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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熹微,最后一缕夜色被驱散,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继而染上淡淡的金红,犹如一幅渐次苏醒的画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腐草的腥气,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萦绕在鼻尖,不肯散去。营地一片狼藉,泥泞的地面上深深浅浅地交错着脚印、车辙与已呈暗褐色的污迹,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不平静。几处熄灭的篝火堆还冒着缕缕青烟,如同残喘的呼吸。

众人几乎一夜未眠,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倦色,眼窝深陷,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如同绷紧的弓弦,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们沉默地咀嚼着干硬的烙饼,就着皮囊里冰冷的清水草草咽下,随即迅速扑灭余烬,收拾行装,动作麻利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匆忙。

“特么的,这鬼地方,连地都沾着邪气!”孙爽一边费力地把她的熟铜棍重新绑在马鞍旁,一边骂骂咧咧。她的动作明显比平日迟缓了许多,每一次伸展都牵动着酸痛的肌肉,一夜激战的消耗让她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章颜婷和孙伯武蹲在一辆板车旁,低声交换着意见,仔细清点着所剩无几的物资和人员的伤势。羊皮纸地图铺在膝头,上面沾染了几点暗红。所幸除了几人挂了彩、包扎着布条外,并无折损,但这侥幸并未让他们的眉头舒展分毫。

邱龙逐一检查着马匹的鞍具和蹄铁,又用力摇晃着车辕,测试其牢固程度。他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不断扫过周围寂静的树林和远处蜿蜒的土路,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哪怕是林间一只惊飞的雀鸟——都会让他瞬间停顿,手不自觉地向腰间的刀柄靠拢。经过昨夜,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冷硬和谨慎。

张天落帮着把几个沉甸甸的包裹扔上马车,揉着发胀刺痛的太阳穴,内心嘀咕:“这穿越体验也太硬核了,九九六算个屁,这可是直接玩命,连个安稳觉都是奢侈品。”他正搬得气喘,眼角瞥见章真真费力地试图将一箱沉重的药材抬上另一辆车,箱角几乎要磕到她的脚面。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粗活哪是您干的!”张天落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伸手稳稳托住箱底,一股沉坠感立刻压得他手臂一酸,“放着我来,放着我来!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磕着碰着可怎么好?”他嘴上说着,已利落地将箱子扛上了车板,拍了拍手上的灰。

章真真被他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闻言微微蹙眉,语气清冷却并无多少责怪:“张公子言重了,真真并非柔弱不堪。”她目光落在他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的手臂上,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净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吧。多谢。”

张天落受宠若惊地接过,触手柔软,还带着一丝极淡的、说不清是药香还是体香的清冽气息,让他心头莫名一跳,刚才那点疲惫顿时烟消云散,咧嘴笑道:“嘿嘿,应该的应该的!真真姑娘要是还有什么要搬的,尽管吩咐!我别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管够!”

章真真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不再多言,转身去照料其他事物。张天落捏着那方手帕,一时竟舍不得用了,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赵静遥和章真真从马车里弯腰出来,两人眼下都带着明显的乌青,衣裙上也沾染了药渍。赵静遥手里拿着一只空了的陶碗,碗底残留着深色药渣,显然刚喂那位昏迷的清宁姑娘服过药。她抬眼看到张天落正对着章真真的背影傻笑,习惯性地想开口刺他两句,但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帮章真真将厚重的车帘挂起,让微薄的晨光照进车内。

清宁依旧昏睡着,被安置在铺着厚褥的角落,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微弱却平稳的呼吸显示她还活着。陈怡失魂落魄地坐在车辕旁,眼睛肿得像桃,目光空洞地望着虚空,手里无意识地死死绞着一根衣带,几乎要将它拧断。墨红莲默默守在她身边,递过去一块肉干,陈怡只是恍惚地摇了摇头,毫无反应。

孙念宁将孙又左和墨星两个孩拢在身前,用披风为他们遮挡晨间的凉意。她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头发,声音低柔地安抚着。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紧紧依偎着她,小脸苍白,大眼睛里盛满了昨夜残留的惊惧和疲惫,乖巧得令人心疼。

“都收拾妥当了吗?”孙伯武站起身,扬声问道,一夜未眠让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

“差不多了!马匹都检查过了,能走!”邱龙最后拍了拍一匹驮马的脖颈,沉声回应。

“那就启程!”孙伯武用力一挥手,仿佛要斩断与这片不祥之地的最后联系,“多一刻也不留!”

