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楼部大厅的冷光打在琴雯脸上，她没动，也没看那个刚开口羞辱她的女销售。那人三十出头，穿着深蓝西装，袖口别着工牌，正抱着手臂站在沙盘边，嘴角还挂着冷笑。
“穿成这样，不是来别墅区的穷鬼？”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组客户听见，“我们这儿最低一户都一千八百万起，全款优先选房。你们是来看样板间的？还是来参观园林的？”
李哲眉头一皱，刚要开口，琴雯抬手拦住了他。
她只是轻轻扫了那销售一眼，眼神不怒不争，像看一件摆错位置的家具。然后转向李哲，语气平静：“叫他们经理过来。”
李哲立刻掏出手机拨通前台电话，声音沉稳：“我是刚才预约看‘楼王’的客户代表，现在需要你们负责人亲自接待，十分钟内到场。”
电话挂断，大厅安静了几秒。其他销售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停下讲解，偷偷往这边瞧。那女销售脸色变了变，嘴硬道：“怎么，找领导告状？我实话实说有问题吗？这里可不是开善堂的。”
琴雯没理他，径直走到休息区坐下，脱下羊绒大衣搭在臂弯，动作从容。她今天穿的是黑色高领毛衣配长靴，马尾扎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静得不像学生。
五分钟不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小跑进来，头发梳得油亮，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胸口别着“项目经理”铭牌。
“谁是客户？谁是客户？”他一边问一边挤开人群，看到琴雯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您是……来看‘楼王’的？”他试探着问。
琴雯没起身，只抬眼看着他：“你是经理？”
“对对对，我是项目营销经理周海。”他赶紧点头哈腰，“刚才发生什么情况？我马上处理！”
“你的人，”琴雯指了指刚才说话的销售，“说我穿成这样，不是来买别墅的，是个装模作样的穷鬼。”
周海脸色唰地白了，猛地转身瞪向那女销售：“谁让你胡说八道的？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我……我只是……”那女销售还想辩解。
“闭嘴！”周海吼了一声，转头对琴雯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是我管理失职！这种员工根本不配在这儿工作！”
他掏出对讲机直接喊人事：“立刻停掉张微的权限，结算工资，让她现在就滚出园区！听到没有？现在！”
整个售楼部鸦雀无声。
那女销售脸涨成猪肝色，指着琴雯：“你装什么富婆？你连车都没开进来——”
“你还敢顶嘴？”周海气得发抖，“保安！带她出去！永远不准再进‘云麓别院’的大门！”
两名保安迅速上前架人，那女销售挣扎两下被拖走，临出门还在吼：“你们等着，她根本没钱！她就是个穷学生！”
周海满头是汗，回头又深深鞠躬：“女士，我再次向您道歉。这种素质的人，留在团队里是我们最大的耻辱。”
琴雯这才缓缓开口：“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
“当然当然，您是尊贵客户。”周海连忙接话，“要不我亲自带您去看‘楼王’样板间？我们准备了茶点和专属讲解——”
琴雯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全场，“我是来买房的，刚进来没多久，就碰见这样的事，你们这是店大欺主咯。”
“听说楼王售价，八千多万。”她说，“但我现在要好好考虑考虑——你们这儿，值不值得我花这笔钱。”
周海呼吸一滞，腿都软了半截。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全款购“楼王”，不仅是业绩爆炸，更是集团年度标杆案例。如果搞砸了，他这个经理也别想干了。
“您放心！”他几乎是抢着说，“从现在开始，您的所有服务由我亲自跟进！更换专属顾问团队！车辆接送、合同加急审批，全部按最高规格执行！”
琴雯收回手机，“希望你们以后的工作，对所有顾客都要有最基本的尊重。”
“明白！绝对明白！马上重新培训整改”周海连连点头，“那您看，我们现在就去‘楼王’？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刚才那个销售说对了一件事。”她淡淡道，“我没开车来。”
“这不重要！我们有专车——”
她看着他，“你们判断一个客户有没有购买力，靠的是衣服、车子，还是别的？”
周海额头冒汗：“当然是根据需求和诚意！外在都是浮云！”
“可你刚才看见我的第一眼，也是不确定。”琴雯盯着他，“就在进门那一刻。你也在评估我能不能成为买下楼王的客户，对吧？”
周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我不怪你。”琴雯站起身，重新披上大衣，“人在职场，都要吃饭。但既然做高端房产，就得学会谦逊、倾听、服务。而不是用眼睛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您说得太对了……”周海低着头，像个小学生。
“带路吧。”琴雯整了整衣领，“让我看看，你们这里的‘楼王’。”
周海赶紧引路，绕过中央沙盘，走向通往别墅区的玻璃长廊。李哲默默跟在后面，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琴雯肩头。她步伐稳定，目光平视前方，镜片后的瞳孔里没有情绪，凭什么一个40多岁的人，站着听我一个才20出头姑娘教训，还要点头哈腰，赔礼道歉，是他们真的认识到错误了吗？不是的，是金钱压弯了他的腰。
琴雯再一次体会到金钱带来的特权，感谢反舔系统出现，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她才能像现在这样，活的肆无忌惮。
走过长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门外停着一辆白色奔驰商务车，司机已下车等候。
周海抢步上前拉开车门：“琴小姐，请上车，十分钟就能到‘楼王’位置。”
琴雯抬脚踩上踏板，忽然停下。
“周经理。”她回头。
“在！”周海立刻应声。
“你说你会亲自跟进？”
“是！全程陪同！”
琴雯这才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李哲坐在副驾，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压力大？”
“没有。”她重新戴上眼镜，“只是有点感触，毕竟我也是穷人出身。”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售楼部。
后视镜里，周海正对着手机大声催促工作人员：“我说了！立刻！客户在等！”
琴雯望着窗外渐远的销售部，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车行至半山腰，转入一条私家车道，两侧是修剪整齐的松树墙。
前方一栋三层独栋别墅轮廓显现，屋顶覆盖深灰色瓦片，外墙是米白石材与原木拼接，花园里山水造景搭配暖光地灯，静谧而贵气。
司机停稳车。
周海抢先下车，绕到后排开门：“琴小姐，欢迎来到‘楼王’——云麓一号。”
琴雯抬眼看去。
别墅大门上方，一块黑底金字匾额静静悬挂：**云麓一号**。
她迈步向前，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声响。
周海紧跟其后，声音激动：“这是整个小区唯一南北双花园户型，占地五亩，私家泳池带恒温系统，地下车库可停十六辆车，智能家居全屋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