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国的指节捏得发白,骨节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小黄伏低身子,背脊弓起,喉咙里滚着威胁的低吼。
“哥...”姜袅袅纤细的手指攥紧了周从谦的衣襟,指尖因用力而陷入布料,指节泛白,整个人几乎嵌进他怀里,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若有若无的奶糖甜味。
陈卫国瞳孔骤缩,眼底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
周从谦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手臂环过姜袅袅的腰背,将她牢牢护在臂弯里。
他微微仰头,目光清亮坦荡,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笑意:“我有话...”
“你闭嘴!”陈卫国常年劳作的手臂肌肉虬结,指节因攥紧拳头而泛白,手背上的血管如同盘踞的蜈蚣,随着他愤怒的颤抖而跳动。
“袅袅,下来。”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姜袅袅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从周从谦膝头滑下来。落地时脚踩到颗石子,周从谦下意识去扶,却被陈卫国抢先一步揽过妹妹的肩膀。
他的手掌又大又粗糙,掌心的蹭过姜袅袅单薄的脊背,像砂纸擦过丝绸,烫得她浑身一颤。
他盯着周从谦的眼神像匹嗅到危险的狼,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细线。
见哥哥还在怒视周从谦,姜袅袅悄悄牵住他的衣角晃了晃。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软糯:“饿...”带着撒娇意味的话,生生劈开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陈卫国压下心中的火气,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等会儿,”他放软声音,却仍然皱着眉头,“我让婶子把鱼做了。”
“我来吧。”周从谦突然开口,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挽起衬衫袖口。
他的手臂线条流畅,腕骨突出如玉雕,袖口卷起时露出手背青色的血管。“我会做。”他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像钢琴家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完全不像能颠勺的样子。
陈卫国眯起眼睛,想起自己烧糊的锅底和焦黑的锅底。
他冷哼一声,却也没再阻拦。
暮色四合时,厨房的烟囱飘出带着糖醋香气的炊烟。
姜袅袅蹲在院子里逗弄小黄,夕阳为她镀上金边,发梢跃动的光斑让她整个人像是被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她忽然笑起来,嘴角弯成小小的月牙,眼睛弯成两道月牙,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甜美得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她的脸。
周从谦端着盘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醋鱼的香气引得姜袅袅小跑过来,鼻尖微动,她刚要伸手去够,却被陈卫国拍了下手背:“洗手。”
饭桌上,姜袅袅盯着那盘糖醋鱼发愣。鱼肉雪白,裹着琥珀色的酱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可她迟迟没有动筷。
“袅袅,我喂。”周从谦突然倾身,筷尖挑着块剔透的鱼肉。
他动作轻柔,筷子停在姜袅袅唇前一寸,筷尾微微翘起,像在邀请她品尝。“慢慢吃。”
姜袅迟疑地张开嘴。
鱼肉入口即化,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像是春天里绽放的第一朵花。周从谦的筷子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碰到她的唇,又能让她轻松咬住食物,像是训练有素的侍者,精准地掌控着分寸。
陈卫国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发现这人连拿筷子的姿势都透着矜贵。
饭后。
周从谦放下碗,瓷底与木桌相碰,暮色漫进屋里,将他半边身子浸在阴影里,轮廓变得模糊而深邃。
“卫国哥,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提议。”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首都的医疗条件...”
“用不着!”陈卫国猛地拍桌而起,震得碗筷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