队伍再次缓缓蠕动起来,车轮碾过逐渐干燥却仍显泥泞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单调声响,拖着疲惫的影子,向着江宁方向行进。速度明显比前几日快了些,但气氛也更加沉闷压抑,除了马蹄踏地和车轮滚动声,几乎无人交谈。经历了昨夜的生死搏杀,每个人都像是被抽紧的弦,心事重重。

阳光逐渐变得强烈,炙烤着大地,蒸腾起昨夜雨水残留的水汽,也晒干了衣物上的潮气,却丝毫驱不散笼罩在整支队伍上空那无形而沉重的阴云。

张天落骑在马上,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片渐行渐远的宿营地,只见一片狼藉迅速缩小,融入荒野的背景中。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真是‘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呃,不对景,是‘夜来砍杀声,人抓知多少’。”

旁边的邱龙耳尖微动,听到了他的嘀咕,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催马靠近些许,声音低沉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天落,江宁已近,风波恐更甚。李如江昨夜所言,绝非空穴来风。你…你身上恐怕牵扯着极大的干系,才会让契丹惕隐司如此不惜代价,甚至动用‘鬼拦’。”

张天落神色也彻底严肃起来,那点插科打诨的心思消失无踪:“龙哥,你说…我到底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契丹人那么怕我见到南唐皇帝?我连皇帝老儿长什么样都没概念。”

邱龙缓缓摇头,目光投向远方道路的尽头,深邃难测:“不知。但必然是与眼下这乱局息息相关的大事,或许关乎国运,或许涉及秘辛。我等此行,自你加入起,便注定不会再平静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还有那江宁西市的辽东南路商队…李如江押走前特意提及,此事也需万分小心,恐怕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唐廷皇帝还是辽朝皇帝,那李如江好像都没搞清楚,是不是这消息本身便是以讹传讹的误会?”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眼下危机四伏,深究源头已无意义。

张天落点点头,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肩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辆安静的马车,此刻在他眼中,那不再仅仅是代步的工具,更像是一个移动的、孕育着未知风暴的风暴眼。

赵静遥不知何时驱马凑近了些,与他并辔而行。她目视前方,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喂,小傻子,昨晚…谢了。”

张天落一愣,十分意外地扭过头看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静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猛地别过脸去,耳根似乎微微泛红,语气却努力维持着平时的刁蛮:“看什么看!要不是你鬼叫那一声预警,我们可能更麻烦…虽然你平时吵得很讨厌,但…昨晚还算有点用。”

张天落顿时又恢复了那副欠揍的样子,得意地扬了扬眉毛,驱散了些许凝重气氛:“哟嗬!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赵大小姐居然也会开口道谢?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不过光口头谢谢可不行,太没诚意,等到了江宁,你得摆一桌,请我吃顿好的压压惊才行!”

“你想得美!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赵静遥立刻瞪圆了眼,俏脸含嗔,扬起马鞭作势就要抽他。

前方的孙伯武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并未出声制止。这短暂的嬉闹在这片沉重的气氛中,反而显得有几分珍贵。

队伍沉默地前行,如同一条疲惫的巨蟒在土地上蜿蜒爬行。车轮轧过路面,单调的声响重复不断,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远方的地平线上,城市的轮廓在蒸腾的热浪中微微扭曲,似乎隐约可见。

江宁,这座繁华的帝都,就在前方了。但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座巍峨城池的大门之后,等待他们的,绝非坦途,只怕是更深不可测的旋涡和更加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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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落和邱龙走在队伍最前方,担任着开道和警戒的任务。

