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旧信与蛇骨
(与原书与这本书中的正文都无关,可看可不看。)
吴山居后院的竹椅被晒得发烫,吴邪蜷在阴影里拆一封封泛黄的旧信,指尖沾着些陈年墨渍。黎簇背着半人高的登山包闯进来时,他正对着一张画着蛇形图腾的信纸出神,那图腾边缘的纹路和黎簇后颈未褪尽的疤痕隐约相合。
“吴邪,你这儿还藏着这玩意儿?”黎簇把包往石桌上一砸,拉链拉开露出半截蛇骨标本,“苏万说这是你当年落在沙漠营地的,让我给你捎过来。”他说着揉了揉后颈,那里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浅粉色,“这破东西害我被海关盘问了半小时,你得赔我误工费。”
吴邪抬眼扫过那截泛着奶白光泽的蛇骨,指腹在旧信上轻轻摩挲:“黑毛蛇的椎骨,当年从海子底捡的。”他没接标本,反而把信纸推到黎簇面前,“认识这图案吗?汪家运算部门的标记,你在那边待了半年,不该没印象。”
黎簇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飘向院墙上的爬山虎:“早忘了,那种鬼地方谁乐意记。”他避开信纸,伸手去够吴邪手边的青瓷茶杯,“倒是你,当年把我扔在汪家就不管了,知道我断了三根手指时,有没有过一秒钟的愧疚?”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吐槽腔调,尾音却微微发紧。
吴邪看着他刻意逞强的侧脸,忽然笑了,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些药片和绷带。“愧疚没有,准备倒有。”他把盒子推过去,“你在汪家寄的求救信号,每一封我都收到了。那截蛇骨里藏着定位器,你被霍道夫扣住的时候,是它帮我找着你的。”
黎簇捏着铁皮盒的手指猛地收紧,盒盖撞出轻响。他想起在汪家囚室里,自己用钢笔尖刻在蛇骨缝隙里的求救密码,当时只当是绝望中的瞎折腾。“少来这套,”他嘴硬道,“说不定是你早算好的,故意让我吃那些苦。”
“是算好的,但没让你吃那么多苦。”吴邪拿起蛇骨,指尖划过上面细密的刻痕,“本来计划里你只需要待三个月,是汪家提前发现了异常。”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你炸伤自己逃出来那天,我就在山对面的车里,看着你被救走才走的。”
黎簇突然站起身,背包带蹭过石桌发出刺耳的声响。“所以我这一身伤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他声音拔高,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些连自己都说不清的茫然,“被蛇咬、断手指、差点被炸死,这些都是你棋盘上的棋子?”
吴邪没反驳,只是把那封画着蛇形图腾的信折好放进怀里。“你可以这么认为。”他站起身,比黎簇高出大半个头,目光却难得柔和,“但你要知道,前十七个被选中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汪家。你是第一个。”
黎簇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他想起苏万偷偷告诉他的,那些失败的人最后都成了沙漠里的枯骨,想起吴邪在西藏割喉坠崖的传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愣着干什么?”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苏万说你最近在攒钱买新相机?”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卡放在桌上,“密码是你第一次进沙漠的日期,算你帮我保管蛇骨的酬劳。”
黎簇盯着那张卡,又看了看吴邪眼底藏不住的疲惫,突然抓起背包往门口走。“谁要你的钱。”他走到门槛时停下,背对着吴邪闷闷地说,“蛇骨我留下了,下次再让我帮你干这种破事,得加钱。”
吴邪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蛇骨笑了笑。铁皮盒还留在石桌上,里面的绷带边角被黎簇捏得发皱。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旧信,上面除了蛇形图腾,还有一行小字:第十八号棋子,心性坚韧,可托付。
秋风卷着落叶飘过院墙,黎簇在巷口停下脚步,摸出兜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小瓶特效药,瓶身上贴着吴山居的标签。他想起吴邪刚才的眼神,忽然骂了句“神经病”,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