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袅袅却羞得无地自容,猛地抬起纤细的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她自暴自弃地侧躺着,任由男人俯身去查看她此刻的狼狈。
因为她侧卧的姿势,丝质的睡裙下摆早已蹭到了腰际,露出了那高高隆起,白皙圆润的孕肚,以及两条光滑笔直,此刻却微微蜷缩着的腿。
腿间的状况确实有些糟糕…
“得洗个澡了。”卡修斯看清后,语气依旧平稳。
他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遮着眼睛的手臂温柔而坚定地拿开,不让她继续躲藏。
看着她因极度羞耻而紧咬着的,失了血色的下唇,他俯身,在那唇上落下一个轻柔而短暂的吻,带着抚慰的意味。
“不哭了,”他低声哄着,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一点都不丢人,袅袅。”他顿了顿,用商量的,却已然做出决定的温柔语气问道:
“哥哥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
那个在众人期盼中孕育的小生命,终于历经艰辛,降临人世。
当一切尘埃落定,身体逐渐恢复,姜袅袅回想起自己孕期那番喜怒无常,动辄落泪,将三个顶尖Alpha折腾得手足无措的壮举,后知后觉的羞赧漫上心头。
那时被无限纵容着尚不觉得,如今脱离了激素的影响,再思及自己那些毫无道理的哭闹和小性子,她只觉得脸颊发烫,羞愧难当。
这一胎是个男孩,尚未分化第二性别。
小家伙也是金色的瞳孔,和他父亲一样。霍兰亲自为儿子取名为“霍不离”,寓意着他与姜袅袅此生不分离的誓言与羁绊,简单直接。
这小家伙在母体中便不是个安分的,胎动频繁且有力,仿佛在昭示着他非凡的活力。果不其然,来到这个广阔世界后,他更是将混世魔王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同于其他新生儿的嗜睡,精力旺盛得惊人。昼夜颠倒乃是家常便饭,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毫无预兆地放声啼哭,嗓门洪亮,中气十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直哭得整个皇宫不得安宁。
任凭经验最丰富的育婴师和侍女如何轮番上阵,抱着,哄着,摇晃着,都难以平息这位小殿下的雷霆之怒。
他的哭闹毫无规律可言,饿了哭,尿了哭,醒了哭,甚至有时只是单纯想哭便哭了,将身份尊贵,在帝国说一不二的Alpha父亲也搅得心力交瘁。
*
岁月流转,那个曾经搅得皇宫上下人仰马翻的小魔王霍不离,终于到了背起小书包去学校的年纪。
送走了这个小混世主,三个被他折磨了数年的男人,总算是寻回了久违的,能与姜袅袅宁静独处的宝贵时光。
这份失而复得的亲密,让他们如同久旱逢甘霖,一个个都比从前缠她缠得更紧,几乎要将那些年缺失的陪伴尽数弥补回来。
如今的姜袅袅,褪去了少女时代最后一分青涩,如同完全盛放的玫瑰,身材在生育后更添了几分珠圆玉润的丰腴,眉眼间流转着被极致宠爱浸润出的慵懒与妩媚,一颦一笑都带着不自知的,勾魂摄魄的风情。
她无需做任何事,只是安静地待在那里,就足以让三个男人的目光无法移开。
这般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干柴烈火之下,不出几个月,姜袅袅便再次被检查出来怀孕。
霍不离即将迎来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至于这孩子是谁的,成了一笔糊涂账。
但绝无可能是卡修斯的,他早已暗自服用了特效药物,彻底杜绝了这种可能。
而他们三人目睹她孕育不离时的辛苦,都默契地存了避孕的心思,不愿让她再受一次生育之苦。
奈何,他们心尖上的这个人儿,似乎也将他们想念得紧。
有好几次,都是她主动依偎过来,眼波流转,吐气如兰,用那副他们永远无法抗拒的美丽姿态,引得男人们理智尽失,忘乎所以,情动深处,便将那点谨慎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不小心便让她中了招。
此事一出,霍兰和陆砜皆是后怕不已,既心疼她的身子,又懊恼自己的失控。
两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结扎手术。毕竟,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康更重要,他们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可能让她受累的风险。
这一胎的孕期,比起怀霍不离时,实在是好了太多。
腹中的孩子似乎格外体谅妈妈,姜袅袅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强烈的不适,能吃能睡,气色也愈发红润动人。
看着母亲日渐隆起的腹部,那个眉眼越发冷峻,简直像是霍兰缩小版的小少年霍不离,总是板着一张精致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默默地守在旁边。
姜袅袅瞧着大儿子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觉得有趣又暖心,便柔声问他:“不离,你说是妹妹还是弟弟呀?”
霍不离抬起那双与霍兰如出一辙的金色眼眸,小脸上一片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微微蹙着眉头,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然后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回答:“是妹妹。”
他那副斩钉截铁的小模样,逗得姜袅袅忍不住想笑。
没想到,待到瓜熟蒂落,竟真被霍不离一言说中,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姜袅袅对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儿爱不释手,几乎天天都要抱在怀里,怎么亲昵都觉得不够。
而三个男人,面对这个缩小版的,继承了母亲大部分美貌轮廓的小千金,更是将满腔柔情都倾注在她身上。
只有霍不离,依旧维持着他那副冷酷姿态,只是那偷偷望向妹妹摇篮时,不自觉柔和下来的眼神,悄悄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感。
之后,为了明确血脉,霍兰还是安排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证实了小公主的生父确实是陆砜。
拿到鉴定报告的那一刻,素来潇洒不羁的陆砜,竟激动得有些失态,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扬到耳根,那份发自内心的狂喜与满足,藏都藏不住。
他迫不及待地将那团软乎乎的小人儿抱在怀里,径直带回了陆家老宅。
当陆家二老看到自己那连正经恋爱都没听说谈过的儿子,突然抱着一个明显是婴儿的襁褓回来时,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陆母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摔落。
“这是谁家的孩子?”陆父声音都有些发颤。
陆砜倒是坦然,他稳稳地抱着女儿,脸上是前所未有过的郑重与坚定:“爸,妈,这是我的女儿,你们的亲孙女。”
在二老震惊的目光中,他言简意赅地将情况说明,孩子的母亲是当今帝国皇后姜袅袅,而他是孩子的生父,并且,他此生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不会再娶妻,也不会再有其他子嗣。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陆家二老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停止运转。
陆母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差点直接晕厥过去,被陆父连忙扶住。这消息太过骇人听闻,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和皇后…还有了孩子!