“看前面。”邱龙忽然毫无预兆地低沉开口,声音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打断了张天落的沉思。

张天落心中一凛,立刻抬头循着邱龙的视线望去。只见前方百丈之外,道路转弯处的土坡之上,数骑人影如同剪影般伫立在逐渐耀眼的晨光之中,人马肃立,悄无声息,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背对着初升的太阳,面目模糊在刺目的光晕里,但那凝如山岳的姿态,以及空气中隐隐传来的、经过严格训练的战马所特有的平静呼吸声,都明确昭示着——这绝非友善的迎候。

邱龙的手,已经无声而坚定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张天落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口干舌燥,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那柄并不顶用的佩剑。

“你等莫紧张,稳住队伍,我去看看。”孙伯武沉声命令,随即一夹马腹,越众而出,独自向那队骑士缓缓行去。

众人勒住马匹,屏息凝神,看着孙伯武与对方接触。距离尚远,听不清具体言语,只见双方抬手见礼,随后交谈起来,气氛似乎并不剑拔弩张,但也绝谈不上热络。

众人也看的清那与孙伯武接洽之人正是老熟人,南唐巡察使周文远。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显得格外漫长。孙伯武终于调转马头,不疾不徐地跑了回来。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又意料之外的麻烦。

待他驰回队前,众人立刻围拢上去。孙伯武目光扫过一张张紧张疑惑的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第三关,开始了。设在金陵山顶。”

我靠,这么快?连口气都不让喘?张天落心中顿时又是一阵骂骂咧咧,刚经历一夜厮杀,新的考验竟已迫在眉睫!

孙伯武不等众人消化这个消息,便直接点将:“这次,由孙又左和墨星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尤其是张天落,眼睛瞪得溜圆。

搞什么名堂?让两个半大孩子去闯关?这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孙伯武接着道:“小姑和天落陪同观战。”他看向孙念宁和张天落,眼神意味深长,“其余所有人,都在山下等着,没有号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但基于对孙伯武的信任,并未立刻出声质疑,只是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滞。

“此次是文斗,”孙伯武似乎知道大家的疑虑,补充解释道,“以‘黑白之道’,‘坐隐’对弈。”

“黑白之道…坐隐…” 几个词一出,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众人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凝重,甚至透出几分隐忧与忌惮。

张天落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所以。他不解地看向身旁,只见连一向泼辣的赵静遥此刻也神情恍惚,嘴唇微微抿紧。她感受到张天落的目光,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劝阻:“很危险,最好不要去。”

张天落更困惑了,追问:“‘黑白之道’是什么意思?下棋能有什么危险?”

赵静遥试图解释,但或许心绪不宁,或许此事本就复杂,她说得有些零散,张天落听了半天仍是懵懂。孙念宁见状,轻声接过话头,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几句话就切中了要害:“纹枰对坐,争的是棋路,更是心神。寻常对弈自然无妨,但若是高手以精神力灌注其中,或以特殊赌注加持,落子间便凶险异常。心智不坚、灵台失守者,轻则神思恍惚,重则心脉受损,甚至…一生困于棋局幻境之中,再难清醒。尤其对方若是心存恶念的‘强大存在’,其风险不亚于刀兵相见。”

她顿了顿,看向两个脸色发白的孩子,眼中满是忧虑:“又左和墨星年纪虽小,却心思纯净敏锐,有时反而比心思杂乱的成人更能窥见棋道真谛,不易被惑。但这终究是兵行险着……”

我靠!明白了!张天落这下彻底懂了。这不就是围棋吗!但根本不是他概念里那种休闲娱乐的围棋,而是真正蕴含凶险、可能伤人于无形的精神较量!他那个恨啊,恨自己先前还想当然,恨自己穿越后这脑子似乎总跟不上这个世界的凶险节奏。他前世倒也摸过围棋——尽管仅限于知道规则和下下五子棋的水平,完全是个门外汉。

得知真相的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松了口气——反正我也不懂,更不是什么“强大存在”,应该波及不到我…吧?

