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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风裹着雪粒子,像撒了把碎冰,砸在便利店铁门上 “砰砰” 响。风从门缝钻进来,带起地上的碎纸屑,打着旋儿飘。

陈清清刚把最后一箱酱油搬上货架,腰还没直起来,就瞥见墙角那摞新到的年画。塑料膜裹着红彤彤的纸,在冷白的灯管下,竟泛出暖融融的光。

她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这箱酱油沉,搬的时候额角沁了层薄汗,现在被冷风一吹,凉丝丝的。她走过去,指尖碰了碰塑料膜,能摸到年画的硬挺边缘。

这是前几天去县城进货时特意订的。离过年只剩二十天,村里的人早开始备年货,年糕、糖果、对联买得热闹。她想,店里挂几张年画,总能添点年味。

可真把年画抱到柜台上,她却犯了难。柜台是木色的,摊开几张年画,红的、金的、绿的挤在一起,晃得人眼晕,却没一张能定下贴在哪儿。

手里捏着张 “年年有余”,胖娃娃圆脸蛋,扎着俩小辫,怀里抱着红鲤鱼,鱼鳞闪着金粉,眉眼笑成弯月。她举着画,往进门的墙前凑了凑。

那面墙太窄,也就两尺宽,年画贴上,一半得挨着门框。客人推门进来,胳膊准能蹭到画边,用不了几天,纸就得磨破。

她又把画挪到收银台旁。收银台边堆着袋装的洗衣粉和肥皂,画贴在这儿,取货时一不留神,就会把画角蹭卷,也不行。

陈清清对着四面墙转了两圈,眉头越皱越紧。左手食指无意识地抠着年画边缘,把纸边抠出了道浅印,她才慌忙停手,轻轻捋平。

去年过年,店里只贴了张手写的 “福” 字,还是路修源写的。想起去年,她嘴角弯了弯,又很快垮下来。今年想热闹点,却没料到选位置这么难。

她把年画一张张摊开,摆了半张柜台。除了 “年年有余”,还有 “鸳鸯戏水”“福禄双全”“五谷丰登”,每张画都透着喜庆,可在她眼里,却成了难题。

窗外的雪又下大了,雪粒子变成了小雪花,密密麻麻地落,粘在玻璃上,很快化成水痕,一道道往下淌,把窗外的白杨树遮得模糊。

陈清清抬手擦了擦玻璃,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打了个颤。她望着外面白茫茫的路,路面上连个脚印都没有,心里盼着路修源早点回来。

路修源脑子活,村里谁家有难事找他,他都能想出办法。上次张叔家的拖拉机坏在半路,也是他蹲在雪地里修了俩小时,给修好的。

“吱呀 ——” 一声,铁门被推开,带着股刺骨的寒气涌进来,把柜台上的年画吹得掀了个角。陈清清赶紧伸手按住,抬头就看见路修源。

路修源扛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包带勒在肩上,把棉袄压出了道印。他的棉帽檐上沾着雪,帽檐下的耳朵冻得通红,进门就把包往柜台上一放。

“今天风真大,路上差点骑不动车。” 他说着,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雪水。手背冻得发紫,指关节因为用力骑车,还泛着红。

陈清清看着他的手,心里有点疼。早上路修源说要去邻村给人修水管,她让他多穿点,他还说 “没事,我抗冻”。

路修源刚要伸手掏包里的东西,手指碰到包带,就看见陈清清蹲在柜台后,手里捏着张年画,盯着墙面发呆。地上摊着七八张,红通通的一片,像撒了满地的小太阳。

他停下动作,绕到柜台后,弯腰捡起张 “鸳鸯戏水”。绿色的荷叶托着红鸳鸯,鸳鸯的喙是嫩黄色的,纸边还烫着金边,指尖摸上去,能感觉到金边的凸起。

“这张画好看,颜色亮。” 他把画举起来,对着灯光照了照,金边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怎么了?年画选不好地方贴?”

