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幕，心里虽仍有对美容院项目的疑惑，却也明白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只能暂时按捺住。
宋林副局长则默默地喝着酒，眼神偶尔在范局长和姜浩之间流转，没再多说什么。
姜浩被范局长这么亲昵地搂着，心里不禁嘀咕。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搁范姐身上还真有点道理。
他心里清楚，范局长主动搂他没问题，可他万万不能主动去搂范局长，身份和场合都不允许。
正想着，他感觉到范局长的手指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揉捏着，那力道算不上重，却让他浑身不自在，像是有蚂蚁在爬。
可眼下有求于人，只能咬着牙隐忍，脸上还得挂着自然的笑。
对面的吴雪看过来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丝变化，带着点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异样，姜浩察觉到了，却没心思细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地块签字的事。
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顺势往范局长身边靠了靠，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范姐，您现在可是我亲姐了，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您肯定得帮衬一把吧？”
范局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指点了点姜浩的额头，转头冲宋副局长和吴雪坏笑道。
“你们看你们看，我这弟弟坏得很，绕来绕去，在这儿等着我呢！”
笑完，她收敛了神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爽快地说：“行了，看在今天这么高兴的份上，那地块的字，我给你们签了。”
这话一出，姜浩心里的一块大石瞬间落了地，连忙端起酒杯：“谢谢姐！我敬您一杯，您真是我亲姐！”
吴雪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跟着举杯：“感谢范局长，我也敬您一杯。”
范局长摆摆手：“先别急着谢，字可以签，但项目该走的流程一点不能少，合规经营才能走得长远，明白吗？”
“明白明白，肯定合规！”
姜浩连忙应道，心里乐开了花——只要能签字，流程上的事根本不算事。
姜浩听见范局长松口，心里一阵狂喜，他迅速朝吴雪递了个眼色。
吴雪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紧接着，姜浩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脸上堆着笑说：“范姐，您看，纸和笔都给您准备好了。”
范局长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和笔，又看了看一脸殷勤的姜浩，忍不住笑道：
“吴董事长，你们这个姜经理可真是厉害，这是给我下了个连环套啊，我这是自愿自投罗网了。”
吴雪笑着回应：“范局长说笑了，主要还是您体恤我们企业，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
范局长没再多说，接过笔，仔细看了看文件内容，确认无误后，便在指定位置痛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锋利落，一看就是经常签字的人。
姜浩看着那签下的名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谢谢范姐，您真是帮了我们企业一个大忙。”
范局长放下笔，把文件推回给姜浩：“行了，字也签了，你们可得好好干，别辜负了这份信任。”
签下文件后，范局长忽然看向姜浩，调侃的说，眼里带着几分戏谑。
“你不是挺能猜的吗？要是能猜到我公文包里这份文件是什么，我就把这文件的受益者改成你。”
这话一出，宋副局长脸色微变，连忙出声提醒：“领导，这个……”
“我心里有数。”
范局长抬手打断他，眼神里带着几分醉后的随性，显然没把这事当回事。
姜浩一听，来了兴致，故意板起脸装出严肃的样子，瞎编乱造道：“范姐，您可是处级干部，说话可得算数啊，可不能拿弟弟开涮。”
范局长被他这模样逗笑了，酒劲上头的她拍着胸脯保证。
“弟弟你放心，我在这儿发誓，要是你真猜中了，我不给你改，这辈子都泡不到凯子！”
这话带着几分玩笑的泼辣，把桌上的人都逗乐了。
宋副局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能端起酒杯喝酒，掩饰自己的无奈。
姜浩没多想，直接就把那份文件的内容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范局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你特么这小子不地道啊？”
姜浩见状，心里紧一下，连忙赔笑道：“姐姐、姐姐，您怎么生气了？”
“我也是瞎猜的，没别的意思。”
“瞎猜？”范局长根本不信，眉头紧锁，“不可能！这个事整个市里就我和宋局长知道，连市里的领导都不知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姜浩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心里暗自叫苦。
“完了，这祸惹大了。”
“看来这预判的能力以后可不能随便用，太容易犯错了。”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了。
他定了定神，连忙解释道：“范姐，您先消消气。”
“您想想，从您进这个屋开始，就没出去过，我也根本没机会碰您的包啊。”
范局长一听，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实如此，姜浩确实没碰过她的包。
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个姜浩应该没机会接触到省级层面的领导，毕竟这个事是今天刚定下来的，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跟市领导汇报。
今天从外地回来后，她刚听完相关情况，本打算明天再向市领导汇报呢。
这么一想，范局长心里的疑虑稍减，但依旧满脸警惕地看着姜浩。
“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宋副局长也紧张地看着姜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