就在这时,对面的周文远似乎等得不耐烦,带着两名随从策马缓缓行来,停在不远处,语气带着几分官腔和不易察觉的审视:“孙领队,商议好了?时间紧迫,莫要让山上贵人久等。”

孙爽本就因昨夜厮杀和眼下的憋屈憋了一肚子火,见周文远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对方目光扫过队伍中的女眷和伤员时那隐隐的轻蔑,她顿时炸了,猛地抽出熟铜棍指向周文远,怒喝道:“放你娘的屁!什么狗屁贵人!昨夜我们被契丹狗贼偷袭的时候,你们这些‘贵人’在哪?现在倒跑来装模作样,还要让两个娃娃去闯什么鬼门关!姓周的,你安的什么心?!”

周文远脸色一沉,他身后的随从立刻手按刀柄,上前一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周文远冷声道:“放肆!此乃朝廷法度,岂容你一介草莽置喙!孙领队,管好你的人!”

“你说谁放肆?!”邱龙冷哼一声,默不作声地策马挡在了孙爽侧前方,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眼神冰冷如霜。章颜婷也悄然移动脚步,手缩进了袖中。就连张天落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帮不上大忙,但绝不能看着孙爽吃亏。

孙伯武眉头紧锁,抬手制止了即将爆发的冲突:“阿爽,退下!”他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孙爽梗着脖子,满脸不忿,但在孙伯武严厉的目光下,还是恨恨地啐了一口,收回了熟铜棍,但眼睛依旧怒瞪着周文远。

孙伯武转向周文远,拱了拱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周大人见谅,弟兄们历经血战,情绪激动。只是,让两个孩子去应对‘坐隐’之局,是否太过强人所难?可否由在下替代?”

周文远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孙领队,规矩就是规矩。点名是孙又左与墨星,便是他二人。此关考校的并非武力,而是心性与慧根,非指定之人不可。至于安危…”他拖长了语调,略带讥讽,“既入此局,生死祸福,各安天命。当然,若孙镖头现在选择放弃,带着你的人原路返回,倒也省了这番周折。”

“你!”孙爽又要发作,被身旁的邱龙用眼神死死按住。

孙伯武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了片刻。他目光扫过紧张不安的众人,尤其是紧紧依偎着孙念宁、小脸煞白的两个孩子,最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道:“好。我们闯关。但请周大人确保,对弈过程,公平公正,不得有外力恶意干扰。”

周文远微微一笑,带着胜券在握的神情:“这个自然。山上自有法度。那么,请吧?孙领队选好人,随我等上山吧。”说完,调转马头,不再多看众人一眼。

看着周文远等人倨傲的背影,队伍中一片压抑的愤怒和无力。让两个孩子去冒险,还要接受这等屈辱的条件,每个人都感到憋闷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大哥!”孙爽急道,眼圈都有些发红。

“伯武…”章颜婷也面露忧色。

孙伯武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眼神锐利而沉静:“不必多言。又左,墨星,过来。”他蹲下身,看着两个走到他面前的孩子,声音放缓了许多,“怕吗?”

孙又左咬了咬嘴唇,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昂头道:“不怕!我能行!”墨星则显得更安静些,大眼睛里有些恐惧,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孙伯武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站起身,对孙念宁和张天落道:“幺妹,天落,照顾好他们。一切小心,见机行事。”

张天落看着两个小家伙强装勇敢的样子,又想起那凶险的“坐隐”,心里把那狗屁朝廷和周文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放心吧!,有我在…呃,有念宁在,没问题!”他差点说漏嘴,赶紧找补。

孙念宁轻轻颔首,牵起两个孩子的手,柔声道:“我们走吧。”

张天落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担忧和愤懑的众人,尤其是狠狠瞪着他的赵静遥和一脸寒霜的邱龙,还有气得呼哧呼哧的孙爽,叹了口气,牵过马,跟着孙念宁和两个孩子,打头而行,众人也不多言随后跟随那前来引路的周文远随从,向着那云雾缭绕、吉凶未卜的金陵山顶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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