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霓虹在林默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桌上已经横七竖八摆了四个空酒瓶,威士忌的辛辣顺着喉咙往下烧,却压不住心里的堵。
“苏菲还是不肯接电话?”林薇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划过杯壁,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林默没抬头,抓起桌上的酒瓶又往杯子里倒,酒液溅出了几滴在牛仔裤上。“嗯。”一个字闷在喉咙里,像块烧红的炭。
从昨天苏菲转身离开后,她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微信消息石沉大海,他去她公司楼下等了两小时,只等到一句“苏小姐说不想见你”的转告。那瞬间,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她可能只是在气头上。”林薇把纸巾推到他手边,“女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不过……”她话锋一转,“你昨天确实不该让她撞见那一幕,换作是我,也会误会的。”
林默灌了一大口酒,苦涩的液体呛得他咳嗽起来。“我跟她解释了,我和你没关系……”
“可她信吗?”林薇反问,声音轻得像叹息,“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比耳朵听到的更伤人。”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默的软肋。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一瓶酒见了底。意识渐渐开始发飘,苏菲皱眉的样子和林薇此刻温柔的眼神在脑子里搅成一团。
“再……再来一瓶……”他含混地挥手,手腕却被林薇按住。
“别喝了,林默。”她的手很软,带着点体温,“喝多了伤胃。我送你回去吧。”
林默甩了甩手,却没甩开。酒精放大了心里的委屈和挫败,他忽然觉得,有人在身边说说话也好,哪怕是林薇。“……好。”
车开得很稳,林薇没再提苏菲,只是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笑话,试图让他放松。林默靠在副驾上,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第二天在陌生的床上醒来时,头痛欲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柜的水杯旁——那不是他的家。而身侧的位置,似乎还残留着体温。
林默猛地坐起身,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的记忆碎片涌上来:林薇扶着他进电梯,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她说“你家钥匙我帮你收着了”……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脚步踉跄地冲出卧室,正撞见林薇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
“你醒了?头很痛吧,先喝点这个。”她笑得自然,仿佛这一切再正常不过。
林默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喉咙发紧:“我……我们……”
林薇脸上的红晕像层薄纱,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你昨晚……喝醉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默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苏菲那边还没解释清楚,现在又添了这档子事,他该怎么收场?
手里的蜂蜜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片,就像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