“你…你糊涂啊!”陆父指着陆砜,气得手都在抖。
但陆砜的态度却异常决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明确表示,这就是他最终的决定,无论他们是否同意,他都会对这个女儿倾尽所有去爱护。
看着儿子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再低头瞧瞧他怀中那个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不闹,反而对着他们露出无齿笑容的粉嫩小团子,那纯净可爱的模样,像带着某种魔力,瞬间击中了陆母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陆父重重地叹了口气,与脸色发白却眼神渐渐软化的陆母对视了一眼。
事已至此,儿子心意已决,而这孩子终究是他们陆家的血脉,是如此惹人怜爱。
沉默良久,陆父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与妥协:
“罢了,罢了,既然是你的选择,孩子我们认下了。”
陆母也颤抖着手,终究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轻轻触碰了一下孙女娇嫩的脸颊。
那小婴儿似乎感受到了善意,发出了一声细弱愉悦的哼唧。
自那日后,小公主便被陆家正式认下。
她是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陆家这一代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掌上明珠。
陆家二老初时的震惊与忧虑,早已在那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一日日的成长中,化为了满腔隔代亲的疼爱与骄傲。
陆父亲自翻阅古籍,慎而又慎地为小孙女择定了名字,陆瑞珠。
视她为降临陆家的祥瑞之宝,亦是他们心中无可替代的璀璨明珠。
不仅如此,为了给予瑞珠最稳固的保障与地位,向来行事深谋远虑的陆父,更是公然立下遗嘱,并即刻生效,明确指定尚在襁褓中的小孙女陆瑞珠,为他庞大商业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其继承顺位甚至优先于她的父亲陆砜。
之后霍不离和陆瑞珠,相继分化。
不出所料,两人皆继承了其父最为强大的基因,分化成了万众瞩目的S级Alpha。
霍不离的性格愈发冷峻沉静,如同其父霍兰的翻版,金色的瞳孔中是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威严,处理政务时已然显露出未来帝王的卓绝气度。
而陆瑞珠则融合了生父陆砜的洒脱不羁与母亲姜袅袅的精致美貌,她聪慧敏锐,骨子里却带着陆家特有的,敢于挑战规则的叛逆与锐气,在商业与格斗领域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两位年轻的S级Alpha,注定将成为引领新时代的强者。
而被他们共同珍视着的母亲,即便已为人母,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不谙世事的纯净与娇憨,眉眼间的神态甚至比年轻时更添了几分被爱意滋养出的慵懒与明媚。
霍兰,卡修斯,陆砜三人,对她的宠爱未曾因岁月的流逝或孩子们的成长而有半分消减,反而愈发醇厚。
而姜袅袅这些年来,她一直学习古地球中医学。如今她已经成长为帝国首屈一指的中医学专家,在专业领域内赢得了广泛的尊重与赞誉。
三人看着她从最初那个对着古籍图谱懵懂好奇的少女,蜕变成如今在医学殿堂中从容自信的学者。
他们依旧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将她庇护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为她挡去外界一切的纷扰与风雨,让她永远享有那份快乐。
但与此同时,他们更为她能够拥有并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找到独立于他们之外的人生价值,而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与自豪。
*
暮色如血,这片废弃城市显得狰狞。
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央,一辆经过重度改装的军用越野车停着,防爆装甲上满是干涸的血污与弹痕。
顾啸野斜倚在车门边,两条包裹在作战裤里的长腿随意交叠。
暮色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暗金,黑色碎发被风吹乱,却遮不住那双深邃如渊的眼。
他抬手调整手套时,小臂肌肉在布料下绷出流畅的线条,随着他点烟的动作,肩胛骨将作战服撑起锐利的弧度。
“老大,前面好像有些不对劲。”
韩烬从副驾跃下,火焰般的短发在风中烈烈扬起。
他和顾啸野同样高,肩宽比例惊人,战术背心紧紧包裹着饱满的胸肌。
当他走到顾啸野身侧时,两个高大身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顾啸野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中他微眯起眼。
不需要多余指令,韩烬已抬起右手,一簇蓝色火焰在掌心凝聚。
他随手一掷,火球呼啸着砸向前方超市门口的废墟,爆开的火花将他的眉眼映照得愈发凌厉,那是个英俊得极具攻击性的男人,下颚线分明。
烟灰从顾啸野指间簌簌落下。
他站直身体时,作战服衣紧贴在腰腹,勾勒出块垒分明的肌肉轮廓。
“队长,没有丧尸。”
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队员们一起进去。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寻找药品。
末世降临已久,最初的全面崩溃已然过去,残存的人类聚落逐渐摸索出新的生存法则,大型基地得以建立,脆弱的秩序在高墙之内艰难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