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
今收得袅袅家书,竟言之事。观信笺上泪痕斑驳,想她执笔时,定是肝肠寸断,心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袅袅年少,自幼便体弱多病。我虽远在边关,但每思及她独守,未尝不痛彻心扉。如今听闻此讯,我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立刻回到她的身边。
素来疼爱袅袅,儿斗胆恳请,若她执意离去,万望以之心多加挽留。不必强劝,只需告知她,万事只待我归家,再做商议。在这期间,还望多遣人照看袅袅起居,勿使她再添新愁。她向来畏寒,如今这寒冬将至,今年的冬衣可曾备妥?
纸短情长,难以尽述我对袅袅的思念与担忧。在此叩首再拜,愿保重身体,待我归家。
萧承恩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笺,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眉宇间的沟壑却更深了几分。
踏入萧祈野的院落时,看见白石正静静地伫立在院中等候。
“家主。”白石轻声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犹疑。
萧承恩抬手示意噤声,目光落在紧闭的门上。屋内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子交谈声。
“里面是谁?”萧承恩压低嗓音。
“回禀家主,”白石凑近半步,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姜家大小姐来了,刚到不久。”
“姜瑶?”萧承恩眉头微蹙,不自觉地,他朝房门靠近几步。
屋内传来清晰的对话,姜瑶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与好奇:“袅袅,外头都说萧太傅待你极好,可是真的?”
“姐姐何出此言?”姜袅袅的声音有些慌乱。
“你竟不知?”姜瑶的声音陡然提高,“如今满京城都在传,那日陛下召你入宫...萧太傅见天色已晚,特意入宫接你回府。”
“外面是这样传的?”姜袅袅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诧。
“正是如此,难道...不是这样?”
门外。
白石小声请示:“家主可要进去?”
“不必。”萧承恩负手而立,背对着房门,“她难得有人陪着说话。”
屋内,姜瑶兴致勃勃地提议:“袅袅,不如你带我去拜见萧太傅吧?”
姜袅袅冒了一头冷汗,自那日荒唐之事发生后,她避萧承恩如蛇蝎,怎么敢主动相见?
“姐姐,”她急中生智,“前日朱家送来请帖,要办书法雅集。我身子不适,不如姐姐代我去?”
“当真?”姜瑶眼前一亮。
朱家乃书法名门,向来眼高于顶,能得他们请帖实属难得
姐妹二人又闲话片刻,临别时姜瑶仍不死心:“下次定要带我去见萧太傅。”
送走姜瑶后,姜袅袅独自坐在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眼神空洞而迷茫。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轻响。
姜袅袅抬眸望去,只见萧承恩立在门口。
她慌忙起身。
“家主。”
萧承恩反手合上门扉,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声音低沉而缓慢:“阿野来信,说你要?”
“...是。”她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