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舰桥的气密门突然发出“嗤啦,哐当”的刺耳声响,机械锁崩开的碰撞声打破了死寂。最后一名从基地逃出来的蚀星盗连滚带爬地扑进来,厚重的作战靴在地板上拖出两道黑痕,刚跨过舱门就踉跄着撞到金属舱壁,背上的破损能量背包“滋啦”冒起一缕青烟。他的左肩甲被能量束熔成了扭曲的废铁,断臂处的应急止血带渗满黑红的血,脸上除了血污还沾着星尘与焦灰,连眼睛都被烟尘糊得半睁半闭。“首、首领……”他扶着舱壁勉强站直,牙齿打颤得说不成句,唾沫星子随着颤抖飞溅出来,“‘狼牙’没了!真的没了!32架突袭机全被拆成了废铁,引擎炸得连零件都拼不全!咱们囤积的200吨高纯度星晶能量块,全、全被地球人搬空了!47个兄弟……要么死在机库的火里,要么被玄鸟战机的网子兜走,成了俘虏!”
逃生者的哭诉还没落到尾音,破锣稀突然像被电击般猛地从舰长椅上弹起,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吱嘎”声,险些掀翻。他的身体还带着久坐的僵硬,却在暴怒中爆发出惊人的力道,一把攥住桌案上那只雕着蝎纹的合金杯,杯子里盛着他珍藏的高浓度星晶能量酒,冰凉的杯壁被他捏得微微变形。“丰收!第22舰队!”他嘶吼着,脖颈处的青筋像蚯蚓般暴起,猩红的瞳孔因极致的暴怒而收缩成针尖大小,眼底布满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活脱脱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不过是艘捡回来的破科考舰改造的探索者二号!不过是个靠块破晶体撞大运上位的毛头小子!竟敢毁我在瑶光星云的基地!”
话音未落,他已将合金杯狠狠砸向对面的战术舱壁。淡绿色的能量酒瞬间四溅开来,一部分泼在金属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烧出一道丑陋的暗黄色痕迹;另一部分溅到旁边的控制台,导致屏幕瞬间花屏,跳出乱码般的警告符号。破锣稀还不解气,抬起穿着厚重战靴的脚,狠狠踹向身边的战术桌,桌腿应声断裂,上面的能量笔、战术芯片、半块没吃完的营养膏全飞了起来,全息星图的投影瞬间紊乱,无数光点从有序的星图变成漫天飞散的乱码,像被打散的萤火虫。“传我命令!”他一把按住领口的通讯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沙哑的吼声里混着唾沫星子,砸在麦克风上发出“噗噗”的声响,“‘毒蝎号’即刻启动‘幽灵航线’,动力核心过载30%!目标,铁刃派‘黑刃城’!我要让卡隆?老白登这老东西亲眼看看,再不出手,咱们这些人迟早要被地球人赶进陨石缝里,啃着星尘喝西北风!”通讯器里传来属下慌乱的应答声,夹杂着引擎启动的轰鸣,“毒蝎号”的舰身微微震颤,像一头被激怒的毒蝎,正缓缓转向通往陨石带深处的黑暗航线。
半小时后,“毒蝎号”的轮廓如幽灵般滑入陨石带深处,藏在巨型陨石阴影中的“黑刃城”终于显露真容,这座铁刃派的核心据点,是将整颗废弃小行星掏空改造而成,外层包裹着能吸收雷达波的暗物质装甲,数十座双联装重炮如獠牙般从装甲缝隙中伸出,炮口正随着陨石流动缓缓转动。破锣稀连破损的护甲都没来得及更换,带着一身硝烟与血腥气,掀开标有铁刃派图腾的议事厅门帘,迎面就撞上了正把玩星晶矿石的卡隆?老白登。
议事厅的穹顶是整块暗紫色能量玻璃,能清晰看见外面漂浮的陨石群,偶尔有陨石碰撞产生的火光,在玻璃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墙壁上的金属浮雕刻满了铁刃派掠夺过的星域坐标,每一道刻痕都沾着陈旧的能量灼烧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星晶燃烧后的辛辣味,混杂着机油与铁锈的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卡隆?老白登斜倚在石质主座上,右手捏着一块拳头大的原生星晶,矿石表面的天然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光泽,他正用指尖反复摩挲星晶的棱角,仿佛在掂量一块猎物的骨头。
“卡隆?老白登!你必须帮我!”破锣稀的吼声撞在议事厅的石墙上,反弹出嗡嗡的回响。他根本没心思顾及铁刃派的待客礼仪,沾满星尘与油污的手掌抓起基地覆灭的战报终端,带着劲风拍在光滑的黑曜石桌面上,“啪”的一声脆响,终端屏幕瞬间亮起,全息投影如碎裂的冰面般弹开在两人之间。画面里,“狼牙”基地的露天机库还在燃烧,扭曲的突袭机残骸泡在橙红色火海里,能量屏障破碎的蓝光碎片像流星雨般坠落;镜头扫过之处,第22舰队的歼星-36战机正编队返航,机翼上的中国航天军军徽在星光照耀下格外刺眼,刺得破锣稀眼球生疼,他猛地用拳头砸向投影中的战机轮廓,却只穿过一片虚无的光纹。“地球人在Y-3扎下根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眼球因充血布满细密的红丝,唾沫星子随着嘶吼溅在投影边缘,“丰收的舰队刚打了胜仗,那些新兵蛋子现在喊他‘战神’!再不出手,瑶光星云里那些富含高纯度星晶的矿脉,全要被他们圈走!到时候咱们连汤都喝不上,只能在陨石缝里捡他们剩下的废晶!”
破锣稀吼完,胸膛还在剧烈起伏,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冰冷的石桌边缘才稳住身形。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攥紧的拳头松开些许,指节因之前的用力泛着白痕,目光死死钉在星图上那些闪烁的矿脉绿点,那是他觊觎了整整三年的财富。“那你说怎么办?”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恳求,不再是刚才的暴戾,“丰收的歼星-36战机,速度比我们的突袭机快1.2倍,火力更是能打穿我们的护甲;平远号的量子探测阵列,连我们藏在陨石缝里的通讯器都能搜到,硬拼我们就是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