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端上来的时候，琴雯把勺子放下了。
她看了眼手表，九点四十七分。宴会厅的灯光开始一排排暗下去，宾客陆续起身离席。枭治也放下餐巾，朝她点了点头。
“该去展厅了。”
她拿起放在手边的鎏金邀请函，卡片在灯光下闪了一下。两人并肩走出主厅，电梯口站着两名安保，看到他们走近，立刻抬手拦住。
“四层东翼现在不对外开放。”其中一人说。
琴雯没说话，直接把邀请函递过去。对方接过看了一眼，又抬头打量她。
“这是私人预展，只有霍顿先生亲自邀请的嘉宾才能进入。”
枭治往前半步，声音不高：“董家代表、枭氏继承人，持邀请函到场，还被拒之门外？明天财经头条的标题，你想不想听我念一遍？”
其中一名保安低头对耳麦说了几句。不到三十秒，里面传来回应。
通道打开了。
地毯从电梯口一直铺到展厅门前，两侧墙壁嵌着暗色金属条，反射出微弱的光。门是厚重的钢化玻璃，上面印着一颗星星的浮雕图案。
琴雯伸手推门。
里面没开全灯，只有正前方一道窄窄的光束打下来，落在中央的展台上。
琴雯踩着高跟鞋往前走，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枭治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
三米、两米、一米。
琴雯站定。
展台中央，一颗钻石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它不像普通钻石那样刺眼，而是像一滴凝固的星光，从内部透出淡淡的蓝白色光晕。折射出的光彩随着琴雯位置的移动微微流转，钻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琴雯屏住了呼吸。
琴雯只是看着。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枭治站在她侧后方，看着她的眼睛。
从琴雯的眼中映着钻石的光彩。里面有着想独占的贪婪，有着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也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欣赏。
枭治开口了，声音很温柔：“你喜欢吗？”
琴雯太过专注，似乎没有听见枭治说的话，自己又往前挪了半步。指尖悬在展台上方，离钻石还有十几公分的距离。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高净值男性为宿主消费意愿增强】
琴雯听到系统提示声音，这才回过神眨了眨眼，收回了手。
“它叫晨星吗？”她说，“是因为它出现在天快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它最先被发现吗？”
枭治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也没了解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枭治以为她会说“真贵”“太美了”，或者干脆沉默地激动。
“枭治你知道它的切割面有多少吗？”她问。
“不知道。”
“你看，宣传册上有有简介的，一共有一百六十二个切面。每一刀都得精确到微米，每一刀都不能错。”琴雯顿了顿，“就像我们的人生。走错一步，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
枭治看着琴雯的侧脸。
枭治知道琴雯在担心什么。
枭治慢慢靠近了一步，左手轻轻覆上她的右手背。
“我会为你拿下它。”他说，“不管多少人要抢，不管出价多高。它必须是你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枭治又先开了口：“如果连女朋友想要的东西，都买不起，送不了，那我该有多废物。”
空气静了几秒。
她低下头，嘴角含笑。不是那种应付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从心而起。
“枭治你知道吗？”她说，“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是个只会用钱解决问题的人，冷漠孤傲。”
“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她停顿了一下，“好像你比钱有用一点，还能逗我开心。”
枭治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他知道这场拍卖不会简单。霍顿背后有英国财团，盛恒集团早就放出风也要争这颗钻，国内几个隐形富豪也在名单上。价格一定会被炒到天价。
但他枭治不在乎。
他看过太多人为了赢而不择手段。他枭治也是那样的人。只要琴雯想要，他枭治总会有办法弄到这颗钻石。
枭治看向琴雯。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是我。”枭治说，“通知财务，准备十亿流动资金，随时待命。另外，联系迪拜那边，把去年收的那批血钻调出来做备用抵押。”
电话那头问了一句。
“不。”枭治回答，“这次不是投资。”
挂掉电话，他重新站回她身边。
“展厅十一点关闭。”他说，“我们还能待四十分钟。”
她点点头，没动。
两人就这样站着，谁都没再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海浪声隐约传来，游轮平稳地向前行驶。
十点五十八分。
展厅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平板。
“两位，闭馆前最后一次提醒，请尽快离开，五分钟后我们将关闭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