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榻上…
他心心念念的姜袅袅,双颊酡红如醉,眼神迷离涣散,如同离水的鱼儿般难耐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唇瓣无意识地开合,而那个该死的临渊,竟俯身在她上方…
这一幕,与记忆中人间温泉宫那一夜重叠。
玄冥甚至无需思考,身体的本能已先于意识,一掌狠狠拍向榻上那个碍眼的身影。
临渊本就神魂初定,玄冥这含怒而发的一掌,只听一声闷响,临渊整个人被狠狠掀飞,他狼狈地滚落。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他苍白的唇中喷涌而出,鲜红的血珠溅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刺目惊心。他伏在地上,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沾染了血迹的唇角。此刻染血的破碎感,近乎凄艳。
玄冥胸中翻腾的戾气却丝毫未减。
他眼中杀机毕露,就在这杀意沸腾的刹那。
殿内的香气,缠绕上他紧绷的神经。
玄冥眉心拧紧,燥热感瞬间侵袭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看向玉榻上。
这一切的变故,对于此刻深陷情谷欠泥沼的姜袅袅而言,却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模糊而遥远。
对周遭的变化毫无所觉。
一声声细碎而诱人的嘤咛,不受控制地从她微张,泛着水光的唇瓣间溢出,在这空旷幽寂的殿宇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靡靡之音。
她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玉榻之间,乌黑如瀑的长发早已被汗水浸透,凌乱地铺散开来。那身原本素雅的衣裙,此刻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在殿内幽暗暧昧的光线下,她雪白细腻的肌肤仿佛自带柔光,泛着一层薄汗浸润后珍珠般莹润的光泽。这光泽随着她细微的颤抖而微微荡漾,那肌肤下的血管似乎都透着薄红。
她眼眸潮湿,长睫沉重地半阖着,眸中水光潋滟,却空洞失焦,只剩下被谷欠望彻底浸透的迷蒙与茫然。失去了所有清明神智的混沌状态。
滑腻的香汗与蜜意交织濡湿,在寒玉的光洁表面和她敏感的肌肤间留下暧昧的痕迹。
那张原本如雪的美颜,此刻更是潮红昳丽。从细腻的脖颈一路蔓延至小巧的耳垂,精致的锁骨,乃至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都染上了嫣红。
泪水与汗水早已涕泪交错,在她昳丽潮红的脸颊上肆意流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晶莹的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欲坠不坠,混合着额角滑落的汗珠,滚落腮边,没入凌乱的鬓发之中。
她像一株被狂风骤雨彻底打湿,揉碎的花,娇艳脆弱糜烂。
那扭动的身影,轰然点燃了玄冥,体内被强行压制的躁动,在看到这一幕时,彻底失控。
玄冥不再看地上的临渊一眼。
高大挺拔的身影径直迈步上前,他目标明确,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占有姿态,抓住玉榻上浑然不觉危险的姜袅袅。
沉重的眼皮缓慢地掀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短暂的清明转瞬即逝,就在这模糊的一瞥中,姜袅袅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覆在她身上的那个轮廓,仿佛变了。
带着强悍的侵略性,这丝异样刻间就被体内翻江倒海彻底淹没。
她混沌的意识,任由那沉重的眼睫再次无力地垂落。
玄冥站在那里,目光盯在她身上。
那目光太深了。
深得像无底的寒渊,要将她连同这满室旖旎荒唐彻底吞噬。
下一秒,玄冥有了动作。
“唔……”
姜袅袅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破碎的呜咽,身体猛地弓起。
它像一头被惊醒的凶兽。
她像一条被钉在欲望砧板上的鱼,在冰冷审视的目光下,承受着无法抗拒的…
地上的临渊动了。
他缓缓抬起头,如玉的容颜上,血痕自苍白的唇角蜿蜒而下,妖异而惊心。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缓缓擦过那抹猩红。
他凝视着那抹刺眼的红,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他单手撑着身后的殿柱,缓缓地站了起来。
素白的寝衣沾染了地面的尘埃和他自己的血迹,显得有些凌乱。
他抬起脚…
*
仙宫,云霞缥缈。
天后此刻却像个忧心忡忡的凡间老母亲,绕着刚刚苏醒,正慢条斯理品着一杯茶的临渊打转。
她眉头紧锁,脚步急促。
“我的好渊儿。” 天后终于忍不住,停在临渊面前,声音拔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这都多少时日了?袅袅回了昆仑,你倒好,醒了就跟没事人一样,坐在这儿品茶看云?你可知那魔界的龙烨,马上要去昆仑迎娶 袅袅了”
她越说越急,玉手忍不住拍在临渊身侧的玉几上,震得杯盏轻响:“你真的不在意?”
“你现在就给我去昆仑,把那袅袅给我带回来,你堂堂天界太子,未来的天帝,还怕争不过龙烨”
她看着临渊依旧不动,垂眸凝视杯中涟漪的侧脸,一股闷气直冲顶门,天后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
“你……你真是要气死为我了。” 她猛地直起身,又开始焦躁地踱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闷葫芦。” 天后越说越气。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再这么不声不响,信不信我……我亲自去昆仑去把袅袅抢回来。”
她猛地一个转身,想再说什么。
结果,玉几旁,那云锦织就的软垫上,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临渊半分影子?
“你……” 天后张了张嘴,满腔的怒火和唠叨瞬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