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准探头朝温景澜的办公室望了一眼,正好对上办公桌后那双冷淡的视线。
温景澜拿起桌上的钢笔,在已经核对完毕的合同上签字,交给连诗雅,
“你先出去吧。”
聂准经过连诗雅身旁,冲她眨了眨眼,
“给你带了咖啡,在你桌上。”
连诗雅的唇边浮起一抹很淡的笑,脚步却不停,镜片后的眼皮微抬,
“多谢。”
办公室门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空间。
温景澜往后靠向椅背里,手肘搭在扶手,十指交叠,
“查到什么了?”
钟婷的身份是假的,不可能开得出银行户头。可是,那张一千万的支票上的钱却不翼而飞。
温景澜让聂准去查这笔钱的去向。
“银行那边说,有个女人提走了两百万现金,剩下的钱全部兑成了虚拟币。没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什么时候的事情?”
“钟婷出事的前一天。”
整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
温景澜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衔在嘴里,聂准很有眼力见地立刻凑上前替他点烟。
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温景澜沉默着抽掉半根烟,长指弹了弹烟灰,冷静地分析,
“这么大面额的支票,银行的人不核对身份信息就让她把钱领走?”
聂准挠挠脑袋,叹了口气,
“这件事儿,还真是巧碰巧了。就是因为是您开的支票,银行才没要求核对。”
不仅没核对身份信息,就连监控录像里拍到的画面也没有任何有效信息——那个女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温景澜仰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把烟头按灭在烟缸里,沉声道,
“我知道了。今晚,你去把姜迟烟接过来。”
***
酒店套房。
姜迟烟把房卡往桌上一扔,懒懒散散地往卧室走去。
浴室传来花洒的水声,温景澜的西装裤和衬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姜迟烟停在镜子前,神情冷淡地拨了拨散在肩膀的长发,从皮包里掏出一支艳红的唇膏,一点点勾勒出饱满的唇形。
只是撮了这一抹红,原本素净的面庞便多了几分妖冶。
姜迟烟用小指抹掉涂出边缘的颜色,盖上唇膏的盖子,又从包里翻出一个小方盒子,动作熟练地拆掉外面的塑封,抽出里面的片状物捏在手心。
温景澜从来不做措施。
他告诉姜迟烟,他想要一个女孩儿,最好和她一样漂亮。
姜迟烟脸上闪过嫌恶的表情——一个被强迫生下来的私生女,光是想想,都叫她恶心得想吐。
浴室门被推开,光裸着上半身的温景澜走了出来,腰间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
姜迟烟听到动静,侧过头去看他——
线条流畅的肌肉分明地码在腹部,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随着擦头发的动作若隐若现,就连那张一向冷峻的脸,也因为水汽的氤氲而柔和了几分。
若是落在其他女人眼里。无疑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
温景澜边擦头发边朝姜迟烟走过来,他的视线犹如实质一般粘稠地缠住他的猎物,一步步靠近,直到搂上她的腰,
“我已经叫过餐,等会儿就送上来。”
他偶尔也想过该带姜迟烟去一些公共场所,像正常情侣那样约会。
但那些念头转瞬即逝,他已经错过太多年的好时光,急需从她身上加倍讨回来。
姜迟烟伸出手指,沾起温景澜胸口的水珠,她抬头冲他笑,是女人故意勾引男人的那种笑容,
“我现在没胃口,这会儿吃多了,我怕待会儿消化不良。”
温景澜表面斯文,到了床上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姜迟烟每次躺在他身下,都有种要被他生吞活剥的错觉。
次数多了,姜迟烟就学乖了,饭后不宜剧烈运动。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温景澜,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顷刻间盛满宠溺。
他随手将手上的毛巾搁在一旁,修长的手指落在姜迟烟纤细的腰肢上,一把将她箍住,朝自己怀里拖过来。
他将额头抵住姜迟烟的,目光落在她饱满的红唇,意有所指道,
“阿烟,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下一秒,姜迟烟被他一把提起来,放到身后的柜子上。
男人结实的身躯挤进她两条细滑的长腿之间,骨节分明的手掌顺着裙摆下沿一路往上,是情事的前奏。
姜迟烟摁住那只在自己腿上作乱的手,声线已经被撩拨得染上媚意,
“等一下。”
兴头上被打断,温景澜不满地掐住她大腿上的软肉,脸上是欲求不满的不耐,
“怎么?”
一个坚硬的塑料片被塞进他的掌心。
温景澜低头看过去,挑了挑眉,笑得漫不经心又不以为意,
“你知道我不喜欢用这个。如果有了就生下来,我巴不得有个和你一样的女儿。”
姜迟烟强忍着冷笑的冲动,抿了抿嘴唇,已经到嘴边的嘲讽还是往外蹦出来,
“一个连亲生父母都要藏着掖着的小杂种,生下来做什么?无非是把我或者温时的老路重走一遍。这么贱的命……”
突如其来的侵入,让她顿时失声。
温景澜用实际行动堵住姜迟烟所有难听的话,他将自己无限贴近姜迟烟,牙齿碾磨着她的嘴唇和口腔里的软肉,
“……就是个套子的事……不要说那么多……废话……”
他被姜迟烟的一番话堵得难受,但他无法反驳。
他可以给姜迟烟无尽的荣华富贵,包括他们的孩子,他也可以毫无底线地宠爱。
但要娶她……他从未真正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一直在刻意逃避。
这种无力感,在荷尔蒙的催化下,以另一种狂暴的形式从温景澜的身体里宣泄而出。
姜迟烟顺从地往后靠在墙壁上,任由躯体像是一只颠簸的小船,在汹涌的情潮里起伏。
她紧紧闭着眼皮,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耐,从唇间溢出的破碎呜咽,就是她对在身上逞凶的男人的恶毒诅咒。
温度节节攀升的空间里,只有女人的娇吟和男人偶尔的低喘,
直到姜迟烟的手机铃声打破这份浓稠的旖旎。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执着,铃声响了又灭,灭了又响,非要姜迟烟接电话不可。
温景澜布满欲望的眼睛锁住姜迟烟,哑着嗓子开口,“是谁?”
不等姜迟烟回答,他强健的手臂托住姜迟烟的腰臀,就这么将人抱着走去取她的手机。
“呵。”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温景澜冷冷笑了一声,长臂一伸,已经将手机递到姜迟烟耳边,
他的醋意翻涌,冲着姜迟烟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别喊得那么浪……我怕温时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