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从苏澈肩头跃下:几位姐姐见你们迟迟未归,特地让我们来接人呢。”
赵灵儿轻声道:这两日我在为父王守灵,明日便要下葬了。”
阿奴揉着发酸的肩膀插话:南蛮妈妈让我陪着公主守灵,可累坏啦!
圣姑已备好晚饭,我们快回去吧。”苏澈话音刚落,阿奴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两个妹妹往外跑:圣姑师父等急啦!
走在宫道上,苏澈忽然开口:阿奴其实是圣姑的女儿吧?
南蛮王脚步微滞:休得胡言,阿奴分明是我的女儿。”
苏澈淡然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何必继续隐瞒?阿奴已经十八岁了,你们打算永远瞒下去吗?况且她早就知晓自己是圣姑与莫一兮的女儿了。”
南蛮三畏眉头紧锁,盯着苏澈质问道:她怎会知道......不对,阿奴不可能知情,你在试探我?
苏澈平静地摇头:并非试探。
阿奴确实知晓身世,是我告知她的。
这些年来她故作不知,只因你们始终不愿坦诚相待。”
南蛮三畏终于信服,却面露苦涩:你本不该告诉她。
让她永远蒙在鼓里不是更好?
当真更好吗?苏澈反问道,长久欺瞒对阿奴不公,对你们二人同样不公。
何况阿奴一直在寻找生父,曾亲口询问过我。
起初我并未言明,最终还是告诉了她。
其实她一直在等待你们主动坦白,你仔细想想吧。”
南蛮三畏陷入沉思,苏澈不再多言。
他相信南蛮三畏与旻渊清会作出明智抉择。
......
回到圣姑居所时,旻渊清与林青儿已备好晚膳。
实则是旻渊清独自操持,林青儿不通厨艺,能不打搅已是万幸。
席间苏澈察觉旻渊清神色异常,目光刻意回避阿奴。
往日她对阿奴关怀备至,今日这般反常令人生疑。
环视众人:苏媚与阿奴专注美食,浑然未觉;林青儿正与赵灵儿低声交谈;唯有林月如、彩依与柳媚娘不时瞥向旻渊清,忍俊不禁的模样显然知晓内情。
苏澈心念微动,传音询问林月如:圣姑为何举止怪异?
听闻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林月如抬眼望向苏澈,会意地以传音回应:先前林姐姐劝圣姑前辈向阿奴坦白身世,此刻她正为此事纠结呢。”
苏澈顿时了然。
旻渊清定是以为阿奴尚不知情,唯恐 ** 会伤害爱徒。
膳后,旻渊清似已下定决心,起身唤道:阿奴随为师进屋,有事相告。
三畏你也一同来吧。”
阿奴一脸茫然:咦?师父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和南蛮妈妈还有阿奴说吗?
南蛮三畏目光微凝:圣姑,你下定决心了?
旻渊清停下脚步,轻轻点头后继续向屋里走去。
阿奴仍懵懂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意识到师父要说的正是她的身世之谜。
南蛮三畏见状拽起阿奴就往屋里走:没听见你师父叫你吗?还不快跟上!
阿奴满心困惑。
她不是没想过母亲可能要揭开她的身世,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毕竟这个秘密已经被隐瞒了十八年,在原剧情里还是在酒剑仙追问下才揭晓的,现在应该不会主动说出来吧?
可内心深处,阿奴又隐隐期待着。
自从回到南诏后,她一直假装不知情,起初觉得有趣,但很快就开始厌倦这种伪装,尤其是看到旻渊清时常独自出神的模样。
阿奴知道,母亲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个人。
了解剧情的阿奴清楚,那对阴阳玉佩本就是父母当年的定情信物。
当年林青儿离开南诏时,旻渊清将玉佩赠予她,这才引发后来的种种纠葛。
但命运弄人,莫一兮和旻渊清终究还是相遇了。
只是莫一兮太过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留下旻渊清独自承受痛苦。
若不是南蛮三畏相助,身为圣女的旻渊清若被发现有私生女,后果不堪设想。
而南蛮三畏同样不易——丈夫早逝多年却突然多了个女儿,各种流言蜚语她都默默承受。
十年前酒剑仙来南诏救林青儿时,南蛮三畏对他百般排斥,或许除了怨恨,更是不愿旻渊清再与莫一兮有任何瓜葛。
进屋后,阿奴好奇地问:圣姑师父,为什么要避开大哥哥他们呀?
旻渊清怜爱地望着女儿:阿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父亲是谁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 。”
阿奴心头一跳,假装疑惑地歪着头,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决定坦白。
十八年前......旻渊清缓缓道出与莫一兮的往事。
听着母亲的讲述,阿奴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那对阴阳玉佩的缘分。
阿奴沉默片刻,展颜笑道:娘,其实孩儿早就知晓您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只是先前心中气恼您和南蛮妈妈一直瞒着我,回来后便故意不说破,等着你们主动告知。”
原以为要等到与爹爹重逢时才会说开,没想到今日就告诉阿奴了。”
两人见状颇感意外。
南蛮三畏疑惑道:阿奴不生气吗?
