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踩着石板路向前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她没再看周海一眼，径直穿过雕花木门，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铜门。
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雪松与檀香混合的气息。玄关处是一整块未经打磨的意大利灰大理石，表面泛着哑光，指尖划过时能感受到细微的颗粒感。她停下动作，收回手，目光顺着地面延伸进去。
客厅豁然开朗。
挑高的穹顶下，水晶灯像倒悬的星河，每一盏都嵌在金属藤蔓般的支架里。墙面是手工刮制的肌理漆，颜色从浅金渐变到暖白，配上落地窗外修剪整齐的松林，整个空间透出一种沉静的贵气。
“全屋智能系统由瑞士定制。”周海站在门口不敢贸然进入，声音放得极轻，“灯光、温控、安防全部联动，您可以通过语音或手机控制。”
琴雯没应声，缓步走到沙发区。真皮沙发呈环形摆放，中央是一张整块黑胡桃木切割而成的茶几，边缘圆润，看不出一丝接缝。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毯——新西兰羊毛混蚕丝，脚感厚实却不显浮夸。
李哲跟进来，站定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采光设计很讲究，”他说，“东西两侧都有隐藏式天窗，午后阳光会斜照进来，但不会直射家具。”
琴雯起身，走向厨房。
推拉门自动感应开启。厨具全是德国原装进口，灶台用的是火山岩面板，冰箱内部分区精细，冷藏、冷冻、酒柜、雪茄保湿舱一应俱全。她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整套手工锻造的刀具，每把都配有独立卡槽。
她忽然笑了下：“以后我可以亲手煮一碗面。”
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人接话。
她关上抽屉，转身往二楼走。楼梯是悬浮式设计，踏板由钢架支撑，踩上去几乎没有声响。拐角处有一面整墙的书柜，预留了电路和通风口，显然是为收藏珍贵书籍准备的。
主卧在三楼尽头。
双层落地窗正对远山轮廓，傍晚的光线洒进来，在地板上铺成一片琥珀色。床是定制款，框架用的是老榆木，床头镶嵌了一圈铜饰，刻着云纹。衣帽间在右边，步入式，分四季收纳区，还有专门存放奢侈品的恒温柜。
琴雯摘下眼镜，走到窗前。
远处城市灯光开始亮起，近处园林里的地灯也逐一启动，勾勒出小径与水景的线条。风从纱帘缝隙钻进来，带着草木清香。她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心跳比刚才快了些。
她想起高中时住在八人宿舍，冬天抢不到暖气片位置；大学前两年挤公交去兼职，下雨天只能把帆布包抱在怀里。现在她站在这里，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幻觉。
李哲轻轻咳了一声：“安保系统是最新的，红外监控加人脸识别门禁，地下车库入口有防冲撞装置。物业二十四小时巡逻，消防合格，别墅有备用发电机，停电后设备自动启动。”
琴雯点点头，没回头。
她沿着走廊继续走，看了儿童房、影音室、健身房，最后停在书房。房间朝北，避光安静，书桌正对着一面空白墙面，显然是留给主人挂画或投影用的。她伸手按了下墙上的按钮，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保险库入口。
周海赶紧解释：“这是标准配置，钢板厚度二十厘米，电子锁加机械锁双重认证，内部恒温恒湿。”
琴雯没说话，退回客厅。
所有人都跟了下来。周海双手捧着合同和poS机，手心出汗，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琴小姐，”他声音发紧，“只要您签字刷卡，这栋‘云麓一号’就是您的了。”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
poS机屏幕亮着，金额显示：80,000,000.。
琴雯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三秒，忽然笑出声。
她想起那天在商场，齐宇刷八千八买手链时手指停顿的样子；想起赵小曼看到购物袋时嘴角扭曲的表情；想起律政在湖边撕枯叶时低垂的眼皮。
八千万，对她来说不再是天文数字。反舔系统给她的不止是钱，是选择的权利，是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
她掏出银行卡，插进机器。
“滴——交易成功。”
收据打印出来，热乎的纸条落在她掌心。她拿起笔，在合同买方栏写下“琴雯”两个字，笔锋利落，没有迟疑。
周海接过文件，声音都在抖：“产权登记我们会加急办理，预计七个工作日内完成过户。钥匙、房卡、车辆通行证马上为您准备好，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
琴雯点头，转身走向阳台。
玻璃门自动滑开。晚风迎面吹来，吹动她的马尾。她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刚亮起来的庭园灯，第一次觉得，这个房子不只是资产，而是家。
李哲默默走到她身边，距离一步远，没说话。
“你觉得值吗？”她突然问。
李哲顿了顿：“您付的是市场价，但拿到的是稀缺资源。这种户型五年不会再有，地段、私密性、建筑工艺，全都不可复制。不光是住，未来转手也好出手，当之无愧的楼王。”
琴雯摇摇头：“我也觉得不错。”
李哲沉默几秒：“如果您问的是感受……那我觉得，和您很配。”
琴雯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房卡，黑色塑料片上烫着金色字样：云麓一号。
周海在门口轻声提醒：“物业已经安排保洁团队今晚进场做首次清洁，明天上午可交付使用。车位编号A01和A018已预留，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琴雯嗯了一声，视线仍停留在远处。
夕阳彻底沉下去，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山脊线。园林灯光全亮，水池喷泉启动，细碎的水珠在空中划出弧线。
司机还在外面等着送他们回去。
“李哲，送我回学校。”她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