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广场上就堆好了设陷阱的家当 —— 五根丈长的粗木杆、两捆浸过桐油的麻绳、半袋磨尖的木刺(是老铁头昨晚连夜削的),还有阿力提前捆好的甜草根,绿油油的透着潮气。李猛扛着根木杆走在最前,身后跟着马大壮、张叔、云瑶,还有三个手脚麻利的青年,每人都背着水囊和干粮,脚步轻快地往南边青草地赶。
“张叔,您昨晚说野羊有固定路线,具体在啥位置?” 李猛边走边问,手里攥着张叔画的简易路线图 —— 上面用炭笔标着野羊从草地到小溪的路径,还有几处密密麻麻的小点,是张叔标记的羊脚印。
张叔指着前方隐约的青灰色轮廓:“过了前面那片矮松林,就是青草地的边缘,野羊每天清晨都会从松林里钻出来,沿着溪边的土路去草地啃草,那土路窄,两边是坡,正好设陷阱。” 他蹲下来摸了摸路边的泥土,“昨天下过小雨,土软,挖深坑省力,也容易埋木刺。”
半个时辰后,小队到了张叔说的土路 —— 路宽不过两尺,左边是半人高的土坡,右边紧挨着小溪,土坡上长满了野草,正好能隐蔽陷阱。李猛绕着土路走了一圈,指着中间一段最窄的地方:“就这儿!左边坡上挖三个深坑,右边溪边拉两道绳套,用甜草根当诱饵,野羊走过来,要么踩坑,要么被绳套绊住,跑不了。”
分工一喊就定:马大壮和两个青年负责挖深坑,他力气大,抡起铁铲(是老铁头特意改短的,方便挖地),“呼嗵” 一声就铲下一大块土,坑要挖三尺深,底部得铺一层木刺 —— 不是为了伤羊,是让羊掉下去后没法自己跳上来,木刺顶端还特意用布缠了尖,免得扎破皮。
张叔和另一个青年负责绑绳套,他们把粗麻绳一端牢牢系在土坡的歪脖子树上,另一端挽成活结,绳套离地半尺高(正好到野羊的小腿处),每隔五步拉一道,活结里还塞了根甜草根,羊低头啃草时,腿一迈进就会触发绳套收紧。
“绳套别拉太松,也别太紧!” 张叔边绑边教青年,“太松了绊不住,太紧了容易被风吹得晃,野羊警觉,见着晃动的绳就会绕路。” 他伸手拽了拽绳套,活结轻轻晃了晃,甜草根正好垂在羊嘴能碰到的高度,“这样才对,跟咱以前在黑松坡套野鹿一个理。”
云瑶没闲着,她沿着土路往松林方向走,指尖凝着淡青色的灵气,像缕轻烟扫过地面:“往前五十步有新鲜的羊粪,说明野羊今早刚从这儿过;周围没妖气,也没其他野兽的脚印,就只有几只野兔跑过,安全得很。” 她还在陷阱周围的草叶上洒了点灵泉水,“灵泉水能去点土腥味,野羊不喜欢陌生气味,这样能让它们放松警惕。”
阿力则抱着甜草根,在陷阱两侧的草地上摆诱饵 —— 他把草根分成一小束一小束,从松林出口一直摆到陷阱边,像条 “甜草路”,每束之间隔两步,正好引着野羊顺着路线走。“老周说野羊嘴挑,就爱这甜草根,上次我摘的时候,还看见几只小羊羔追着草根跑呢!” 阿力边摆边笑,还特意在最靠近陷阱的那束草根里,混了片驱妖草叶子,“云瑶姐说这叶子能安神,让羊走得慢些,更容易踩陷阱。”
李猛来回检查着陷阱:深坑挖得方方正正,木刺铺得均匀,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树枝(是从坡上砍的,带着新鲜的叶子,能遮住坑口),树枝上又铺了层松针和干土,远远看去跟正常土路没两样;绳套的高度和松紧度正合适,活结里的甜草根也没掉,他伸手按了按坑上的树枝,够结实,能承受小羊羔的重量,等大羊踩上去才会塌。
“再在坑边埋根木杆,绑上麻绳,等羊掉下去,咱能拽着麻绳把羊拉上来,省得下去抱,沾一身泥。” 李猛说着,让马大壮把一根粗木杆埋在坑边,麻绳一端系在木杆上,另一端垂进坑里,“这样既安全,又能少折腾羊,免得惊着其他的。”
太阳升到半空时,陷阱终于全设好了 —— 三个深坑藏在土路中间,两道绳套护在溪边,甜草根诱饵从松林一直铺到陷阱前,整个布置隐蔽又紧凑,连常年跟野物打交道的张叔都点头:“这陷阱,别说二十多只羊,就是再来几只,也能全兜住!”
