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年间…那是一千四百多年前…穿越…魂穿?!”他猛地抱住头,世界观碎裂的声音几乎清晰可闻,“这…这怎么可能?!这不符合科学!不符合物理定律啊!”
王猛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先是死死盯着李靖风,仿佛要将他看穿,随即,那双因受伤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近乎狂热的、混杂着极度震惊与恍然大悟的光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声音嘶哑,因为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却挣扎着用没受伤的手拍打着轮椅扶手,“我就说!老板你那身功夫,那战场上玩命的打法,根本不像是什么武术冠军!还有你带我们搞的那些阵法,那些穿插分割的战术…妈的!那根本就是古代军队打仗的路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可就是想不通!现在全明白了!你…你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将军!”他看向李靖风的眼神,再无丝毫疑虑,只剩下彻底的、五体投地的崇拜。对他而言,李靖风是人是鬼,是今是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实打实的、让他心服口服的能耐和魄力!
苏清月缓缓松开了捂住嘴的手,指尖却仍在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清冷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所以…你那些远超时代的商业谋略,对政策走向精准到可怕的预判,甚至…对人心人性的洞察…并非天赋异禀,而是…”她顿了顿,找到了最贴切的词,“…而是千年阅历与智慧的沉淀?”她回想起他一次次在商战中化险为夷,那些看似天马行空、实则深谙人性与博弈精髓的手段,此刻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那是一个在更加复杂残酷的古代官场与沙场上磨砺了半生的统帅,所拥有的降维打击般的智慧!
秦雪缓缓坐回蒲团,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如同绷紧的弓弦。她作为警察的理性与眼前这超自然的事实激烈搏斗着,脸色变幻不定。“李靖风…不,李将军。”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你的故事…太过离奇。但…但你之前在绝境中吟诵的战诗,你对古代礼仪、典籍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熟稔…还有这身与你气质完美契合的汉服…”她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挣扎与最终不得不接受的震撼,“所有的疑点,所有的矛盾,在‘穿越’这两个字面前,竟然…全都说得通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隐隐觉得他与这个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那并非故作深沉,而是时空在他灵魂上刻下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叶诗涵早已泪流满面,但那泪水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跨越时空的、极致的感动与心疼。她柔美的声音带着哽咽:“所以…你独自一人,背负着这样的秘密,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一定很孤独,很辛苦吧?那些我们觉得理所当然的常识,对你而言却是需要重新学习的‘怪诞’…”她想起了他初时对一些现代事物的笨拙,想起了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眼神,此刻都化为了让她心尖发疼的理解。
叶灵儿则是彻底懵了之后,爆发出巨大的好奇与…崇拜!“哇!靖风哥哥!你…你真的是古代的大将军?!活了一千多年的那种?!太…太厉害了!比电影里演的还厉害!”她的小脑袋瓜自动过滤了所有复杂性和恐怖感,只剩下对传奇故事的兴奋,“那你是不是见过李世民?打过突厥?你的盔甲呢?方天画戟呢?!”她的问题天真又直接,却冲淡了水榭内过于沉重的气氛。
李靖风看着众人各异却又最终归于“恍然”与“理解”的反应,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缓缓落下。他知道,彻底的接受还需要时间,但至少,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过往种种‘异常’,皆源于此身世。隐瞒至今,情非得已,望诸君…海涵。”
水榭内再次安静下来,但这一次的寂静,不再是震惊与恐惧,而是一种信息过载后、正在疯狂重组认知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个足以颠覆他们一生信仰的真相。
钱有道瘫在座位上,眼神放空,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市盈率…K线图…和一千多岁的老板…”,显然他的金融大脑正在死机重启。
王猛则咧开嘴,无声地笑着,仿佛拥有了一个全世界最了不起的秘密。
苏清月眼神复杂地看着李靖风,那目光中除了震惊,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与…或许是怜惜?
秦雪依旧眉头紧锁,但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似乎在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新的“现实”。
叶诗涵取出丝帕,轻轻拭去泪水,看向李靖风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叶灵儿则已经开始缠着李靖风,小声问东问西,关于唐朝的点心了。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今夜,这座盛唐庭院,见证了一个跨越千年的秘密的揭晓。
所有的疑云散去,留下的,是一段比任何商战传奇都更加波澜壮阔、更加动人心魄的…时空史诗。
而他们,都是这史诗的见证者,与…参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