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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袅袅在混沌中沉浮,意识如同被撕碎的棉絮。不知昏睡了多久,耳畔隐约传来焦急的呼唤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袅袅!姜袅袅!”
那声音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终于抵达她残存的意识。楚凌的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冷峻。
姜袅袅想要回应,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像是被碾碎重组过一般,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着疼痛。
姜袅袅在混沌中想起“南宫漓”,他待她时极尽温柔,每次缠绵时都会将掌心贴在她后心,浑厚的内力如温泉般源源不断渡来,熨平她每一寸战栗的肌理。
会在她承受不住时停下来轻哄,情到浓时若察觉她气息不稳,必会停下来吻去她眼角的泪,直到她缓过气来才继续。
可那人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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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仿佛要把所有暴戾都宣泄在她身上,甚至在她受不住想要逃离时,铁钳般的手直接扣住她脚踝拖回来。
“唔…”她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急促踩踏的声音由远及近,姜袅袅感觉自己被一双颤抖的手臂小心抱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楚凌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他脱下外袍裹住她伤痕累累的身子。
姜袅袅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猫般往他颈窝处钻了钻。
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小声呜咽着,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楚凌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用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发顶,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
“我带你回去。”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营地此时已经空了大半,楚凌派了亲信去禀告太子,说他们要晚些回去。
太子一行人已经先行启程。
正焦急在马车旁等待的姜鹤卿远远看见这一幕,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他的目光在姐姐苍白的脸色和楚凌紧绷的下颌线上来回游移。
“阿姐,”姜鹤卿声音发紧,伸手就要从楚凌怀中接过姜袅袅,“是我,我抱你回马车上好不好?”
姜袅袅却像受惊的雏鸟般猛地收紧了环住楚凌脖子的手臂。
她不敢抬头,怕他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痕。那双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楚凌的衣襟。
“卿卿......”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哀求的颤抖,“阿姐,想让楚凌抱我回马车上......”
姜鹤卿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姐姐躲闪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胸口像被重锤击中般闷痛。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都听阿姐的。”
楚凌像是打了胜仗般,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色。他小心地托着姜袅袅的腿弯,让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怀里。她现在依赖的是他了,不会再在自己面前找别人寻求安慰了。
他分明看见…
姜鹤卿站在原地,看着姐姐在楚凌怀里逐渐放松下来的模样,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