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盯着献祭室厚重的木门，听见门外守卫换班的脚步声渐远，立刻攥紧口袋里的纸条。
她指尖沾着汗，把纸条反复摸了两遍，确认路线图记在心里，才贴着墙根往门后挪。
献祭室的铜锁没锁死，只是虚挂着，她屏住呼吸，轻轻拨开锁扣，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凌越浑身一僵，侧耳听了两秒，确定没人注意，才闪身溜出门外。
走廊里的油灯比刚才更暗，昏黄的光线下，她按纸条上的标记找通风口，却在第三个岔路口迷了方向。
纸条上画的是“左拐第三个门后”，可眼前的门都长得一样，门上连个标记都没有。
“该死，难道是我记反了？”凌越咬着唇，心里暗骂自己慌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踏踏”的靴子声，是巡逻守卫来了。
凌越心跳瞬间飙快，慌不择路地躲进旁边的杂物间，反手关上门。
杂物间里堆着破旧的铁桶和麻绳，一股铁锈味混着霉味钻进鼻腔，她捂着嘴不敢喘气。
靴子声越来越近，停在杂物间门口，凌越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刚才好像有动静？”一个守卫的声音传来，带着疑惑。
“别疑神疑鬼了，萧先生盯着呢，谁敢乱跑？”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说，“赶紧走，下一班还等着换岗。”
凌越松了口气，刚想往外挪，脚跟却不小心勾到了地上的铁桶。
“哐当——”铁桶重重砸在地上，滚出老远，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外面的脚步声瞬间停了，紧接着就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凌越心一沉，抄起旁边的木柴，摆出防御的姿势。
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穿着黑衣的守卫冲进来，看到凌越，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果然是你！敢逃？”
一个守卫伸手抓凌越的胳膊，凌越挥着木柴反抗，却被另一个守卫从身后抱住腰，木柴“啪”地掉在地上。
“老实点！再动废了你！”抱住凌越的守卫用力勒着她的腰，勒得她喘不过气。
凌越挣扎着踢腿，却被守卫死死按在墙上，眼看就要被拖走，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住手！”
守卫们动作一顿，回头看到林墨快步走来，黑劲装衬得他身形更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林先生？”抓着凌越手腕的守卫愣了愣，下意识松开手，“您怎么在这？”
林墨走到凌越身边，目光扫过她被抓红的手腕，眉头微蹙，却没说话，只看向守卫：“谁让你们动她的？”
“她从献祭室逃出来，我们正抓她回去复命。”守卫急忙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
林墨冷笑一声，伸手把凌越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复什么命？她是我带出来的，要去审问室。”
“审问室？”守卫对视一眼，明显不信，“可我们没接到萧先生的指令……”
“萧先生临时安排的，难道还要跟你们报备？”林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徽章，亮在守卫面前，“这个够不够？”
那是萧夜身边核心人员才有的徽章，守卫们看到徽章，脸色立刻变了，忙点头：“够！够！是我们多嘴了。”
林墨收起徽章，瞥了他们一眼：“还不快走？耽误了审问，你们担得起责任？”
守卫们不敢再多说，灰溜溜地转身离开，走之前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凌越一眼，眼神里满是疑惑。
凌越站在林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困惑：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墨等守卫走远，才转过身，看向凌越：“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他说完就往走廊另一头走，步伐很快，凌越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凌越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林墨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就行。”
凌越抿着唇，看着他的后脑勺，手指下意识攥紧衣角——他越是不说，她越觉得不对劲，这会不会是萧夜的新试探？
而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陈瑶正躲在阴影里，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她本来是来给献祭室送物资的，却正好看到林墨护着凌越的样子，那眼神里的在意，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陈瑶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又带着几分愤怒：林墨是萧先生的人，怎么能帮这个女人？
她悄悄从口袋里摸出微型通讯器，按开开关，压低声音：“萧先生，我有情况汇报。”
通讯器里传来萧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说。”
“林墨刚才在走廊里拦下守卫，把从献祭室逃出来的凌越带走了，”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说要带凌越去审问室，可我查过，没有您的临时指令。”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萧夜的声音：“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们，有动静随时报告，别让林墨发现。”
“是！”陈瑶应下，关掉通讯器，眼神死死盯着林墨和凌越消失的方向，嫉妒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
凌越要是识相，就该离林墨远点，不然……她绝不会让凌越好过。
林墨带着凌越走到一间挂着“杂物室”牌子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往里看了看，确认没人，才让凌越进去。
“你在这待着，等下我会来送吃的。”林墨靠在门框上，看着凌越，眼神复杂。
凌越站在房间中央，看着满屋子的木箱，忍不住追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谁的人？”
林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别问了，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外面比你想的危险。”
“你是在试探我吗？”凌越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他，“是不是萧夜让你这么做的，看我会不会相信你？”
林墨的脸色变了变，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就不会拦着守卫。”
“那你告诉我，你和莫尘是什么关系？”凌越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追问下去——她始终记得，莫尘说过救过一个年轻人。
林墨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躲闪了一瞬，然后立刻恢复平静：“我不认识什么莫尘，你想多了。”
他说完，不等凌越再问，就转身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
凌越盯着紧闭的门，心里的怀疑一点都没减少。
他刚才的停顿，眼神的躲闪，分明就是认识莫尘的样子，可他为什么不承认？
还有陈瑶，她刚才在走廊里好像看到一个黑影，会不会是萧夜的人在监视？
林墨到底是真心帮她，还是萧夜派来的棋子？
凌越靠在木箱上，攥紧了口袋里的纸条，心里乱糟糟的——这场逃生，好像比她想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