小队没走远,躲在不远处的松林里等着 —— 马大壮靠在树干上,手里攥着拉坑边麻绳的木杆,眼睛盯着土路入口;张叔掏出之前烤的谷子饼,分给大伙当干粮,“等会儿羊来了,都别出声,听我喊‘拉’再动手,绳套先绊,深坑再落,别慌。”
云瑶靠在李猛身边,指尖轻轻搭在草地上,能隐约感觉到远处野羊走动的震动:“来了!大概十多只,正往这边走,走得慢,应该在啃路边的草。”
李猛赶紧示意大伙压低身子 —— 没过多久,就见几只白色的影子从松林里钻出来,领头的是只壮实的母羊,边走边低头啃着地上的甜草根,后面跟着几只小羊羔,蹦蹦跳跳地跟着,再往后,二十多只野羊排着松散的队伍,慢慢往陷阱方向挪。
“别慌,等它们进绳套区。” 张叔小声说,手紧紧攥着身边的绳头。眼看领头的母羊快走到第一道绳套前,它突然停下,抬头往四周看了看 —— 云瑶赶紧释放一缕淡青色的灵气,轻轻扫过母羊的头顶,母羊像是被安抚了,又低下头,一口叼住绳套里的甜草根。
“拉!” 张叔大喊一声,马大壮猛地拽紧坑边的麻绳,青年们也赶紧拉绳套 ——“哗啦” 一声,领头的母羊踩中绳套,腿被牢牢绊住;后面的羊慌了,有的往旁边躲,正好踩中盖着树枝的深坑,“噗通” 一声掉了下去,却没听到惨叫,只有轻轻的 “咩咩” 声,显然没被木刺伤到。
没一会儿,大半野羊都被绳套绊住或掉进坑里,剩下几只想往回跑,云瑶赶紧用灵气在松林出口织了道淡青的气网 —— 不是拦着,是轻轻挡住,让羊没法慌不择路地撞树,李猛和青年们趁机冲上去,用软绳(特意没绑活结,怕勒着羊)轻轻套住羊的脖子,慢慢往一起赶。
“都别拽太狠!” 李猛一边套羊一边喊,“这些羊要养着,伤了就不好了!” 马大壮则站在坑边,拽着麻绳把坑里的羊一只只拉上来,阿力赶紧递上甜草根,掉坑里的羊叼着草根,也不怎么挣扎了。
晌午时分,二十多只野羊全被收拢在一起,每只羊的脖子上都系着软绳,连在一起,像串白色的团子。张叔检查了一遍,没一只受伤,小羊羔还在母羊身边蹭来蹭去,啃着阿力递的甜草根。
“走!回家!” 李猛扛起木杆,走在队伍最前,马大壮和青年们护着羊群两侧,张叔断后,云瑶则用灵气扫着周围,确保路上安全。野羊们乖乖跟着,时不时低头啃口路边的草,阳光洒在它们雪白的羊毛上,泛着暖光,像一群会动的。
松林外,风里飘着青草的香气,小溪 “哗哗” 的流水声跟着队伍走,李猛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羊群,又想起据点里等着的大伙 —— 等把这些羊带回去,蓄养区又会多一份热闹,以后有羊肉吃、有羊毛纺线,家园的日子,只会越来越殷实。他握紧手里的木杆,脚步走得更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