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到这个徐有贞,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指着那张谄媚的脸,嫌恶地问。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脸的奸臣相!咱看着就来气!”
朱棣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一生征战,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只会耍嘴皮子、阿谀奉承的文官。
“爹说的没错,这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坏水!”
“瞻基,你看看这朝堂,怎么什么货色都有!”
朱瞻基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朱元璋扭头看向时靖。
“小子,你给咱评评理,这姓徐的,是不是个大奸臣?”
时靖点了点头,表情有些玩味。
“太祖爷,您老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
“这位徐有贞,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而且还是个投机主义者。”
“不过嘛……”
时靖故意拉长了声音。
“这位奸臣,日后可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了不起的大事?”
朱标愣了一下,满脸的疑惑。
“奸臣能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难道是把大明江山卖了个好价钱?”
时靖笑而不语。
朱元璋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盯着时靖,哼了一声。
“小子,你又在跟咱卖关子。”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个娘们似的藏着掖着!”
时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太祖爷,这可不是我藏着掖着,是天机不可泄露。”
“有些事,得你们亲眼看到才有趣,我说出来,不就成剧透了嘛。”
朱元璋虽然心里跟猫抓似的。
但也知道时靖的规矩,只能悻悻地作罢,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朝堂。
奉天殿内。
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因为几句劝谏,就要杀一个二品大员!
于谦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坦然。
仿佛生死对他而言,早已置之度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内阁首辅杨士奇,终于站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朱祁镇躬身行礼。
“陛下,息怒啊!”
“于侍郎虽然言语有些过激,但其心可嘉,皆是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着想,罪不至死啊陛下!”
朱祁镇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
“杨阁老,不必再为他求情!”
“今日,谁求情,朕就斩了谁!”
杨士奇见皇帝已经上了头,知道硬劝不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叹了口气,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陛下,老臣并非为他求情。”
“于谦身为兵部侍郎,却在阵前动摇军心,确实该罚!”
“但临阵斩将,终归是不祥之兆。不如……不如将他贬官,罚他去……去烧石灰吧!”
“一来可以惩其狂悖之罪,二来,也免得污了陛下的宝剑。”
“烧石灰?”
另一个时空里,朱元璋和朱瞻基同时愕然。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玩意儿?烧石灰?”
“这是什么狗屁惩罚?咱大明的刑罚里,啥时候多了这一条?”
朱瞻基也是一脸懵。
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堂堂兵部侍郎,犯了所谓的“死罪”,最后竟然被罚去烧石灰?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还要侮辱人!
只有朱棣,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一脸不解的朱元璋和朱瞻基,沉声解释道。
“爹,瞻基,你们不懂。”
“这个杨士奇,是个老狐狸。”
“他这不是在罚于谦,他这是在救于谦的命!”
“把于谦贬出京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让他去做个烧石灰的苦力。”
“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时靖也适时地补充道。
“永乐大帝说得没错。”
“这叫‘明贬暗保’,是官场上的老套路了。”
“要是于谦今天真的被砍了,那等朱祁镇土木堡送了人头之后,大明就真的没人能力挽狂澜了。”
“到时候,瓦剌大军兵临北京城下,这大明江山,可就真的要提前宣告灭亡了。”
听到“灭亡”二字,朱元璋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他不是气于谦,也不是气杨士奇。
而是气那个坐在龙椅上,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的蠢货子孙!
“妖后!真是个妖后!”
朱元璋破口大骂,骂的自然是教出朱祁镇的孙太后。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朱瞻基,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瞻基!咱就问你一句!”
“这样的妖后,这样的蠢货皇帝,是不是都该严惩!”
朱瞻基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迎着朱元璋的目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
“太祖爷说的是。”
“凡是危害我大明江山者,无论其是谁,孙儿都绝不姑息!”
朝堂之上,朱祁镇听了杨士奇的建议,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杀了于谦,固然能解一时之气,但临阵斩将,确实不吉利。
罚他去烧石灰,既能让他身败名裂,又能彰显自己的“仁慈”,一举两得。
“好,就依杨阁老所言!”
朱祁镇大手一挥,下了最终判决。
“传朕旨意,兵部侍郎于谦,言行不当,动摇军心,即刻革职,发配去烧石灰!”
“钦此!”
看着于谦被两个太监拖出大殿的落寞背影,朱元璋等人心中五味杂陈。
而时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对着虚空挥了挥手。
眼前的画面瞬间切换。
奉天殿的庄严肃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华丽的宫殿内。
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皇帝,正和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
正是朱祁镇和他的心腹大太监,王振。
“太祖爷,各位,给你们介绍一下。”
时靖指着画面里的王振,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
“他和朱祁镇从小一起长大,名为君臣,实为主仆玩伴,感情那叫一个铁。”
“朱祁镇这次之所以要御驾亲征,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是受了这位王公公的怂恿。”
“一个太监?”
朱元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个阉人,不好好在宫里待着,怂恿皇帝打仗?他图个啥?”
“他图的是青史留名,图的是封妻荫子,图的是成为大明朝最有权势的太监。”
时靖解释道。
“这位王公公,心里有个偶像。”
“谁?”朱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时靖的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他看了一眼朱棣。
“还能有谁?当然是五征漠北,打得蒙古人哭爹喊娘的永乐大帝您了。”
“王振做梦都想效仿您,立下不世军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