陈清清抬头,眼里带着点委屈,像个没找到方向的孩子。她把手里的 “年年有余” 递过去,声音轻轻的:“不知道贴在哪。”

“进门的墙太窄,贴了挡路;收银台后又怕蹭着货,你说……” 她话没说完,就吸了吸鼻子,不是哭,是被冷风呛的,却显得更委屈了。

话还没说完,路修源就把手里的 “鸳鸯戏水” 放在柜台上,又把自己的军绿色帆布包往旁边一挪,撸了撸棉袄袖子,露出里面的灰毛衣。

“别愁,我帮你选。” 他的声音带着刚进门的寒气,却像股暖流,暖得陈清清心里一热,“你把胶水拿来,咱们一张一张贴。”

陈清清赶紧起身,转身往货架后的小储物间走。储物间里堆着纸箱,她蹲下来,从最下面的箱子里翻出瓶浆糊。

浆糊瓶是玻璃的,瓶身上贴着张白纸,上面是她用黑笔写的 “浆糊” 两个字,字歪歪扭扭的,还是去年学写的。

她还从抽屉里找了块干净的抹布,是浅灰色的,边角有点磨损,却是洗得最干净的一块。贴年画前,得把墙擦干净,浆糊才能粘得牢。

路修源已经拿起那张 “年年有余”,走到进门的墙前。他把年画举在墙上,左手扶着画的上边,右手推着画的下边,左右挪了挪。

挪完又退后两步,眯着眼看。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像在琢磨什么大事,连帽檐上没抖干净的雪,落在肩上都没察觉。

“太高了,老人进门看不见;太低了,小孩又容易蹭脏。” 他嘴里嘀咕着,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陈清清听见。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肩膀,手掌平着放在墙上,对着陈清清说:“就按这个高度,抬手能摸着画边,正好。”

陈清清凑过去看,年画的上沿刚到路修源的肩线。路修源个子不算高,一米七五的样子,这个高度,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能看清画。

离门楣还有两拳远,既不挡视线,又显眼。她赶紧拿起抹布,蘸了点温水,在墙上轻轻擦起来。墙上有点灰尘,擦过的地方,白墙显得更亮了。

擦完墙,她把浆糊瓶拧开,用小刷子蘸了点浆糊,往 “年年有余” 的四边抹。浆糊是她昨天用面粉熬的,不稀不稠,粘得牢还不留印。

她抹得仔细,连画的四个角都没落下,生怕贴的时候翘起来。抹完,她把画递去路修源:“你小心点,别蹭到手上。”

路修源接过年画,指尖碰到陈清清的手。她的手刚擦过墙,带着点凉意,他的手却更凉,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很快移开目光。

他对准刚才比的位置,轻轻把画按在墙上。先用手掌按中间,掌心贴着胖娃娃的脸蛋,再顺着四边往旁抹,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画。

他生怕留了气泡,每抹一下,都要停几秒,感受纸有没有贴实。贴完四边,还仔细摸了摸边角,确认粘牢了,才直起身,揉了揉有点酸的腰。

“你看,这样进门第一眼就能看着,多喜庆。” 他拉着陈清清的手腕,把她带到门口,指着年画里的胖娃娃,“咱们店以后也像这画里一样,年年有余。”

陈清清看着墙上的年画,胖娃娃的笑脸映着暖黄的灯光,连脸上的红晕都显得格外真切。心里的愁绪像被风吹走似的,一下子散了。

她笑着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是你有主意,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抬手碰了碰画边,纸贴得平平整整,没有一点气泡。

路修源又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 “鸳鸯戏水”。他捏着画的两个角,走到收银台后面的墙前。这面墙最宽,得有四尺,白花花的,正好能衬出年画的颜色。

他踮起脚,把年画举在墙中间,左手捏着画的左边,右手捏着右边,左右量了量。手指在墙上轻轻点了点,确保两边的距离一样。

“这里好,你收银的时候抬头就能看着,不挡手,也不挡货。” 他放下脚,转头对陈清清说,眼里带着点期待,像在等她的认可。

陈清清走过去,看着年画里的鸳鸯。红的羽毛,黄的喙,浮在绿荷叶间,荷叶上还沾着水珠,像活的一样。她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剪的那对鸳鸯窗花。

去年腊月二十四,也是个下雪天,店里不忙。她找了张红纸,用剪刀剪窗花。先在纸上画了鸳鸯的草稿,可手抖,翅膀画歪了,剪出来一个大一个小。

贴在窗户上,路修源回来看到,笑她说 “这鸳鸯怕是一只翅膀受伤了”。她当时还气了半天,把窗花往窗户上按得更紧了。

“你还记得去年我剪的窗花不?也是鸳鸯的,你说我剪的翅膀一个大一个小。” 陈清清笑着说,伸手帮他扶着年画的边角,怕风再吹歪。

路修源的手顿了顿,耳朵有点红。他挠了挠头,声音放轻了些,像怕被别人听见:“记得,那时候你还气了半天,晚饭都没多吃。”

他盯着年画里的鸳鸯,又说:“这年画的鸳鸯比你剪的规整,颜色也亮,贴在这里真好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去年的窗花。虽然歪,剪得也不算精致,却比这印刷的年画暖。那是她一针一线剪的,藏着她的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陈清清没听出他的心思,只当他在夸年画。她拿起浆糊瓶,用小刷子往 “鸳鸯戏水” 的背面均匀地抹。这次她抹得更慢,连荷叶的边缘都涂到了。

