噬。但隐约可见,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一双冷漠、空洞、仿佛映照着宇宙生灭的巨眼,正透过门缝,俯瞰着门外的众生!
仅仅是被那目光扫过,李无恙就感到自己的神魂都要冻结、道基都要瓦解!混沌涅盘领域自主疯狂运转,才勉强抵挡住那无形的侵蚀!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气息,比源初石棺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终极!
“不能让它出来!”玄女瞬间明白了往生教主的疯狂计划!他根本不是想接引什么往生之主,他是想打开通往寂灭大道源头的禁忌之地,接引一尊可能是寂灭本身化身的不可名状之存在!一旦让这存在降临,整个寂灭星海,乃至更广阔的宇宙,都可能迎来真正的终点!
“合力封门!”玄女对李无恙喝道,也顾不上彻底击杀往生教主了!
“好!”李无恙毫不犹豫,与玄女并肩而立,将自身的混沌涅盘道则催动到极致!灰色的寂灭神光与灰白的混沌涅盘领域交融在一起,化作一道厚实的光墙,狠狠地堵向那空间之门的缝隙!
“妄想阻挠圣主降临!”往生教主嘶吼着,燃烧最后的残存本源,化作一道污秽的血箭,射向光墙,试图将其击穿,为门后的存在争取时间!
轰——!!!
三股力量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光墙剧烈震荡,门后那恐怖存在似乎被激怒了,一股更强的吸力传来,想要将光墙连同门外的一切都吸入门内!光墙上顿时出现道道裂痕!
“坚持住!”玄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依旧坚定无比。李无恙也感到道基仿佛要被撕裂,但他紧咬牙关,将混沌包容、涅盘重生的意境发挥到极致,顽强地支撑着!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异变再生!
那门后的黑暗中,那双冷漠的巨眼,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越过了玄女和往生教主,落在了正在全力支撑光墙的李无恙身上!
尤其是他身上那独特的混沌涅盘气息!
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念,直接穿透了光墙,传入了李无恙的识海:
“混沌……涅盘……有趣的变数……过来……归于……寂灭……成为……一部分……”
这意念冰冷、空洞,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与召唤,仿佛在许诺一种超越生死、融入大道本源的终极归宿!那是一种对“终结”的完美诠释,对“永恒宁静”的极致许诺。
李无恙的神魂一阵摇曳,意识甚至出现了刹那的模糊,体内混沌涅盘道元几乎要失控,朝着那扇门涌去!他仿佛看到了宇宙热寂、万物归一的最终景象,一种放下一切、融入永恒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无恙!紧守道心!”玄女察觉到他的异常,一声清喝,如同晨钟暮鼓,蕴含无上静心秘力,震醒了他!
李无恙猛地惊醒,冷汗涔涔!好可怕的诱惑!这门后的存在,竟然能直接动摇他的道心根本!若非玄女及时唤醒,若非他道心中对“生”的执念、对守护的信念足够坚定,恐怕刚才就已经被蛊惑,自行投入那扇门中了!
“必须封门!”他怒吼一声,意志更加坚定,混沌涅盘之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涅盘之意熊熊燃烧,对抗着那终极的死寂召唤!
就在这时,那往生教主燃烧本源化作的血箭,终于耗尽了力量,消散无形。他本人也油尽灯枯,瘫软在虚空中,气息奄奄一息,但眼中却带着疯狂的笑意:“没用的……圣主……已经注视到了……你们……逃不掉的……”
玄女眼中寒光一闪,不再保留!她眉心的混沌星辰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整个归墟的混乱能量,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她引动!
“以吾之名,执掌寂灭!万法归墟,封!”
她双手结出一个复杂到极致的古老法印,引动自身与李无恙的全部力量,化作一道横贯虚空的寂灭道则锁链,狠狠地缠绕上了那扇空间之门,并强行将那道缝隙,一寸寸地合拢!
“不——!”往生教主发出不甘的嘶吼。
门后那恐怖存在似乎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吸力暴涨!但玄女付出巨大代价施展的封印之术实在太过强横,集合了两位巅峰强者的力量,终于还是将那缝隙,彻底封死!
砰!
空间之门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那股令人绝望的寂灭气息,也随之消散。
虚无空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崩塌的祭坛废墟,以及奄奄一息的往生教主。
玄女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了许多,显然消耗巨大。李无恙也几乎虚脱,但眼神却充满了后怕与凝重。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李无恙心有余悸地问道。
玄女望向那空间之门消失的地方,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如果我没错……那可能是传说中的……‘寂灭之主’……寂灭大道的源头化身……或者是其一道投影……”
寂灭之主!万物的终点!
往生教主竟然疯狂到试图接引这种存在!
“此地不宜久留。”玄女压下伤势,看向奄奄一息的往生教主,眼中杀机一闪,“先了结了他,带走其神魂,或许能问出更多秘密。”
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时,异变再起!
那本该死去的往生教主,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诡异的黑光!黑光中,传出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
“任务失败……启动最终清除程序……记忆上传……载体销毁……”
噗!
往生教主的身体,连同其神魂,竟然在瞬间自爆开来,化为最精纯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什么?!”李无恙大惊失色。
玄女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清除程序?记忆上传?难道往生教主……也只是某个存在的……傀儡不成?”
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两人心头。往生教的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远超他们想象的惊天阴谋!而寂灭之主的出现,更是让未来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与凶险!
葬神星渊之行,虽然阻止了往生教主的疯狂计划,但揭开的谜团,却比解决的更多,也更令人不安。
两人带着沉重的心情,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与外界接应的清微汇合后,匆匆返回巡天仙舟。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片虚无空间中,往生教主自爆的地方,一点微不可察的黑色光点,悄然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于虚空,消失不见。
风暴,并未结束,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