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把豆浆递过来的时候，琴雯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跳成**9天21小时58分03秒**，她手指在锁屏键上按了一下，抬眼冲他笑：“谢谢。”
“不烫。”他说，“刚买的，加了黑芝麻糊，你喜欢的。”
她接过，喝了一口，温的，甜度刚好。这人记性越来越好，连她随口提过一次的口味都记得。心里一紧，又立刻压下去——现在不是春心荡漾的时候。
车已经停在门口，司机老陈戴着墨镜站在驾驶位旁。后备箱打开着，里面塞着冲浪板、野餐篮、折叠椅，还有个新买的蓝牙音箱。琴雯抱着帆布包坐进后座，律政跟着上来，顺手帮她扣上安全带。
“海边风大，你穿这么少，待会别着凉。”他说话时指尖擦过她肩膀，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琴雯惊呆了，忘记了躲，心里在想一大早就开始撩我，色女表示受不了，一大早容易让我想入非非，只能转头望着窗外。城市逐渐被甩在身后，高架桥下闪过一片片绿化带，远处海面开始若隐若现。
四十分钟后，车子拐进滨海度假区。沙滩边停了不少豪车，有人已经在搭帐篷。律政选的位置靠南侧，离主入口远，安静，视野开阔。
他先铺好防潮垫，再支起遮阳伞，动作利落。琴雯坐在垫子边缘，脱掉凉鞋，脚踩进沙子里。温度比想象中高，细软，烫得她缩了下脚趾。
“我去买点冷饮。”律政掏出钱包，“你要椰子水还是冰咖啡？”
“椰子水。”她说，“加柠檬片的那种。”
他点头，转身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背影笔直，衬衫被海风吹得微微鼓动。
琴雯立刻抬头，扫视四周。
东边一群年轻人在玩飞盘，两个男生长相不错，但穿着运动背心，肌肉线条太明显，一看就是健身狂，消费估计集中在蛋白粉和私教课上，刷不出大额支出。西边有对情侣拍照，男的穿花衬衫戴墨镜，发型精致，颜值勉强够线，可身边女伴，不考虑有主之人。
正前方三十米，靠近礁石区的地方，围了七八个人，举着手机对着中间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那人背对这边，身材偏瘦，头发微卷，左手腕上戴着银色手链，正对着镜头比划手势，语气激昂。
直播？
她眯眼看了几秒，心跳快了半拍。
这种人最容易花钱——娱乐圈，直播圈都是有名的名利场，为了出圈，为了红，逼着他们装阔，自己掏钱也要撑场面。要是长得够标准。
她摸出手机，打开系统自带的人脸扫描功能，悄悄对准那片人群。镜头缓慢移动，终于锁定那个主播的脸。
【目标识别中……】
【颜值评分：86.7分】
【性别：男】
【当前状态：活跃直播中】
【消费潜力评估：高（依赖人设维持流量）】
她呼吸一顿。
齐宇。
名字跳出来那一刻，她差点笑出声。这不是前几天听律政提过的名字吗？直播平台一哥，靠模仿明星穿搭火起来的那个？原来他也来这里玩呀。
系统提示音没响——还没建立绑定关系，不能触发返现机制。但她知道，机会来了。
她迅速翻出齐宇的公开资料：月入百万，名下三套房，直播间打赏收入占七成以上，经常为冲榜自掏腰包。最关键的是，单身，社交账号从不发合照。
完美目标。
她放下手机，手心有点出汗。不能急。现在过去搭话太刻意，万一被认出来是琴雯——那个“傍校草装清高”的校园热搜女主，反而容易引起怀疑。得等，找机会让他主动注意到我。
她重新戴上墨镜，换了个姿势坐下，一条腿曲起，手肘撑在膝盖上，看似随意地望向海面。阳光落在脸上，暖烘烘的。
远处浪花翻滚，几个孩子在浅水区尖叫奔跑。她眼角余光一直盯着那群直播的人。
十分钟后，人群散开一些，齐宇摘下耳机，走到旁边小摊买饮料。她立刻起身，假装去捡被风吹走的丝巾，顺势朝那边走。
路过时故意放慢脚步。
果然，齐宇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视线停留了两秒。他应该注意到了——米白色连衣裙，学生气马尾，背着洗得发白的旧包，和这片奢华海滩格格不入。越是反差，越容易引发好奇。
她走回原位，坐下，掏出一本书翻开。封面是《经济学原理》，课本而已，但摆出来就是信号：我是学生，我不懂网红圈，我很单纯，好骗。
五分钟后，微信震动。
律政发来一张照片：便利店冰柜里摆满饮料，配文：“椰子水只剩一种，行吗？”
她回：“可以，顺便拿包薯片，原味就行。”
发送后，她抬起头，发现齐宇正朝这边走来，边走边喝水，目光时不时扫过来。
她不动声色，低头翻页。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离她五米处停下。
“这地方挺难抢的吧？”齐宇开口，声音带着点笑意，“律政把你安排在这儿，待遇不错啊。”
她抬眼，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也认识律政？”
“认识，有相同的朋友。”他笑了笑，右手转着空瓶子，“而且……最近挺多人聊你。”
她皱眉：“聊我？”
“嗯。”他靠近一步，“说蓉大出了个神秘富婆，专撩高颜值男人。”顿了顿，“现在亲眼见了，不像啊。”
她嘴角微扬：“不像什么？”
“不像有钱人。”他指了指她的包，“也不像会勾人呀，都说律政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她轻笑一声：“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