“浆糊得抹匀,不然贴的时候容易翘。” 她一边抹,一边跟路修源说,像在分享小窍门,“我去年贴你写的福字,就是因为没抹匀,后来翘了个角。”

路修源 “嗯” 了一声,眼睛盯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握着小刷子,动作轻柔,连鬓角垂下来的碎发,都跟着轻轻晃。

抹完浆糊,陈清清把画递给他:“你小心点,别把荷叶的边蹭掉了,这绿色多好看。”

路修源接过抹好浆糊的年画,再次举到墙上对准位置。这次他没急着按,而是回头问陈清清:“偏不偏?左边是不是再挪一点?”

陈清清眯着眼看了看,头轻轻摇了摇:“正好,再挪就歪了。” 她伸手扶着年画的左下角,帮他固定位置,“你按的时候轻点,别把纸按破了。”

路修源 “嗯” 了一声,手掌轻轻按在年画中间。他按得慢,从中间往四边推,把纸和墙之间的空气都挤出去。

每按一下,都要摸一摸边角,确认没有翘起来的地方。碰到鸳鸯的羽毛部分,他的动作更轻,像怕碰掉了上面的颜色。

贴完最后一角,他后退两步,拉着陈清清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一起看。白墙上,红鸳鸯浮在绿荷叶间,旁边还绕着金闪闪的祥云。

冷清清的墙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连店里的空气,都好像跟着暖了几分。陈清清看着画,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好看。” 她伸手摸了摸画边,浆糊已经开始干了,纸贴得平平整整,没有一点褶皱。她的指尖碰到金边,凉丝丝的,却很舒服。

路修源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比喝了蜜还甜。他觉得,不管是贴年画,还是修水管,只要她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刚贴好没一会儿,铁门又被推开。“吱呀” 一声,带着股更冷的寒气涌进来。陈清清抬头一看,是村里的张婶。

张婶裹着件大红色的花棉袄,棉袄上绣着朵大牡丹,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精心做的。她手里拎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上还盖着块蓝布。

“清清,我来买两斤红糖,顺便看看你家的年画,听说你进了新的?” 张婶进门就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看着特别亲切。

她一边说,一边搓着手。外面太冷,她的手冻得通红,搓手的时候,还能看见手上的冻疮印。

陈清清刚要应声,路修源就先拿起柜台上那张没贴的 “鸳鸯戏水”,递到张婶面前:“张婶,您看这张怎么样?”

“鸳鸯戏水,寓意好,贴在家里的堂屋,又喜庆又吉利。” 他说着,还把画往张婶面前凑了凑,让她看得更清楚。

张婶接过年画,眯着眼看了看。她的眼睛有点花,得离近点才能看清。看了一会儿,她笑着点头:“这画是好看,颜色亮,鸳鸯也画得精神。”

她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金边,又说:“这金边真亮,摸着手感好,不像有的年画,金边一摸就掉。”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这种?” 张婶抬头看着路修源,有点惊讶,“我家儿子明年要结婚,正想贴张喜庆的,这鸳鸯正好。”

路修源挠了挠头,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正在整理红糖的陈清清,嘴角带着笑:“我媳妇喜欢这种。她去年还剪过鸳鸯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好看得很。”

张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陈清清的耳朵有点红,还低着头假装整理红糖,顿时明白了。她捂着嘴笑,声音里满是打趣:“你这小子,心里全是你媳妇。”

“行,就买这张。” 张婶把年画递回给路修源,又说,“再给我来两斤红糖,要上次那种细的,我给我儿媳妇熬姜茶喝。”

陈清清赶紧从货架上取下红糖袋,拿起秤。她的手还有点红,是刚才擦墙冻的,却动作麻利地称好红糖,装在张婶的篮子里。

“张婶,您拿好。” 她把篮子递给张婶,脸上还带着点热。她偷偷瞪了路修源一眼,却没忍住笑 —— 这傻子,什么事都能扯到她身上。

张婶接过篮子,又看了眼墙上的年画,笑着说:“你们俩贴的画真好看,等我回去,也让我家老头子跟我一起贴。” 说完,才推门走了。

下午的时候,太阳悄悄从云里钻出来一点,雪也小了,变成了细碎的雪沫子,飘在空中,像撒了把白糖。

店里又来客人。是村里的小夫妻,男的叫柱子,女的叫小芳,刚结婚半年,听说陈清清进了年画,特意来买,想贴在新房里。

柱子穿着件蓝色的工装,袖口有点磨损,是在镇上的工厂上班穿的。他个子高,站在店里,头都快碰到灯管了,显得有点拘谨。

小芳穿着件粉色的棉袄,棉袄领口绣着朵小桃花,是她结婚时,她妈给她做的。她挽着柱子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东看看西看看。

