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默默点头。
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可心里仍觉沉重。
但只要苏天汉还在，香江那些高官想动他们，也没那么容易。
既然撕破脸，那就奉陪到底。
“再扣他几天怎么样？”雷洛试探着问。
苏天汉摆手：“不用，节奏要稳。”
“事缓则圆，急不得。”
雷洛不再多言，转身便去办理释放手续。
与此同时，警署的动作悄然展开。第二天清晨，案件正式递交法庭。
在苏天汉的暗中安排下，有关姬达爵士涉案的内情、部分证据材料，被“无意”泄露给了媒体，迅速见报。
新闻一出，全城哗然。
苏天汉当即在警署大发雷霆，怒斥泄密之人。
当然，这只是演戏。
目的只有一个：让警务处长约翰抓不到把柄。
这一招很奏效。
在苏天汉的操控之下，事件迅速发酵，成了香江百姓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
廉政公署的形象一落千丈。
自己一身黑，还有脸查别人？
此刻最焦头烂额的，反而是法院。
事情刚起，他就接连收到警务处长、香江权贵，乃至宗主国方面的密令。
“不准开庭！”
可现实是，舆论已经炸锅，全民关注此案。
他若强行压案不开庭，法庭的公信力将荡然无存。
面子，谁都要。
若是悄无声息，压一压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再压，等于自毁招牌。
最终，尽管压力如山，法庭还是宣布受理此案。
香江是殖民地，制度沿袭宗主国。
说到底，玩的还是资本那一套。
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
审判长一旦做出决定，连总督也无权干涉。
法庭拥有相对独立的地位。
别人可以施加影响，却无法直接干预判决。
法庭宣布受理案件的当天，各大媒体立刻沸腾起来。
金钱的味道，总是吸引着无数目光。
短短几日内，记者们如潮水般涌向法庭、警署、总督府、廉政公署，甚至姬达爵士的私人住所外也布满了长枪短炮。
他们只求抢在别人之前，挖出最新内幕。
这场风波搅得香江高层不得安宁。
尤其是姬达爵士，几乎夜不能寐。
自打从警署离开后，他便再未踏入廉政公署半步。
……
湾仔区，东山别墅。
这几日，屋内时常传来砸碎物品的爆裂声。
客厅里满地狼藉，名贵瓷器碎成片片，沙发翻倒，桌椅断裂，空气里弥漫着混乱的气息。
“苏天汉，你这个畜生。”
“我与你势不两立，若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里——”
“定要你尸骨无存！”
曾经衣冠楚楚的姬达爵士，此刻满脸胡渣，眼眶通红，神情近乎癫狂。他从未料到，苏天汉出手竟如此狠绝。
查封资产、法庭起诉、公开指控，还把消息直接捅给了报纸杂志。
这根本不是对抗，是宣战。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一旦事情继续发酵，家族百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怎么办？
眼下还能走哪一步？
他坐在残破的沙发上，反复推演各种对策。一个又一个计划浮现，又一个接一个被否决。
行不通。
苏天汉和以往对手完全不同。寻常手段在他面前毫无作用。此人行事低调，却步步为营；一旦出击，便如闪电劈落，不留喘息之机。
更可怕的是，他从不给对手翻身的机会。
静若幽林，动若疾风。
这样的敌人，几乎找不到破绽。
“苏天汉，是你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你要死，可别怪我不讲规矩。”
“既然正道压你不死，那就只能请人走暗路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进书房，打开一台加密电脑，输入层层密码，最终进入一个全黑界面。
页面上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光标闪烁。
他选中一项服务，提交订单，随后转账一亿美元作为定金。
任务完成后，另付五亿尾款。
这个网站，他曾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上。
那是多年前在宗主国时偶然听闻的秘密渠道，肮脏、危险，但高效。
当时只是记下以防万一。
如今，竟真派上了用场。
交易完成，他关掉设备，神情终于平静下来。
在他心中，苏天汉已经是个死人。
他的能力虽不弱，但在那个以杀人为业的暗网杀手面前，仍显得不堪一击。
他曾向熟人打听过，那个神秘组织自成立至今，从未失手，每一单都精准完成。
夜色渐深。
苏天汉这几日都在为起诉姬达爵士的事奔波。虽然主导者另有其人，但他为防节外生枝，仍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
直到晚上十点，所有事务才告一段落。
警署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零星值班的人员还在岗位上。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收拾好桌面，走出办公室的一刻，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
四周静得诡异。
连走廊的灯也全灭了。
这不对劲。
即便已是深夜，警局也不可能如此死寂。
下一秒，一股浓烈的杀气如寒潮般袭来。
经过系统多次强化的苏天汉，神经远比常人敏锐。他右手一翻，一把黄金打造的沙漠之鹰已稳稳握在掌中，子弹无限，枪口微抬，静静等待。
“汉哥，怎么了？”
雷洛刚从办公室出来，见苏天汉神情凝重，立刻察觉有变。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骤然爆响枪声。
是冲锋枪！
至少七八把同时开火，火舌如暴雨倾泻。
“哒哒哒——”
密集的弹幕撕裂空气，金属风暴直扑两人所在的位置。
雷洛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苏天汉猛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顺势一个翻滚，躲进雷洛的办公室内。
“汉哥……这是……”雷洛额头冷汗直流。
但多年在生死边缘行走的经验让他迅速冷静，拔出手枪，紧握在手。
“不用多想，来的是杀手。”
“值班的警员，恐怕已经全部遭殃。”
“调整呼吸，准备突围。”
苏天汉声音低沉，眼神如刀。
多久了？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被人追杀是什么感觉。
而这次的对手，与以往完全不同。
哪有杀手这么干的？
一群人扛着冲锋枪，正面强攻，根本不讲规矩，毫无潜行可言。
简直是蛮横到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分钟后，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划一，朝办公室逼近。
苏天汉眉头一皱，不等雷洛反应，猛然拉开门，抬手就是三枪。
每一发都命中心脏。
可诡异的是，那几人竟没有倒下，反而加快速度，嘶吼着冲了过来。
不可能！
他清楚看到子弹穿透对方胸口，鲜血喷涌，可他们就像不知痛觉的傀儡，继续前进。
一定有问题。
但现在居然毫无损伤，还能主动扑上来？
这场景，仿佛出自某部荒诞不经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