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纳尔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露比的小脑袋：“想不到你这蠢脑袋也能想到这个，这次还多亏你了。”
“嗷呣……”露比可怜巴巴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脑壳，“什么嘛……露比都还没明白呢……”
但心中莫名的那一丝窃喜还是流转上心头，能帮上忙就好……
“他没有逃走，自始自终都没有，或者说他压根没有能力挣脱圣光锁链，也压根不可能从我的手里逃走。
他早在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安德烈和塞莉娅的攻击下，只不过他本来就是玻璃，谈不上‘死’就是了。”
维德纳尔弯腰捡起一小撮玻璃碎片，举到了露比面前。
“额……纳尔大人你是说他自始自终就是个成精的玻璃？”
露比讪讪地抹了抹后脖颈，试图让自己显得没那么蠢。
“但是，既然他早就碎了又为什么还会出现呢？明明那个玻璃还在之前的大坑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一段他消失的时间就是关键，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他不去对【极芒】塔下手？
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而新的他还没有来到里纳德。”
维德纳尔竖起两根手指头在露比面前晃了晃。
“紫袍，有两件，这两个先后出现的人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人，是我们误会了而已。”
露比吃惊地诶了一声，呆毛呼哧呼哧地打着转，试图理解。
“也……也就是说有两个玻璃精？”
“你看看这块碎片，看到了什么？”
露比认真地看了好一会，然后结结巴巴的开口：“看到了一个呆毛疯狂打转的露比……”
“没错，你再想想如果是一块碎掉的玻璃，你能看到自己吗？
因为这就不是玻璃……而是镜子。”
一丝‘腐朽’的法则之力在维德纳尔的指尖蔓延而出，将镜子碎片的微弱的法则之力尽数熔断，最后化为齑粉。
维德纳尔也在终于此刻知道了紫袍人身上的法则。
——‘虚妄’
这是传说中魔界遗落大半的权柄，只因掌控它的神明被神界放逐之后，在魔界迎来了陨落，此后权柄便遗落在魔界的最深处，至今没人发掘。
而承载这个权柄的器皿便是一面镜子。
维德纳尔自然也听过这一则传说，不过一直都不太相信就是了。
但当现实摆在眼前，维德纳尔也只能相信，而且这意味着已经有人获得了‘虚妄’，而新世教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棋子。
“不好！”维德纳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身向着【极芒】赶去。
维德纳尔之所以会这么迟才发现紫袍教徒是‘虚妄’的产物，最主要就是始终没有看到紫袍教徒的能力，或者说这两个‘虚妄’的产物压根就没有特殊的战斗能力。
“怎……怎么了？”露比也跟着维德纳尔一起紧张起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虚妄’有着复制的能力，这两次的出现都在我和三个队长的面前，怕是还没来得及复制就被镇压了，
复制我他自然做不到，这只是‘虚妄’的产物，它能动用的法则之力有限，三个小队长也不容易被复制，但是那片战场上现在可供选择的能力可太多了……”
维德纳尔连忙抱起露比就朝着【极芒】赶去。
“只能祈祷最糟糕的情况不要发生了……”
虽然被第二个紫袍教徒引开了一段距离，但是这对维德纳尔来说要回去也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而已。
当他再次以君王之姿压临战场时，新世教徒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而【圣骑士】则是好得多，幸亏有柯赛德时不时捏的圣光治疗，圣骑士的伤亡十分可观。
当然，像只野猫一样在战场蹿来蹿去，找准时机用匕首一划就是一条人命的凌然也加强了圣骑士方的战力。
高阶战力方面，安德烈和塞莉娅也都完成镇压，这场瞬间爆发的战斗好似快要落下帷幕……
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更加深邃，维德纳尔时刻提防着‘虚妄’的产物的再次出现，也不知道掌握‘虚妄’权柄的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极芒】不能被摧毁，维德纳尔有预感，【极芒】塌了一定会出大事。
他的目光扫过下面战场的所有人，直接出手抹杀了几个看着像是镜子人的新世教徒，但是飞散的血雾证明他猜错了。
‘虚妄’法则在正面对战优势远没有其他法则那么大，但相对的，它的虚假就连维德纳尔都没有好的办法区分。
但是面对圣骑士他又不能毫无分说地出手，若是没能找对，不就成了滥杀无辜嘛……
维德纳尔思索良久，依旧是一筹莫展。
而远处伴随着一道圣光的消散，一位六翼天使拖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在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鎏金拖尾，几息之间就从城中心来到了【极芒】塔前。
她胸前凝聚已久的圣光悄然绽放，如夜空中诞生的新星一般耀眼，充满着神圣之力的圣光自她为中心蔓延开来，照亮了一方天迹。
“圣骑士们，挥舞起手中长枪，天使自会加护！”
一段短暂的吟唱过后，点点金芒自空中洒下，落在圣骑士们的身上，替他们修复伤口，恢复精神力。
塞莉娅和安德烈再度配合，将最后一个新世教的魔劫境强者斩落。
随着新世教徒被全部抹杀，这场【极芒】保卫战最终以圣骑士的胜利告终，霍斯奇也微微收拢起了翅膀，向着仰望着她圣骑士微微颔首。
“大家做的很好，感谢大家……”
底下一片沸腾……
随后霍斯奇径直朝着维德纳尔飞来，似有什么话要说。
维德纳尔眼角微勾，淡定地看了看霍斯奇，眨眼间一柄寒光凄厉的骨剑凭空出现，架霍斯奇的脖子上，幽幽的‘死亡’气息在夜空中悄然蔓延。
“装得还真像啊，‘虚妄’。”维德纳尔面无表情地盯着霍斯奇的眼睛，左眼跃动的寂灭焰燃烧着情绪，冷峻的脸庞在赤色的月光下显得平静而可怕。
底下不明所以的塞莉娅和安德烈见状，还没来登记开口就被威压死死压制，只能眼睁睁地看向被骨剑架着脖子的霍斯奇。
“魔神大人请停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塞莉娅拼命站起身，朝着维德纳尔着急地吼道。
安德烈也挣扎地半跪起身，苍老的双眸中除了不解还有慌张。
“维德纳尔大人……请您放下手中的剑，霍斯奇大人乃是吾族圣女，绝不可能是您口中的‘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