柱子挠着头,看着柜台上的年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路哥,你帮我们选选呗,我们也不懂哪种好,就想选张喜庆的。”

路修源从柜台后走出来,拿起那张 “鸳鸯戏水”,又从地上捡起张 “福禄双全”,放在他们面前:“这两张都好。”

“‘鸳鸯’的寓意好,适合小夫妻贴,象征日子和和美美;‘福禄’的贴在堂屋,长辈也喜欢,寓意家里福禄双全。” 他耐心地解释,像个懂行的老手。

小芳拿起 “鸳鸯戏水”,翻来覆去地看,眼睛亮闪闪的。她把画举到柱子面前:“柱子,你看这鸳鸯的羽毛真红,跟我嫁衣上的一样。”

柱子凑过去看了看,挠了挠头,有点憨地说:“你喜欢就买,你说了算。” 他的耳朵有点红,显然是被小芳说得不好意思了。

“这张真好看,颜色也正。路哥,你怎么这么会选啊?” 小芳抬头看着路修源,眼里满是佩服,好像路修源是什么专家似的。

路修源笑了,转头看向正在给客人装酱油的陈清清,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媳妇喜欢这种。她之前剪窗花就爱剪鸳鸯,说看着热闹。你们贴这个,准没错。”

小芳看了看陈清清,又看了看路修源,笑着对柱子说:“你看看人家路哥,什么都想着嫂子。咱们就买这张鸳鸯的,再买张‘福禄’的,好不好?”

柱子赶紧点头,生怕慢了:“好,听你的。路哥,这两张多少钱?我们再买点瓜子,过年招待客人,要五香的。”

路修源报了价,陈清清已经装好了酱油,又从货架上取下五香瓜子,称好重量,装在袋子里。她把袋子递给小芳,笑着说:“你们贴画的时候,记得先把墙擦干净,浆糊别熬太稀。”

小芳接过袋子,连声道谢:“谢谢嫂子,我们记住了。” 说完,挽着柱子的胳膊,开开心心地走了。

陈清清装完酱油,抬头正好对上路修源的目光。他的眼里满是温柔,像暖光,裹着腊月的寒气,也裹着她的心,暖得发烫。

她对着他笑了笑,路修源也笑,两人没说话,却好像什么都懂了。店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还有墙上年画的红光,映在两人脸上。

天快黑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店里的年画又卖出去几张,剩下的不多了。路修源帮着陈清清把剩下的年画整理好。

他把 “五谷丰登”“喜上眉梢”“连年有余” 分门别类,一张张叠好,叠的时候还特意把有图案的一面朝里,怕蹭掉颜色。

叠好后,他找了个硬纸盒,把年画放进去,又在盒子里垫了张报纸,防止受潮。“剩下的年画得放好,明年还能卖。” 他一边放,一边跟陈清清说。

陈清清点了点头,帮他把盒子盖好,放在柜台的最上层,方便下次客人来挑选。放好后,她伸了个懒腰,腰有点酸,却很开心。

路修源走到进门的墙前,又看了看那张 “年年有余”。胖娃娃的笑脸在灯光下,像是在跟他打招呼,连怀里的红鲤鱼,都好像活了过来。

他又走到收银台后,看了看 “鸳鸯戏水”。红鸳鸯浮在绿荷叶间,金边在灯光下闪着光,把整个店都衬得热闹起来。

“现在店里看着才有年味。” 陈清清走过来,靠在他身边,抬头看着墙上的年画,声音轻轻的,“要是再挂两串灯笼,就更热闹了。”

路修源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带着点凉,是刚才整理年画时碰了冷盒子,却把她的手攥得很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明天我去县城买灯笼,再买两串彩灯,绕在门框上。”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晚上亮起来,红的灯笼,彩的灯,准好看。”

陈清清笑着点头,靠在他的胳膊上。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像个银盘子,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银。

路上的脚印被新雪盖了点,只剩下浅浅的印子。村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映在雪地上,格外温馨。

店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墙上的年画,也映着相拥的两人。陈清清能感觉到路修源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 那是她给他买的香皂,他总说好用。

陈清清靠在路修源的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这个年,有他在,有这红彤彤的年画在,一定是她过得最热闹、最幸福的一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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