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波尔岛的压抑氛围让草帽一伙感到浑身不自在。街道上行人匆匆,面无表情,连孩子们的游戏都显得规规矩矩,仿佛按着某种看不见的剧本在进行。无处不在的监视电话虫闪烁着红光,墙壁上张贴着印有国王——一个戴着王冠、表情严肃、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头像的标语:“效率即美德!”“服从即忠诚!”“瓦波尔的荣耀高于一切!”
娜美试图找路人询问市场的位置,但对方只是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匆匆摇头走开,仿佛与她多说一句话都会违反规定。
乌索普和乔巴紧紧跟着大部队,生怕走散或被当成“异常行为”抓起来。
索隆抱着刀,对这种环境极为反感,眉头紧锁。
山治想找家餐馆了解本地食材,却发现大部分餐馆提供的都是标准化的营养膏和合成食物,毫无烹饪艺术可言,让他大失所望。
弗兰奇虽然对机械感兴趣,但也觉得这里的造物缺乏“个性”和“灵魂”,只有冷冰冰的功能性。
布鲁克想演奏音乐活跃气氛,刚拿出小提琴,就被巡逻的士兵严厉警告“禁止制造非生产性噪音”。
罗宾在有限的开放区域观察建筑和标语,试图拼凑这个国家的统治逻辑。
甚平沉默地观察着,对这种剥夺个体自由与快乐的社会形态感到不适。
艾斯手中的火焰似乎都因为环境的压抑而显得有些黯淡。
艾伦则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感知,他能“听”到这座城市运转的“声音”——齿轮的咬合、能量的流动、以及……无数被压抑的、微弱的、不甘的心灵低语。
就在众人觉得快要被这沉闷的空气窒息时,一阵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带着诱人食物香气和温暖烟火气的声音,从一条狭窄、不起眼的小巷深处传来。
“咕噜噜……”
是煮汤的声音,还有……某种面食被捞起的动静?
对美食有着野兽般直觉的路飞和追求真正料理的山治几乎同时动了。路飞伸长鼻子猛嗅,山治则循着那纯粹的、未经工业处理的食材香气。
“这边!有好吃的!”路飞第一个冲进了小巷。
“等等,路飞!别乱跑!”娜美急忙跟上,其他人也出于好奇和担心跟了过去。
小巷深处,藏着一家极其简陋、甚至有些破旧的小摊。一个头发花白、系着洗得发白围裙的老爷爷,正守着一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大锅,熟练地捞起面条,放入碗中,浇上浓郁的骨汤,再铺上几片薄薄的、看起来是真正肉类的叉烧和一把翠绿的葱花。那香气,与外面标准化的营养膏天差地别,充满了生命的温度。
小摊的招牌歪歪扭扭地写着:“老亨特的倔强拉面”。
有几个穿着工装、看起来是偷溜出来的工人正埋头哧溜哧溜地吃着面,脸上带着在这座城市里罕见的满足和放松。
“哇!是真正的拉面!”路飞眼睛放光,口水直流。
“这香气……是长时间熬煮的真骨汤!”山治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老爷子,请给我们每人来一碗!”
老亨特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面孔,尤其是还有骷髅和改造人,吓了一跳,但看到他们眼中对食物的纯粹渴望(尤其是路飞),还是点了点头,默默地开始准备。
然而,就在热腾腾的拉面刚端上桌,众人准备大快朵颐时——
“哔哔——!”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一队黑衣士兵冲进了小巷!
“亨特!又是你!屡教不改,非法经营非标准食品,聚集人群,严重违反《效率法典》第7条、第23条和第51条!”为首的军官厉声喝道,“查封摊位!逮捕经营者!所有食客,带走审查!”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就要上前抓人、砸摊子。
“喂!你们干什么!”路飞立刻站了起来,橡胶手臂挡住士兵,“我们正在吃饭!”
“只是吃碗面而已,凭什么抓人!”乌索普虽然害怕,但也鼓起勇气喊道。
山治眼神冰冷:“在厨师面前,打扰客人享用美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老亨特老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命运。
“等等。”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让躁动的士兵动作一滞。艾伦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士兵。
“根据你们的《效率法典》,”艾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追求更高的‘生产效率’,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国民像机器一样活着,连享受一顿带着人情味的食物的权利都没有吗?这碗拉面里蕴含的心意和带给人的满足,难道不比那些冰冷的营养膏,更能激发人工作的热情和创造力?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更高级的‘效率’?”
他的话如同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那些麻木的士兵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几个偷溜出来吃面的工人更是握紧了拳头。
军官脸色铁青,强自镇定:“歪理邪说!法典就是法典!违抗者,必须受到惩罚!动手!”
冲突,一触即发!草帽一伙与瓦波尔冰冷秩序的第一次正面碰撞,由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