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并未在意巨齿鲨首领的离去。
即便没有它的震慑，就凭眼前这群小瘪三，连他防御都破不了，根本谈不上威胁。
林阳环视了一下四周，进行了一番粗略估算。
且不算那些外出未归的捕猎者和岩石守卫，仅是眼前这片核心区域聚集的巨齿鲨，其数量便已高达数百条。
难不成整个蓝星的巨齿鲨都已迁徙至此，就剩下这最后一支族群？
林阳游近巨齿鲨群进食的区域。
他所到之处，体型稍小的巨齿鲨纷纷退避。
而一些与他体型相仿的巨齿鲨则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埋头撕扯着猎物。
俨然一副你我实力相当，何必给你面子的姿态。
看着这群护食且小家子气的家伙，林阳懒得与它们计较，摆动尾鳍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林阳的目光被远处一条孤零零的巨齿鲨吸引住了。
它身上的皮肤质感与其他巨齿鲨截然不同。
在幽暗的海水中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僵硬的光泽。
那感觉……非常怪异。
就像披着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囊。
【叮！识别到物体：巨齿鲨形态监测器】
【物体信息：远古亚特兰蒂斯文明部署】
【吞噬收益：进化点＋10】
【有机率获得该物体特殊技能：无】
嗯？
不对！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
林阳谨慎地调整着游动的姿态，伪装成漫无目的的样子，缓缓靠近那条伪装的巨齿鲨。
他不敢流露出丝毫探查的意图，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惊动其背后那未知的操纵者。
亚特兰蒂斯。
这个只存在于传说和人类臆想中的文明，竟然在此刻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再次与他产生了交集。
难道北冰洋的海底只是他们的一个分支？
【叮！检测到微弱的加密信息流外泄，正在尝试被动捕获…】
【捕获成功0.3%数据片段…】
【解析中…】
【信息片段：…种群数量稳定…未观测到‘源初’波动…新增高能生物个体…数据采集中…威胁等级评估中…】
高能生物个体？
威胁等级评估？
是在指自己？
林阳感到一股寒意顺着鱼鳍蔓延。
亚特兰蒂斯人……
他们……还活着。
可这源初波动是什么？
亚特兰蒂斯文明为什么监视这群远古巨兽？
机械巨齿鲨很快完成了它的汇报，优雅地摆尾，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几条正在巡逻的真实巨齿鲨之中，继续它完美的伪装。
这一切都被林阳看在眼底。
也掐灭了他想再次靠近机械巨齿鲨的念头。
一旦惊动它，就等于惊动其背后那沉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远古文明。
这绝不是林阳现在所想要的。
他不能将自己暴露在一个高等文明的审视之下。
在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之前，在拥有绝对把握能瞬间将其彻底制服而不留任何后患之前。
隐匿和观察，才是林阳最优的选择。
林阳目光扫过那些仍在埋头撕扯、争夺着利维坦鲸残骸的巨齿鲨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荒谬感。
一群只知道满足口腹之欲的蠢货。
老巢都被高等文明的监视器渗透成筛子了，还在这里为了几块肉争抢。
被人全天候监控着种群数量和生活习性，怕是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真是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头。
林阳摇了摇鲨头，摆动着尾鳍，暂时离开了这片喧嚣的进食区域，开始看似随意地在这片嶙峋的石林中巡游。
一边游弋，林阳一边将周围的环境和那机械巨鲨可能的活动路线默默记下。
就在林阳游经一处相对开阔的水域时，一个较小的身影有些怯生生地、却又带着一丝固执地拦在了他的前方。
是那条最早被他从利维坦鲸口中救下的幼年巨齿鲨。
它相较于林阳，体型显得十分娇小。
此刻它没有像其他同类那样畏惧或无视林阳，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绕着林阳缓缓游了半圈，那双相较于成年体还算“清澈”的鲨眼，似乎努力地想传递某种信息。
见林阳停下了动作，目光落在它身上，它像是受到了鼓励，用头部轻轻朝上方示意了一下，随后便主动朝着海面的方向缓缓游去。
游出一段距离后，它还停顿下来，回头望向林阳，似乎在确认他是否跟上。
这个举动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它不是邀请去进食，也不是示威，更像是一种……引领？
林阳的鲨鱼眼微微收缩。
在这被高等文明监视、所有巨兽都遵循着原始本能行动的深海巢穴里。
这条幼鲨异常灵性的行为，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