阿奴轻摇螓首:初闻此事确实气恼,但转念一想,这怎能怪娘亲和南蛮妈妈?要怪就怪爹爹不负责任,明明娘亲这般深爱着他,他却为着虚无缥缈的梦想独自离去,让娘亲独自承受苦楚。”
说着眼中泛起笑意:况且如此一来,阿奴可是有两位娘亲了呢!南蛮妈妈是娘亲,圣姑师父也是娘亲,岂不美哉?
旻渊清与南蛮三畏相视一怔,不解这孩子为何对欺瞒之事全不在意。
不过这般结果倒也让二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南蛮三畏宠溺笑道:阿奴自然是南蛮 ** 心肝宝贝,莫非忘了是谁将你抚养长大?
阿奴怎会忘记?娘亲、南蛮妈妈,我们出去可好?阿奴俏皮地眨着眼睛。
二人不解其意:为何突然要出去?
阿奴眼中闪过狡黠:大哥哥和灵儿姐姐都在外头呢。
莫非娘亲们这般早就要歇息了?
见女儿这般惦记苏澈,二人相视苦笑。
旻渊清温柔颔首:也好,正好为娘还有些话要与青儿说。”
......
次日清晨,苏澈依约带着林青儿前往女娲庙。
途中林青儿疑惑道:夫君当真要让石杰人回到过去求证?此法可行么?
苏澈摇头:未可知。
但总要一试。
若能令他对自己信念产生动摇,即便不能放弃重塑世界的执念,也会露出破绽,届时对付起来便容易多了。”
林青儿展颜一笑,柔声道:我懂了,我会施展回魂仙术送石杰人回到过去。
可惜我修为尚浅,若能将他送到娘亲那个年代,定能让他败下阵来。”
苏澈闻言失笑,紫萱的实力确实冠绝人间,毕竟她可是能与魔尊重楼交手的存在。
重楼之强毋庸置疑,即便在人间受天地规则所限,其威能也远非石杰人可比,怕是随手一击就能让石杰人灰飞烟灭。
若紫萱出手,对付石杰人自是易如反掌。
但她真会出手吗?苏澈想起紫萱与徐长卿的三世情缘,不禁莞尔:青儿,与其指望你娘亲,不如请圣姑前辈相助。
虽说圣姑修为略逊于你娘亲,但她始终谨记使命,倒是比你娘更可靠些。”
林青儿面露窘色,她自然明白苏澈话中深意——分明是在说她娘亲靠不住。
这话她无从辩驳,毕竟娘亲当年为追随父亲,险些抛却女娲族使命,还将她封印六十载。
不过转念一想,若非这六十年封印,她又怎会遇见苏澈?
见林青儿神色黯然,苏澈以为她忆及往事伤怀,温声道:其实我很佩服紫萱前辈,她曾反抗过自身使命,虽最终回归南诏守护一方。
但我对女娲族使命另有看法——女娲后人的使命本当是护佑整个人族,可我所见的历代传人,似乎都将守护范围局限在南诏。”
女娲后人并非南诏子民,而是神族血脉。
为何代代相传的使命,都变成了独守南诏?青儿可曾思索过其中缘由?
这番话让林青儿怔然。
细想之下,从紫萱到她,乃至赵灵儿,确实都将南诏视为唯一守护之地,反倒忽略了更为广袤的中原。
苏澈稍作停顿,待她消化此言,继续道:不知从何时起,守护人间的责任竟落在了蜀山、昆仑等修仙门派肩上,倒像是仙界在维系人间太平。”
“尤其是从你母亲那一代起,似乎除了南诏,其他地方很少有人知晓女娲后人的事。
青儿,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林青儿困惑地摇头:“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女娲族世代居住在南诏的缘故?”
苏澈目光微闪,点头道:“正是如此。
女娲族久居南诏,渐渐将南诏视为故土,但女娲后人本就不该归属于任何一方。”
“不过这仅是表象。
真正的原因在于,自上古时代起,天帝伏羲就在刻意淡化女娲及其后人的影响。”
“他需要的是一个臣服于神界的人间,而非像上古时期那样与神界抗衡的人间。”
“作为神界之主,伏羲自然渴望统御六界。
但魔界与神界势均力敌,魔尊重楼更是与他旗鼓相当,因此他无法对魔界出手。”
“于是他将目标转向其余四界。
人间最为特殊——天地规则限制了神魔两族在此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与人界相连的仙界实力与妖界、鬼界相近,这使得人界成为伏羲最看重的目标……”
苏澈嘴角浮现一丝讥讽:“可惜在他削弱女娲的影响后,原本 ** 无奇的仙界却异军突起,一跃成为仅次于神魔两界的存在。”
“再加上魔界与神界长期对立,伏羲不敢轻举妄动,这才形成如今的局面:女娲后人守护南诏,而南诏之外的人间则由仙界各派镇守。”
林青儿听得怔然,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澈:“夫君,这些……都是真的吗?”
苏澈淡然一笑:“只是推测罢了,或许对,或许不对。”
他话锋一转:“不过可能性很大。
蜀山虽属道家,供奉的却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