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兄弟们!突然肚子痛,可能晚上吃坏了,我去趟茅厕,你们看一下!”
“去吧去吧!下着大雨想来也没什么事!”几个人摆摆手。
那人一脸感激地离开。
路过值班护卫队时,“不小心”撞了个人。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一个时辰后。
一匹快马飞驰到文华书院,快到门口时,骑马的黑衣人将马一丢,飞身潜入进去,来到梁律房间。将刚才请人的侍卫透露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梁律坐在房间里,默默掐算着未来几天的天气,算出来十日暴雨之后,心里默念着突如其来的不该来的雨,想来是天要亡大雍!
想着这些,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心脏剧烈跳动着,再次拿起一坛当年自北国带来的烈酒,一饮而尽。
又是一个时辰。
另外一个黑衣人如影子一般出现,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钦天监,护国方丈和国师一同掐算了三次,全都算出来这场雨将会持续十天十夜!这雨来的蹊跷且不积极,乃是大雍灾厄的象征,如果撑下去,大雍许是还能强撑一百多年。若有人趁虚而入,则微矣!
梁律这人虽然多疑,但也足够自信。
况且确实能掐会算,师从名师。再加上与钦天监,护国方丈和国师算出来的卦象如出一辙,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跳着!
“哈哈哈哈哈哈!天要亡大雍啊!我梁律,此生值了!大汗,当日我离开之际,便说会为你奉上这大好河山,如今,成了!”
他笑着笑着,便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而后自己飞快研磨,拿出一张纸,给北国大汗写了一封加急密信。将此事说清楚之后,他最后说道:
“大汗!大雍亡矣!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请务必相信律,哪怕倾尽举国兵力,也要一举打下大雍!只要按照律说的做,此次定大获全胜,千秋万代,您必然永垂北国史册!”
写完以后,他对着那信纸,深深落下一吻,连夜将信送了出去。
他总想着,这次之后,便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那人身边,从此无人敢有异议!
他有许多话想对那人说,却想着,有些话在信里说不清楚。不如面对面。
可他却不知,这是他此生最后一封书信了!
而另外一边。
林章趴在漏雨的柴房之中,身上带着发脓的伤口,在不断冲刷下来的大雨中瑟瑟发抖。
但发抖的同时,他脸上却是酣畅淋漓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天要亡大雍了!沐长天,沐颜!你们等着,三个月后,本王为新朝功臣,你们为阶下囚,我一定要把你们踩在脚下!”
他脸上伤痕累累,跟个恶鬼一样,一直不停地念叨着同样的话。
沐颜坐在沐长天的宫殿之内,一边听他与几名主帅和副将议事,一边从影像里观察梁律那边的动静,顺带还看了林章一眼。
知道大家每个人都按着她准备的剧本走的时候,她放心心来,脸上噙一抹淡淡笑意。
商量完事情。
沐长天欣慰地拍了拍她肩膀。
“颜颜!你自小聪明伶俐,父皇本以为咱们大雍还能出个女皇,不从想你为情所扰,迷恋林章那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逐渐失了那份野心和聪慧。
如今,曾经的你终于回来了!父皇很欣慰!你,有兴趣做女皇吗?”
沐颜:……
并不是很想,做皇帝每天累死累活,一堆事情要做,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还要整天被御史骂,一点都不舒服好吧?!
“父皇,这样的话千万不能再说!太子弟弟听到会难过的。”
“难过什么?他巴不得撂挑子呢!太子啊,没什么野心和抱负,虽然这些年来父皇废了大力气教,他也在好好学,但到底不是这块料。
怪父皇当年心急,怕因为储君之事引起朝堂纷争,重蹈当年夺嫡覆辙,却不曾想,立了个不太合适的储君。如今有我撑着还好,百年之后,真不知道你太子弟弟怎么办!大雍又该何去何从。”
沐颜自然知道当皇帝有多不易。便宜父皇这些年有多辛苦,她在剧情里也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很想咸鱼,但看对方一脸苦楚的神色,她叹了口气,还是扶住了沐长天的胳膊,轻声道:
“父皇,您放心。若以后太子弟弟有需要,并且不会排斥别人辅佐,女儿和林相会好好帮助他的。最起码,女儿和林相活一天,大雍便繁华昌盛一年。至于生前身后事,那便留给后人操心吧!”
听她这么说,沐长天感觉心里一软,既感念女儿的贴心,又觉得心疼的厉害。
他摸了摸女儿脑袋,重重叹了口气。
“那就辛苦我儿了!你和林相的人品,为父信得过!如果来日父皇真的去了,会给你们留下保命的东西!太子若是能理解你们的好心便罢了!若是不行,大可直接取而代之!”
“父皇,说什么呢!您今年不过四十,且有的是时间。女儿还想在您的庇护之下做一辈子小孩子呢。”
沐颜抱着他胳膊撒娇,说了好一会儿话,终于岔开了话题。
父女忙活了大半夜,终于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
正是大雍出兵支援边境的日子。
雨势不减。
城墙之上,沐长天用内力加持,送别二十万大军。
然而那声音被噼里啪啦的雨声遮掩着,传到将士的耳朵中时,已经听不清了。
梁律混杂在送行的百姓中间,看着天公不作美,士气低沉的样子,心中的自信又增加了几分。
他心里想着,就这种天气,粮草估计都会发霉。他昨晚连夜给大汗那边送信,看来是稳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
粮草是早在七天之前就开始准备的,沐颜还特意叮嘱要密封整理。所以押运起来难度虽然还是大,但不至于特别难受。只是看起来很笨重罢了。
沐长天鼓舞完士气,明面上的主帅蒋方带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了。
梁律军中有眼线,对大军行军速度了若指掌。
发现果然比正常速度慢了三分之二之后,再次给北国主帅那边送了一封密信,让他抓紧机会!八十万铁骑将孤立无援会被出卖了布防图的大雍边境守军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
他还派人在京城散播谣言,将降雨乃是天降惩罚给大雍这个说辞传了出去。
本以为这些愚蠢的百姓最是迷信,肯定一门心思地相信谣言。开始攻击朝廷。
然而,他根本不懂百姓。他们其实不是很关心上面谁当皇帝,关心的是粮食的收成,能不能吃饱!
是以,发生了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
百姓们对他派出去散布谣言之人嗤之以鼻,并且表示降雨怎么了?大夏天的,两个月没下雨了!好家伙,地都干裂了,庄稼奄奄一息,再不下雨就绝收了好吗?
不仅教育起来人头头是道,这群百姓还相当凶悍。
散步谣言的人竟然都被他们扭送到官府去了!十来个无一幸免!就离谱!
第一天有人来禀报的时候,他还想着是巧合。
等第二天,他开始觉得事情不对。派人出去查,然而查证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情况下,他心里一惊。让亲信去找那几个羁绊最深的朝廷大员,亲信也没有再回来。
这要是再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就不是梁律了。
他当即开始收拾行囊,并写了一封求救迷信,辗转送了出去。
然而,不过送出去了两个时辰,便被一个笑意吟吟的女子拿着,带到了他面前。
“梁老先生果然好本事,重重包围之下,还能差点将信送出,本宫可真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